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其他“密切”联系
来自: 轻轻(轻轻聆听心中的声音……)
共同虚构似乎比独自虚构来得更为容易一些。 沉溺于压制行为的人,总是以一种逆向的方式接近他人,或者与他人发生联系。由于这些人已经失去了与自我真实的联系,他们还会构建出与外界相背离的独特形象。 因为他们受到了一种无形力量的控制,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非常矛盾的是,他们会不由自主地保持这种控制。他们不断地争斗,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们必须维持一种虚幻的联系,保护那个通过逆向方式构建的自我。可悲的是,由于这种错觉,他们会觉得日常生活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威胁。 健康团队对其成员有益,对其他人也没有害处 现在,我们来看看团体的控制关系。当我们进入这一全新的领域时,为了进行对比研究,首先要看一下健康团体的情况。 绝大部分人都很乐意成为集体的一分子。当我们为了特定的目标和其他人结合起来时,会感到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一个健康的团体,对其成员是有益的,同时,对其他人也没有害处,只是在一致意义和目标的背景下运行。它不是固定和孤立的,它的规模可大可小,一个团体,在刚开始时可能只有两个人,他们是为了某个特定的目标走到一起的。 团体内部和团体之间的信息交流对成员是开放的。这些团体只是人类社会的一部分,人类社会当然也是由许多小团体构成的大团体。为了使一个团体能够正常运行,成员也必须能够遵守他们内部的规则。 社会上有各种各样的团体,包括企业、协会,还有社区组织等等。家庭也是一种团体,只是与企业以及职业团体相比较,家庭成员的结合程度要深一些而已。家庭成员互相依赖、彼此分担责任,在尊重和友善的氛围中获得彼此的情感支持。 不健康团体形成的目的是,损害他人的利益 与健康的团体相反,不健康的团体之所以结合起来,与其说是为了有利于其他人或其他组织,不如说是为了对付其他人或其他组织。这样的结合可以只在两个人之间进行。不难想象,一个失去自我的人,是多么需要建立多重联系——比如联合虚构的个人或人群,和其他具有相同幻觉的个人或团体建立联系,甚至是和那些,仅仅只是可能具有相同幻觉的个人或团体建立联系。 为了不良目的结合,除了可以建立正规组织,还可以通过很多极不正式、狡猾、诡秘的方式。在挖掘那些正式的组织形式之前,先来看一下,为对抗他人结合起来的非正式团体。 当两个人或者更多人,对其他人或组织下定义时,实际上已经结合起来对付那个人或组织了。这种结合,就像其他的任何一种控制关系一样,是正常联系的病态替代。是建立在某种幻觉基础上的。那就是:“我们知道那个人是谁,干什么的,那个人将会怎么样,我们还知道,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你很可能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在《玉米的故事》中,假设那个男人说完“那家伙自个找骂”之后,我接着说,“是的,她就是那样,”那么,我已经和他产生了共同的幻觉,并且已经结合起来,共同“对付”她真实的妻子。在和同伴交流之后,那个丈夫会更加确信虚构人物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能够感觉到,他已经和我无形地结盟了,而对付的人就是她的妻子。这是个更加病态的关系。 像其他控制关系一样,结合起来对付他人,也是一种逆向联系。这种结合是建立在共识基础上的,有时大家对这个共识心照不宣,大家或有所作为,或冷眼旁观,共同对付实在的人或人群,而这仅仅是为了支持某个虚幻的念头。 比如说,当一个恶棍在诋毁和嘲笑某个过路人的时候,有个人加入进来,听到这些恶毒的话还笑容满面,这个恶棍就已经找到了共识。当然,恶棍所说的话都是一派胡言,全是虚假的。人们往往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两个人都受到了幻觉的控制。实际效果是,他们形成了某种共同的幻觉。 为了和他人结合起来去对付第三方,人们需要寻找共识,这和寻求确认是完全不同的。 悲哀,多数遭受虐待的人会长期忍受折磨和痛苦 许多遭受过虐待的人,害怕对别人讲起自己受到的侵扰,因为那些都是让他们十分痛苦的事。他们害怕受到虐待者的非难:“恶人先告状,都是你的罪过,活该你挨骂(打),这些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同时,受虐者担心在工作场所遭到报复:没人相信他们。他们的抱怨会被轻易地抹去,还会成为各种错误的替罪羊。搞不好还可能被开除。 