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备知识的渴望与不可能性:为什么必须面向实践
来自: Veidt
粗暴地总结下文便是:高Ti、Ne,低Te、Se会发生什么。本来是一些个人反思,但是想了一下这可能是INTP的通病,就从gzh搬了过来。
在面对一眼望去几乎不可能理解的困难文本时,例如翻开一本《精神现象学》或者《纯粹理性批判》,不仅需要面临极为晦涩的行文逻辑与深不见底的背景文本,还需要面对艰难攀爬却所获寥寥的可能性,而此时理智的选择无非转身离开(舍弃这一任务)、另辟道路(寻找道路平替)与强化准备(搭建前置知识),只有最后一个选择保留了完成这一任务的可能性。
搭建前置知识的难度要远小于攀爬险峰。这些前置知识一般是导论性的书籍、文章和词条,相较于残忍的原著,这些导论会温柔得多,即使这一通俗化的过程可能伴随着原文本的误读甚至歪曲(但是谁又能给原文本锚定一个绝对的解读呢?这是在搞名词解释吗?),但是这些导论会多多少少担保读者不会空手而归。
而问题在于前置知识是无限的,它们并不内置一个终点,一个“你该去读原著了”的终点,终结前置准备的责任必须由读者承担。但是,越是晦涩的文本越可能创伤读者,尤其是当这一文本的价值被大他者担保时(《资本论》对于“理解”马克思似乎是必要的,起码没有读过《资本论》就宣称自己懂马克思会被左人们嘲笑,即使到底有多少左人读完了《资本论》存疑;精神病人的呓语晦涩甚至结构混乱,即使有潜在的真理性,不理解不会让任何无关的人注意到自己的匮乏)。在搭建好大量前置知识后,读者仍可能被文本中冒出的困难所创伤,一旦读者拒绝容忍文本残留的晦涩性,就可能返回前置知识的搭建中。循环往复,险峰成为像乌托邦一样仅仅用于期望的彼岸,用于正当化沉迷于导论中的消极状态(导论是越看越快越不用动脑的东西),以避免晦涩文本所激发的匮乏。
强迫症更容易坠入这一循环。强迫症对重要文本的崇高化本就是因其揣测“哲学界”这一大他者对哲学路径的规定,或者随便哪个大他者的规矩。这些重要文本是“完备知识”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的在强迫症“知识体系”中的缺位就是强迫症自身的匮乏,是事关“我是否够格”的重要问题,因而这些文本的晦涩性会为强迫症带来更深的创伤性,进而强迫症也更容易堕入假装攀登的消极状态中。这一消极状态将伪装成积极行动,其目的将不再是攀爬险峰,而是通过消极的运转避免面对险峰的创伤性,同时通过持续进行这一看似相关实则无关的准备活动,消解“知识体系不完备”带来的焦虑。
强硬地限制前置文本是完成攀登的一条直接的道路。通过强迫自己接受残留的晦涩性与完全参透的非必要性(甚至是不可能性),这一道路为攀登及其准备工作设置了上限。这一道路避开了消极行动的循环,强制了攀爬的直接性,但是它没有去回答“为什么要爬这一险峰”(除非攀爬本身可以带来享乐)。“完备知识”是脱离语境和实践的:如果任何“知识体系”是完备的,它将在自洽的同时停止生长,无限的现实经验不会再为这一“知识体系”提供任何演进的可能,所以它不可能是实践的。如果最开始的目的是取消知识的匮乏,到达假想的“完满状态”,那么知识的增长实践将围绕对匮乏无差别地填补(持续增长的“想读”标记)。
“完备知识”拒绝匮乏与限制,这意味着它忽视个体时间的有限性与稀缺性,知识失去权重与有限性差异,更加晦涩的知识并不会随着其应用价值而增加重要性,最终造成的很有可能是浅表、简单知识的线性累计。
实践生产局部的知识、约束知识的抽象:简单的化学反应不需要考虑亚原子层面或政治经济层面的事件。实践目的区分知识,赋予知识权重;实践创造即时的时间稀缺性,强制舍弃无用的知识。也只有在具体的实践中,直面险峰才是必要的、真正必然被执行的,消极状态才可能被有效避免。
所以面对险峰时问题不应是“我是否学够了”/“我是否够格”,而是“我要做什么?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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