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机接口和抑郁症

看了36氪的文章，《打开大脑里的开关：抑郁症的天堂或地狱》，挺有意思。

有些重度抑郁症病人，开始用脑机接口，假如调的参数对，他可以瞬间出现想要的感受。——比如，感觉很多人在关心你，你的周围充满了爱。也有一些糟糕的参数，比如，一旦调到那种参数，好像自己已经连续工作了16个小时。

患者平均可以恢复到60%的健康水平——精神健康；少数能恢复100%，也就是说，只要启动开关，抑郁马上消失，像正常人一样。也还有人，调了两年，都没有找到适合的参数；有人干脆放弃了，就让电极埋在颅内，再也不用。

对此，我有一些思考：

1、假如一个人本身是很疲惫的状态，比如已经连续16小时没睡觉，而刚好知道一个参数，调到那个参数可以让他感觉刚刚睡了12小时——这样的话，不是有猝死的风险吗？他的身体明明支撑不了，但是大脑会给一个错误的信号，让身体去超负荷地工作而不觉得累。

2、每个人的较好参数是不一样的——我不是说最佳参数，最佳参数恐怕不好找到。就是说，让你感觉到舒服的参数，乐于接受的参数，可能每个人都不一样。也正因此，有些人很快找到了适合的参数，有些人怎么都找不到。是不是有可能，明明一个人已经调到了其实蛮适合他的参数，但是他嫌这个参数不好，或者根本感觉不出来这个参数是相对最不坏的，于是又去找别的参数，找来找去找不到。打个比方吧，有人已经很饿了，给他端一份大盘鸡拌面——他嫌难吃，吃不下去。真有这样的人。那他可能真的就很难找到适合自己的参数了。

3、参数只是一个映射。真实的状态是千差万别的，参数只是对真实的粗糙概括。比如我们可能会说，每个品种的猫有什么性格，实际上，同一个品种的猫，性格天差地别。或者我们说，MBTI人格测试中，同一种类型的人都差不多，实际上他们的做事风格和个性也天差地别，每一种类型里面，必定都有天使和恶魔——难道希特勒和那些恐怖分子、监狱里的杀人犯强奸犯，他们不能覆盖所有的MBTI类型吗？这就是因为分得还不够细。如果不是分成16种，而是1600种，就会更精确，如果分成无数种，那就太精确了——也没有意义了。脑机接口的参数也一样。同一组参数放到不同人身上，效果恐怕真的就是差别蛮大的。因为参数的维度还不够。

4、每一个人，用不用脑机接口，都存在比较理想的参数——这里说的是理想的感受状态，只是在你不测量的时候，用不到“参数”这个词。但是，重要的恐怕不仅仅是感受。根据感受去判断一种状态是否理想，尤其是根据当下的感受去判断，是非常有风险的。因为，当下舒服的感受并不一定是好的——吸毒也可以带来舒服的感受。抽烟、酗酒、赌博的人，在瘾上来的时候，点一颗烟、喝一口酒、坐上赌桌，马上就能给他带来舒服的感受，或者，能分明感受到痛苦的缓解。但是，正是现下痛苦缓解的措施，植入了后续更多的痛苦。

5、我们平时的日常也是在调参数。从家到办公室，就是一次参数的调整。从工作日的忙碌，到节假日的旅游，乃至高速路上的堵车，都是在调参数。只不过那些调参数的方式比较慢，不像遥控电极那么直接。理想的状态是，我们知道哪些参数是比较好的，日常生活中永远都在自发地动态调整，让它总是趋近于较优水平。——好的参数应该不是固定值，它一定是和你的身体状态相关的。同一组参数，在你吃好睡好的时候，和24小时没吃没睡没合眼的时候，好坏绝对是不一样的。好的参数应该是和身体状态相匹配相适应的参数，而不是一个孤立的固定值。当一个人的身体状态大体稳定的时候，好的参数可能总在一组固定值附近；但当身体状态很不稳定的时候，好的参数就不会在一组固定值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