甚至,当控制者从幻觉中挣脱出来后,把自己的错误行为告诉其他人,听众往往也很难接受其中的关系。回忆一下吉说过的话,“我把这告诉每一个人,包括我的家人和朋友们,他们都没法相信。他们没法理解我的另一面!” 别说没有见过吉的另一面,他们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有关情况。就像许多受虐者一样,吉的妻子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长期默默忍受着折磨和痛苦。她怕遭到吉的非难,怕吉说她联合别人来对付他。由于她不明白幻觉的存在,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口头辱骂关系中,所以她感到很费解,但是又说不清楚。她无法寻求别人的确认。 但是,如果我们依靠其他人组成团体,交流观点和信息,需要某个人来理解并肯定我们自己的经历,特别是在我们的经历令人迷惑的时候。 例如,被控制者可能会问一个朋友,“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想?”经过别人一段时间的评论和否认,许多人都能找到他们需要的确认。这么做的时候,人们并没有联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相反,他们只是想确认他们自己的真实性——换句话说,他们是想确认自己没有失控。 确认是对个人经历的证实和求证,这与同别人达成共识以对付其他的人或组织,是完全不同的。为了对付和控制其他人而达成的共识,会强化幻觉的影响力。 真的吗?女人需要男人的指导 诋毁和攻击真实的人或人群是控制者的习惯。当别人相信他们的话,或者当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抵制时,会觉得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得到了确认。假想的人或人群是那么活灵活现、那么完美,而现实中的人却变得一无是处,似乎不存在了,甚至根本就没有存在过。控制者和越多的人达成共识,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就越加肯定,他们感到自己建立了更多的认同关系。 联合起来对付其他人有许多方式。下面的这个案例就发生在我的身边,让我感到很震惊。 我正和一位男士通过电话交谈,事先知道他是一个反对家庭暴力的人。我告诉了他我所从事的工作。 突然,他说:“那好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对他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有点措手不及。 “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连自己做决定都不会,”他说。 他的反应令人惊讶。 但是突然之间,我觉得我对他的了解,要比以前深刻了许多。他已经在心里给我下了“定义”,他已预先想象好了,我的思想核心和决策过程。(从某种意义来说,当他奇怪我怎么没有主意时,他已经替我预先做好了决定。这是非常奇怪的) 他企图用虚拟的方式,来贬低我的现实存在,此时他已经把这跟“男性和女性是对立的”(当然不是所有的男性)这种观念结合起来了;甚至他很可能会因此把我预设得很低,把自己抬得很高;或者他会心安理得地制造他想象中的女性形象,似乎现实中的女性就可以如此被贬低。我不太清楚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但是,对他有了深入了解之后,我更容易理解一些女性了。她们经常遭到诸如此类的诋毁,因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甚至陷入一种极端的控制关系中。 一个男人在妻子离开之后找到了我,向我反复强调他的信念:女人需要男人的指导。显然,他正处于幻觉的控制,试图像上帝一样去规定女性。这么做的同时,他把自己和想象中与自己想法一致的男性结合了起来。对我说了许多关于他的事情,他感到很无助。他很可能是这么想的,他需要内心指导,他需要对想象中的女性进行外部指导。尽管虚构女性(特别是用这么显而易见的方式)显得很可笑。 但是,试图去虚构整个人群则是非常危险的。只要这种荒谬的压制行为失去控制,惨剧就会发生。 有些孤僻的人甚至可以凭想象来完成这一切,抱的是“我来对付他们”的态度。被传媒广为报道的投弹犯西奥多?卡兹斯基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本书的观点来看,他受幻觉的控制非常深。 1996年4月被捕入狱,被判处连续3个终身监禁。他被指控,通过邮寄包裹炸弹杀人。大约20年的时间里,一共杀了3个人,29人受伤。在幻觉的控制下,他和很多人联合起来,怨恨科技,视科技如魔鬼,对付那些为发展科技而工作的人们。