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的采访第二辑|从北走到南,大家脑中都在想些啥?
酸性吐司人是我认识了两年多的网友,一个很可爱的男生,有在和认识的另外一位朋友小曹做乐队whytodaymonday。五月的中旬,我与荔枝在中传的咖啡馆见到吐司,进行了这次聊天。
寒暄的时候,我们聊到了吐司四月份发在街声上的两首demo,获知这是他两年前躺在宿舍床上录的歌。

吐司:见面之后你也发现了我不是一个酷酷的人,可能也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你说我可爱我挺开心的。(笑)
19岁的那个时候很emo。(提到这个词,我们三人相视爆笑,几年前的音乐流行词现在有一种陌生化效果)刚进大学,以为自己很孤单。也有在学校做乐队,但你以为大家都很在乎的东西其实只有你自己在乎。其实对当时也蛮怀念的,那时的歌记录了当时的精神状态。
我后来的歌和彼时不太一样,因为我长大了,不太会写那种「emo」的东西,所以会把那两首歌单独拿出来发。物理意义的长大不一定是件好事,成长是会失去很多东西的,比如冲劲。
后来我变得开心了,和做现在的乐队有关。说来还有一件事,大二时有次演出前,我和另外两位乐队成员把透杂的贴纸兴奋地贴在了吉他上,但一段时间后我就把它撕下来了。(部分不想回到那种青少年的情绪,可能是不想完全被定义吧)
我:你有这种想法,我觉得还挺神奇的。可能还是小看你,你发的歌我就会认为它代表了你的高峰时刻。以及说到了你心态的一些变化,和我之前在心中对你的预设不太一样,还是会对你存在一些标签化的想象。比如喜欢日漫啊,喜欢Emo/ Power Pop那种类型化的音乐。
当我问到你现在的音乐风格什么样,吐司和我们分享了他五月中在@小块儿 弹琴的视频。又是一番好笑的对话——「那天晚上过得挺开心的,其实我也有真正的开心啊,比如喝这个饮料就是开心,而且还是你请客,就更开心了。」
我:最近喜欢听什么 ?
吐司:小老虎,advantage lucy,everfor——everfor我最近听得特别多。我挺喜欢苏伟安,雀斑有一首歌叫《火星物语》,某次演出到一半斑斑说,吉他手苏伟安,毕业哪里哪里,23岁没有交过女朋友。挺能安慰到我的,他23岁还没有交过女友哎——我还有两年到23岁,我想交女朋友啊!
我:多久之前开始弹琴做歌玩乐队的?
吐司:我从初中毕业开始学弹吉他。高中时期还有零零星星的看演出经历,重庆有一个朋克音乐节,人生第一次看到脸上全是钉的人,对当时的我来说很震撼。那天凌晨两三点回家,我爸也不说什么,早上六点钟开车送我回学校上课。
大学刚入学的时候认识了两个女生,因为我们那阵子都很喜欢丢莱卡和脏手指之类的,就说要一起做乐队。但是后来因为一直找不到鼓手以及我们的交流越来越不顺利,就没在一起了。那会儿我可难过了!因为一开始真的很喜欢她俩,可也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这种难过是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好像被atfield狠狠上了一课。那之后的三年我再也没见过她们两个了。
再后来被姐姐找到之后我就开始试着自己写歌啦。写第一首歌灵感就是来自之前认识的这两个女生,时间应该是在21年7月的样子。所以这段经历虽然很难过可是也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我:从个人面貌到音乐风格,你是个非常不「北京」的人。
吐司:总是说我们乐队是在夹缝中生存。在北京不管去哪里演出都是「哥们儿,来先加个微信。」我不想任何演出都接啊,让我感兴趣的场景实在不多。

回到更现实一点的讨论。最近的生活过得好吗?
吐司:我会发现钱挺重要的。
荔枝:有的时候我觉得钱原本不重要,但身边的人让你觉得钱很重要,是一种社会压力让你在乎。
吐司:我去年年底生病住院,那段时间对我影响很大,强烈的挫折感影响到状态,没有以前那种冲劲了。我发现原来人是会生病的,是会生大病的。刚好那时又是疫情,在北京待着就很难受。我意识到,如果像一个「少年」面对这个世界,是会受到很多打击的。
反复提到「冲劲」,冲劲对你来说重要吗?
