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睛白青蛙

邻小区有个人造小池塘，南北向，宽约一米，长六七米，底不平，深处不过一米。春夏秋三季放养几十只小锦鲤，我写「鱼听雨」就是它们。冬季冻了冰，没有鱼了。我今天路过的时候，一个小孩跟他爸爸在看什么。我凑上去一看，上午十点半的阳光射入水中，水下石上趴着一只全身奶白色的青蛙，红色的眼睛。小孩疑心它是死的，拣小石子投下去。石子在水里缓缓下沉，轻轻地落在它的身旁，而它一动不动。四五个石子之后，它才一挪身子，落到石头下面的一个圆窠里了______原来是今天太阳好，它从冬眠的洞里出来晒晒太阳，却被人惊扰了。只是白色青蛙从未见过，如果它的眼是除了红色的别的颜色，我便只能去查查青蛙的种类，高兴威海又发现新青蛙。可惜我小时候养过一只通体白毛、红色眼睛的小麻雀，妈妈告诉我它得了白化病；后来我住的小区有个白头发、白眉毛、白皮肤的男孩，他总是戴墨镜出门；还在电视上见过白色老虎，它跟麻雀和那个男孩一样，都是白化病。所以这个奶白色红眼睛的青蛙，也不幸是个白化病患者。
基因出了问题，有的要命，有些要病。没有了色素，一是皮肤对阳光的过滤不行，易受紫外线伤害，二是眼睛视力不行，三是不易隐蔽，易被天敌发现，再加上基因缺陷导致的其他代谢障碍，白化病动物可以活，但活不长。
回家后想起没给它拍个照片，下午三点多特意又去了一趟。没有了阳光，这不过是一池茶色的浑水，水底什么也看不见了。想起惊扰了它好不容易盼来的晒太阳，而且是这么冷的天，这么艰难的生涯，觉得很抱歉。记得它冬眠的圆窠四周，茸茸的绿水草长到半寸多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