然后,他就开始了他的暗杀活动,受害者都和他持有不同想法,没有按他的希望去做,或者与他虚拟中的对象不相吻合。 他相信,只要他给予别人足够的恐吓,施加足够的暴力,再加以足够的威胁,就能把梦想中的世界变为现实。在他的这个世界中,科技没有容身之处。 信不信由你,联合起来对付他人的现象无处不在 受幻觉控制的个体,和受幻觉控制的团体,呈现出惊人的相似。控制者可能会说,“你在找麻烦,不要以为你能够逃掉。”一个街头帮派结合起来是为了对付另一个帮派,他们会说同样的话。 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是一种悲哀和病态的自助方案。通过强有力的双重联系,来消除孤立无联系的痛苦,就像可的松对皮疹的疗效一样。团体的每个成员都把自己和团体联系在一起,当然,还有想象中的人群,也就是他们给其他人预设的形象。 通过集体达成的共识,使他们更加确信自己是对的,削减了他们对自身的困惑,显示了他们高于对手的优越性,还能减少他们对抵制者的恐惧。 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的现象可能无处不在。艾伯特给我讲述了下面的故事: 他在一家生意兴隆的企业工作。每周总要和其他四五名同事聚会两次,讨论各种帐目和经营策略。 当他做成几笔大买卖,开始自我陶醉的时候,其他同事唧唧喳喳地从他身边走过,都对他看都不看一眼。 当他贡献出一个点子或者新的看法的时候,却往往会被别人打断,或者得不到任何回应。他感到非常沮丧和不安。他希望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效果。 他的同事对他表现得毫不在意,好像他是个漂浮着的人,甚至就当没他这个人似的。 他们从他的成功中感到了威胁,所以就千方百计地摆脱威胁。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可以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中:只要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他们就是成功的——因此,他似乎就不存在了。 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的条件: 1.在幻觉的控制之下 2.觉得自己是对的,其他人是错的 3.找到其他受幻觉控制的人或团体,双方互相接近,或者单凭想象来完成这一切。 4.在“谁错了,该对付谁”这一问题上达成共识 5.加入一个已经替你做出选择的团体。 毫无例外,非家庭成员当然是局外人 一个受幻觉影响很深的控制者,遇到某个持有不同世界观的人,特别是,当这个人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对日常事物表现出不同的理解和价值观的时候,控制者就会感到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既然站在真理的一边,观点与他不同的人能是对的吗?差异的威胁包括:地区、文化、年龄、肤色、体重、居住时间、生活方式、工作、兴趣、收入,教育、饮食习惯等等,这些差异同时也是分离的迹象。 有些团体是建立在家庭和亲戚关系基础上的:如兄弟姐妹、姑表姐亲等等。正常情况下,这些团体当然是健康的,但是,在一些异常的案例中,他们也会结合起来去对付不属于他们圈子中的人。非家庭成员毫无例外当然是局外人。 米拉在一个校区工作,她是个家族企业的反对者,因此她和校区负责人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可是,在这里,校区负责人把每一个新职位都给了他们的亲戚——从教师到助手。 米拉得到的评价总是很低,同事们不理睬她,还经常因为其他雇员的错误遭到训斥。因此,她遭受了生理上的巨大痛苦:焦虑不安、突如其来的恐慌、失眠,甚至还有医生都无法治愈的皮疹,越来越重的疲劳感等。她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发生的,她竭力表现得好一点,以避免被进一步排斥,这种压力已经对她的免疫系统造成了伤害。 我以前在许多压制性关系中,已经发现过这些症状。米拉自己能看得出来,她的同事们在联合起来对付她,让她做替罪羊,他们的行为很明显,但他们并没有考虑这样做正确与否。她明白,在很大程度上他们是矛盾的,但不太可能会改变自己的行为。 米拉使尽所有智慧,挖掘全部潜力,也没有解决问题。于是她来我这里寻求帮助,并接受培训。 米拉后来认识到,通过既定规则争取,她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做得更好。 实际上,她这么去做了。结果过了若干天,她的皮疹、失眠,还有其他健康问题全部消失了。她说,这是因为,她知道了控制关系的存在,而受幻觉控制的人,总是要结合起来对付其他人的。