吐司:冲劲对于写歌来说还蛮重要的。但是没有冲劲的话,你可以写不一样的歌。首先你需要对得起自己的耳朵,你要自己觉得好听才行——在这个情况下,冲劲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也不完全觉得冲劲是上个阶段的关键词。进入社会还是需要冲劲,需要勇敢的。
有关身份标签,有关网络与现实中的反差感?
我:就我的互联网观察来说,你是我先前说的那种形象、那种状态,但是现实见面后会发现其实你已经经历了人生的某一阶段,并且你的性格会表现得更加立体,这就是一种反差的表现。
吐司:只有我的室友知道我在弹琴做乐队。中传是那种只要你想摆,你就可以摆得很舒适的地方,在学校里我过得有点独,其他的人倒不常接触,所以我不知道大家对我的了解程度。
「反差」倒是你第一次和我说,我才意识到。就我的经验来讲,的确有的人网络形象和现实不太一样,甚至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吧。不过我觉得你还好哎(荔枝:他反差明明大得要命!)
对于未来,有什么想法和打算?
吐司:首先暑假要去出版行业实习,毕业后计划在北京工作一年。原因其实是因为要维持乐队啦,但做这样的选择是挺开心的,因为遇到了非常非常好的人,曹姐姐和chacha姐。留在北京和她们的人生安排有关系。
其实在北京念书,我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跟她们两人的关系。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那种能量场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的,就这么说,做乐队缺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行,换任何人都必须要到解散的那种程度。
我:你还是比较纯粹的人,即时的反应并没有把现实打算摆在第一位,这一点出人意料。你知道吗,一分钟前你在讲话,很像一个非常认真的音乐人形象。
吐司:之前有听吴思岑的一个访谈。他说,大家觉得在台上演出唱歌好像很帅,但其实写歌是一件蛮轻松的事情。其实那些认认真真上班、认认真真念书的人们也很厉害。每个人都没有那么简单!
聊天的最后,吐司拿过我的手机,用一段感情充沛的语音表白作结,也作为这次聊天的彩蛋部分呈现——
bonus:你好,我是吐司。我要表白,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曹姐姐和chacha姐,我会永远喜欢你们!!

撒娇和水哥是我多年的好友了。我和撒娇在19年认识,她是我在北京最好的玩伴之一,从事话剧演出行业。水哥在一个乐队雷德先当吉他手,在我对音乐场景感到彻底疲倦的这两年,还是会固定不落地去他的演出玩。我和撒娇、水哥及另一个朋友肉饼有一个小小团体,大家无话不谈,总是在夜晚见面。
这次对话发生于六月上旬旧鼓楼大街的深夜,我们三个人从啤酒帮游走到问答酒馆,在凉风之中边喝边聊。在记录整理时不知不觉间又会想到洪申豪的那句歌词,「迎着风……我是夜晚的小孩」。
老朋友们的对话往往从寒暄开始,最近在干嘛?
水哥:过得不太好,不过下周要去广东休假。现在上班反而不忙,但是失恋(虽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手指头受伤,不能练琴,导致乐队也不排练,但我有种逆反心理,手指断掉反而想弹琴,平时健康的时候却在摆烂。
贝斯手还有另外一个乐队小柑橘,他在那边kuakua演出,在我受伤的这段期间真的会羡慕,我开始有点因为境况而懊悔了。(也没这么严重吧喂)
撒娇:不高兴,我对我的生活已经麻木了。上班就那样,习惯了,还行,确实还行……(从她的回答可以感觉到她的精神状态)
最近挺单调的,跟剧团现在也不想跟了。我其实是体验派,但持续了半年一年后,想要体验的劲头也消退掉了。重复的生活过得太久,我不知道怎么重新来为它赋予意义。
我:说到「麻木」与「重复的生活」,我每天绕着安定门北护城河跑步的时候也想过类似的,过去两年的经历,重要的节点,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没有那种特别重要的瞬间,有种「重要性时刻已过」的感觉。不过,我承认之前过得比较麻木,但是我想抓住现在,比如抓住今晚,活得清醒和敏锐一点。有可能和我的恋爱相关,因为对方是个很正向的人,我被带动了。
当问到水哥,马上你就要过生日了(很好,其实我也是,结果在这次采访后的七月初我们两人真的一起过了生日)——就快要二十九岁,会对奔三有恐惧吗?
