我小时也曾养得好大龟

我小时也曾养得好大龟
西门庆想勾搭潘金莲时，专业皮条客王婆曾经说过，男人要想得到女人的青睐，须“五件事俱全，方才行得”。潘驴邓小闲，要有貌要有货要有钱要有情调要有时间，貌、钱、情调、时间都是后天可得，独独那货可是先天禀赋。王婆说：“第二件，驴大的行货”，可见“货”要大，要雄壮，方显威力和气势。西门庆答道：“我小时也曾养得好大龟”，《水浒》中没有正面描写西门庆的龟到底有多大，但在《金瓶梅》中，西门庆可以说是“一览众山小”，大龟无人出其右者。这点李瓶儿和潘金莲是深有体会，与花子虚比，与陈经济比——后者的货虽然也大，但在潘金莲的眼中，毕竟还是差西门庆些。
当王婆提出“驴大的行货”时，龟可以说是独立于身体之外，作为一个工具呈现在世人面前。欲望本身是个无底洞，即使多往深探进一寸也是好的。大龟在满足欲望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像嫪毐，凭借着他那只能在闹市拉车的大龟，便得到秦太后赵姬的赏识和宠幸，一时之间权倾朝野，食客如云。往时读武则天秘史，无论是薛怀义还是沈南谬，都养着一只好大龟。
所以，似乎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工具的大小决定了幸福的程度。我们去看一些十八禁的电影，男演员的货确实是非常宏伟，极具攻击性。前些年读过一本社会学的书籍，《中国男人调查》，论及留洋的中国男人，很少去勾搭外国女人。原因是那些中国男人们在AV中得到一个刻板印象，觉得外国女人都是欲壑难填，好驴大的行货。然后，再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瞧瞧自己的“龟”，差得远啊。武器不行，气势便少了大半。所以，留洋的男人若是找到了一个外国女朋友，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不难想象，这样的炫炫耀隐含着一个令人难堪的事实：龟大，好使。
李瓶儿嫁给西门庆前，曾经与蒋竹山有过一段姻缘，但生活并不如意。世事向来如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瓶儿与蒋竹山通情时，感觉明显不如西门庆。在日常生活中，李瓶儿更是体现出强势姿态来。反之，嫁给西门庆后的李瓶儿却表现得足够温顺。蒋竹山穷，西门庆有钱，但李瓶儿根本就不在乎钱。因为她本身是个富婆。所以，她对待两人态度的反差，或许也只是西门庆好大货征服了她。
作为大龟的反面，小龟向来是被嘲讽的对象。有一则笑话很能说明问题，说女孩得知与男孩的距离只有-5厘米后，断然与之分手。珊尔达更是在这方面给了菲茨杰拉德致命的一击：“珊尔达说我像生来这样的人决不能博得任何一个女人的欢心，说这就是使他心烦的根源。她说这是一个尺寸大小的问题。自从她说了这话，我的感觉就截然不同了，所以我必须知道真实的真相。”珊尔达的话像利剑一样，几乎阉割了菲茨杰拉德的作为男人的自尊。于男人而言，龟的大小则意味着尊严。更糟糕的情况则是，女人反映出龟的真实情况。因为，即使再自卑的男人，也会用自我美化来肯定自己。然而，一旦这种美化被人戳破，所受到的伤害是可想而知了。
王小波有一首短诗：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阴茎倒挂起来。这真是一首伤感的诗，王二的和尚不会永远那么喷薄欲发。嫪毐、薛怀义等下场自然是不好，原因是他们的工具并非是不可替代的。十二少一句话说尽了天下男人的心酸与无奈：
当年顶风尿三丈，现在顺风尿一鞋（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