认清了这些,她也就有信心去改变这一切,她有许多机会可供选择。 偏见是对幻觉的无限夸大 如果无法清醒的话,受幻觉控制的人可能会在幻觉控制中越陷越深。他们试图消除所有孤立的感觉,会教育他们的孩子应该对付谁,这么一来就强化了幻觉的影响力。 当有人因为别人的不同而对其持有敌意时,一般不会使这种敌对态度溢于言表:“那些人跟我不一样,我害怕他们,感到自己受到威胁。”相反,用其他错误的原因来解释,虽然那些原因已经被歪曲,只是一些无聊的废话,事实上也会强化敌对态度,并且敌对态度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直到他们能够拥有认同感和容忍的观念为止。 《玉米的故事》中,那个丈夫因为真实的妻子和想象的妻子有差异,经常大发雷霆,同样,那些对别人持敌对态度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因此,他们往往会自己去拼凑一个理由。 通常,这些“理由”能够从简单的闲言碎语,发展成一般的“真理”。它们已经在某种文化中或某个家庭中存在很长时间了,因此它们变得不容置疑了。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好像就是事物的本来面貌。偏见和陈规陋习正是闲言碎语演化而来的。 当有人把偏见当作真理的时候,偏见就会像电池一样使其充满动力,让大家随时准备去对付其他人。偏见遮蔽人们的洞察力,阻碍清醒的认识,却宣称了解某人或某个团体的实际状况,全然不顾这么做是不是有益,也不论自己有没有真凭实据。当偏见用来对付别人的时候,往往会去贬低别人。 第一手资料是最客观的,就像逮捕小偷所需要做的那样:某个东西被偷走了,我们发现这样东西在某个人手里。尽管还需要进行取证和审判,以确定这一证据是否充分,我们还是会把这个人作为第一嫌疑犯。 为了说明偏见的荒谬,假设以下这种情况:我们来到一个婴儿日托中心,看到10个3岁的婴儿,5个是男孩,5个是女孩,他们的身高、体重、灵巧性和语言技巧各不相同。很显然,他们中每个人的价值与其他人相比,都没有大的差异,但性别歧视者和其他偏见主义者却会认为不然。 一分为二,格言里有糟粕也有真理 受幻觉控制的人,会用陈规陋习来支持他们的偏见。陈规陋习是一种错觉,会在某种文化里面得到反复强调,最后被当成真理。能够起到“塑造”人的作用。它们广泛地存在于电影、电视剧、卡通、连环画和人们的谈话当中。 性别歧视和年龄偏见是最普遍的。这些对正常人格的蔑视不是很容易显露出来,它们往往会以媒体节目、自编剧目的形式出现。与真实生活不同,演员知道这些不过是“游戏”而已;但毕竟他们是那样子表演的,有些人因而就接受了这种对人格的蔑视,把它当作规范并在现实生活中进行模仿。 就像一个凸透镜一样,陈规陋习不过是对现实的扭曲,它用某种幻觉来代替现实,而这种行为又加剧了幻觉的控制力。 有些格言也为偏见和陈规陋习的存在提供了支持。它们被粉妆成真理,极其危险地把幻觉藏在了权威的背后。比如“好奇伤身”,“女人就该呆在家里”,“孤掌难鸣”,“对孩子们应该观其行而非听其言”等等。这些格言是站在现实生活对立面的,它们深化了幻觉的影响力。 当然,另一方面,就像简陋的包装盒里可能藏有珠宝一样,格言也能蕴涵真理。“小洞不补,大洞吃苦”这一句格言,揭示了系统性原则:事物总是运动的,永不停止,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改变自身的强度和频率。比如说,一条裂缝可能会发展成一条大沟。 类似的是,如果一个人建立了逆向联系,把他的虚拟对象强加在他人身上(就像现实中的一条裂缝),一直沉溺于此,不想停止(不去修补那条裂缝),他会非常小心,防止他和这种联系的任何分离迹象。他的行为频度和强度将会越来越加剧,直到最后的分离倾向演变为完全的分裂(类似于大沟的形成)。 其他人或许会拥有你所没有的本领——比如说会计师。其他人或许会更准确地预测外界经济的发展趋势——比如说财政分析师。但是,当涉及到你自身感受的时候,你就是自己的权威。外界的权威仅仅能给予建议、提供蓝图,或者是提供询问的机会。 在谈到生理征兆时,像医生这样有特殊经验的权威,会比帮你照看杂货的人更能搞清楚,让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但从另外一方面,当那个听到临床医生说要忽视自己直觉的女人找到我时,我更想说,“在你杂货铺里工作的人,可能比你所咨询的‘权威’更容易理解你的感受。” 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当人们愿意放弃与虚构对象的联系时,临床医学家能够提供重要的支持,帮助大家重新建立与自我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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