水哥: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现在确实会。焦虑的原因有两点,我并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有抓不住的感觉,但我突然意识到,我怎么还在保持一种大学生的心态呢?我不知道其他人,或许是正常人处在这个年龄状况下是什么心态。
为什么人会有年龄焦虑?另一个原因是,即便你快要三十岁,但你依然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是一个广义上成功的人,哪怕是自我觉得成功的人,都不会有很大焦虑吧。
我:说自己表现得像大学生,是指社会化程度不高?
水哥:社会化程度是我可以控制的,工作上做到中层了。但在生活中,我不想变成所谓的「大人」,那种油滑的、世俗的人。我工作挺努力的,但依旧要在努力的同时坚持自己的活法。其实我经常不开心,可能正是这么做要承受的代价吧。
进一步问,因为我们都是社畜,难免会遇到共性问题。社畜身份下的你和真实的你,生活中的你是一致的吗?
撒娇:我是表里如一的,没有什么人设。人设需要维持,这多累啊。其实很简单,生活中的朋友们自然会更熟;工作场合的话,我还蛮喜欢我的一些同事,面对联系不紧密的、仅是工作关系的人们会比较冷漠,因为并不在意。
「表里如一」也不是说你的真实性就得毫无保留地暴露,只是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流露,这些都是真实的自己。
水哥:一致的。我发朋友圈都几乎不分组的,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窥探我的生活,但是你不要评价。我会觉得,我的生活是很真实的啊,就是有各种各样的面向,甚至就是比所谓的你们这些人丰富,你们想怎么评价都无所谓,我不掩饰自己,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要做呢。
说到对工作的看法,我认为人还是得上班,这是必要的参与社会的过程。由我玩乐队引出的,我会觉得那些不上班的乐队,他们大概率失去一些东西了。参与社会会让你经历到很多你靠脑子想象不到的东西,会有激起你表达的更多面向。这对创作来说是有益的。
会给自己加上一些标签吗,你们行业内的标签,或是你生活另一面下的标签?
撒娇:一点不在意,甚至都没有意识。其实一开始做戏剧的时候,也不是非它不可。从只想做演出行业,到阴差阳错地实习、入职,还是会觉得一系列的经历很神奇。
水哥:那些能特别自豪地说出「我是某某人」、或是很在意自己身份,他们这种状态也挺好的。能够自洽,工作也能让他获得满足感。
我其实是会在意标签的。乐手身份是我逃离现实生活的渠道。
接下来的两问是针对水哥——
也没有觉得你的乐手身份很重啊。你在音乐上有没有长期规划,想要一直做下去吗?
水哥:我玩乐队很挑人,如果雷德先能做下去,我会一直做下去,哪怕就剩我和主唱两个人,我也会坚持去做。如果哪天解散,我会很失望的。我不会热衷于去找下一个,一定要是遇到真正能够做到一起去的才可以,我不是为了做乐手而做乐手。
我和主唱两个人能心智共通。虽然经常吵架,但本质上我们的音乐观非常一致,有难言的默契,比如对方说「你就给我弹出躺在星空下草地上的感觉」,我立马就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会存在身份焦虑吗,比如觉得你必须要表现得更专业?预设一种情况,你好像要保持一种汲取的状态,要有作品的生产;或是别的乐队过得比较好,他们在写歌、在做演出,但是你在一段时间不能弹琴,你也没有发新歌,会因为这些事感到在意吗?
水哥:我不会因为别人过得好而不安,这不构成竞争关系,现在这个时代玩乐队,反倒本真的精神是比较可贵的。我也想火,但没那么有执念。我也不想融入什么圈子,演出对我来说就是非常好玩的事情,我就想在台上疯玩,弹琴甚至经常即兴,「玩」是我的快乐所在。受伤导致我暂时告别了「好玩」的事情,这会让我不开心。
那次在school演出王硕过来听,我印象很深刻,说你们是我近几次看的小乐队里最认真做音乐的。他不是说你们的现场最好,或者你们的歌好听,而是你们对待音乐最认真。我就在想,我没火只是因为没有机会。
没有机会是人生的常态啊,我接受这一点,就不太会因此焦虑了。我还做梦靠音乐让自己提前退休呢,但能结束掉人生常态,其实很少有那么幸运的事情,在这一点上我保持悲观。
我:音乐可能不是「春耕秋收」,不是步步汲取、稳定产出,也不是努力就能被认可,音乐是一门艺术,评价它的标准更复杂。
水哥:我善于接受自己的失败。你从读书时就觉得自己要成功,你是在认真面对你的期待。玩乐队是在认真对待我的生活,因为它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对我来说,生活需要成功吗?或许不是,活着就好吧。乐队,只要还在就好。



Jasmine也是冲浪高手网络知名人士了,人居无锡,常在上海,和她在三年多前认识。六月中的上海愚园路,天将下雨的傍晚,在我成功会见荔枝的两小时后,我们三人在街边的咖啡馆见面。当晚她还在旁边育音堂栗子蛋糕的现场卖周边,事实上半天内我们三人高强度见面了两次。
Jasmine是位盯鞋爱好者,有在做乐队Robin's Gone(羽栖蓝),我们都对她的生活感到好奇。谈话也是从她的生活开始聊起的。

Jasmine:我人在无锡工作,但经常跑去外面看演出,一到周末就绝对不会待在无锡这样,我的生活不在那里。上海是最常来的,近几个月去了广州厦门等地。
我在税务公司做信息化运维,和数据、软硬件、耗材打交道。跟认识的很多人不同,上班事情不多,甚至都较少在网上发工作牢骚。
聊聊你的乐队吧?
Jasmine:其实我在无锡本地另有一个酒吧驻唱性质的乐队,在里面弹键盘。跟他们平常的听歌风格差别有点多,玩的目的就是赚外快养另一支乐队。
Robin's Gone 你可以直译为「知更鸟飞走了」,名字来自于艾米莉·狄金森的诗‘I Have a Bird in Spring’。中文名「羽栖蓝」其实是一个意思,知更鸟有着蓝色的蛋,羽毛栖息在蓝色上,就是鸟飞去了嘛。
迄今为止写了六首demo,一半和成员们排练过,有一些细节框架;另一半只有我的吉他人声。涉及理念的话,可能和居伊·德波有关联,我更想传输一些自然的东西,像天空、大地、海洋、风相关的自然意象,我觉得所有人都在大地上流浪啊,最后被风吞没。如果要我拍照的话,也会想在海边、或是在废墟中拍成员照。经常想到那些自然意象会自己觉得安心,自然是灵魂的栖息地,在那种接触自然的放松时刻,我才会写出更好的东西。
我不能说我会弹吉他,因为我到现在都没有跟老师正经学过琴。第一次接触吉他是因为大一时在吉他社团上课,花几百块买那种「烧火棍」,疫情期间和父母吵架的时候被我爸砸了。没有过太久,21年秋天从干诱因那里买了一把Squier白色的Modified,当时买回来可开心了,没想到那么划算就能拿到一把适合演奏盯鞋的电吉他。记得那会儿我用新琴弹的第一首曲子就是栗子蛋糕的‘I love you Mr. snowball’,之后就直奔盯鞋去了。
绕回到写歌的方式。我最早会用键盘写一些小的钢琴练习曲,那些很传统、一两分钟就结束掉的小调,那种东西也很难搭配人声唱出来。我后来给乐队写歌,很多时候就是先出人声、或是先出和弦,有时也同时出来。大部分来自于「一拍脑袋」的行动,没有固定的套路,不会是1654/4536251那种。有时候写出来会让别人困惑,「我没听过类似的东西啊」,因为很多盯鞋就只有14或者145。其实吧,我觉得像喜欢sonic youth的人写歌会喜欢重复,当然会使用特调,不使用传统的standard tuning。
再往上追溯,我甚至会喜欢一些比较根源的迷幻民谣。我觉得用民谣的特调嫁接在盯鞋的音色里,会做出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这也就是我现在在做的事情。有时候会考虑把小众乐器放在盯鞋里,也会做出不一样的感觉。
说一说你将来的打算吧,无论是小目标还是大目标?
Jasmine:要说长远想法的话,我以后挺想出国去学音乐心理学或是音乐治疗相关的专业,我觉得音乐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做乐队是累又幸福的事情,我妈有时候看到我拎着琴背着效果器都会心疼,会说「我女儿好辛苦,花点时间梳妆打扮一下不好吗」,可我是幸福的。
以后想出一张全长专辑,出磁带/CD/LP,做几场小型的巡演,在周末玩一玩。出一张专辑就足够啦,我的人生心愿就满足了。下半年肯定会有演出,欢迎到时候来和我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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