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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空气——坎波·巴埃萨评阿伦克尔的住宅

amigojeff 2013-04-20 17:32:20

本文译自2G杂志第28期，仅供参考学习用。西班牙建筑师坎波·巴埃萨（Campo Baeza）以散文的语言评点了葡萄牙事务所艾利斯•马特乌斯（Aires Mateus）设计的位于阿伦克尔（Alenquer）的住宅。

“要造房子，你只要抓一把空气，再用一些墙留住它。”看起来艾利斯•马特乌斯（Aires Mateus）兄弟好像完全做到了这句拿撒勒谚语，因为“用一些墙留住空气”正是他们在这个可爱的房子里所做的，它立于时间之外，却在美的空间之内。
【一处升华的废墟。空的盒子。】
在他们简短的声明中，建筑师们称他们只是加强并修复了老宅子的旧墙。我认为他们做的远不止这些：他们使之得到了升华。一开始，互相包容的一双盒子（指废墟的残墙围成相邻相通的两个四边形——译注）只是一处沉默的废墟，他们使它开口说话了。通过操作、开孔和封闭，通过以同一种闪耀的白色进行统合，赋予了它以意义。他们放入了甲板般的木地板，因此各个元素都获得了更大的存在感。最后，它充溢着光。因此，整个东西有着某种形而上学的气息，让人想起乔治奥•德•基里科的一些画。带着巨大的力量。
当废墟的墙具有能捕捉空气和光的物质性，当在废墟里重力仍然营建着空间，建筑就敞开地向我们呈现自己，剥离了一切，以最激进的形式。结构的纯粹裸露常有着直达建筑本质的最有力的强度。使我们感动的许多罗马废墟的墙就是这样，这个房子的空盒子们也是如此。
【有框的天空。水的房子。】
也许这些空间最值得注意的品质是它们的垂直性，它被强调为这两个盒子的主要特征，这些盒子曾经支承着一层或两层楼面，如今则向天敞开。不寻常的比例，这些墙的原先的建造者们从不曾想到过，却产生出某种迷人的东西。游泳池的那个高盒子，像一个盛（游泳池的）水的珠宝盒，产生出一种最大程度的垂直性的效果，也许由于其在水面的反射，也或许是由于它的透明性。
如今，比例仍然是而且将永远是建筑学的有效工具。尽管有些人会认为在稍纵即逝的 “地震”（指风格形式的急剧变化——译注）中即使那些声称搞前卫建筑的也不断被震撼的今天，这个特性，比例，也许已经消失了。比例是尺度的纯熟运用。
在这儿，我观察到容纳游泳池的空盒子何以显得比另一个更高，在另一个盒子里，不成比例的形成空隙的空间使你觉得比实际更有垂直感。相反，坐在有水的那个盒子里，我们凝视的目光被往上引向被（墙）框起来的天空，让人想起罗马的万神庙。框出了天堂的气晕。
【静止的照相机。】
如果我们分析房子——在第二个盒子里的功能的容器，我们不得不承认它就像完美的手表的机械，运作得如此之好。但如果我们分析每个部分通过开窗和后退的双重滤镜聚焦于景观的精确性，静止的照相机的比喻会更合适。而且，如果我们说水的盒子观天，那么房子的盒子则望地。
功能问题被完美无缺地解决。下层，公共空间——起居、烹饪、进餐——看得见风景，聚焦的更甚于框起来的风景。上层，小尺度的各个卧室有着最大的私密性，都有不同的景观。像一架静止的照相机。
【以及光。】
最终，整个房子只不过是对光做的一次出色的操练。阴影间白色的光参差舞动在水面上，值得一看。直射的光随着时间而变化，而各种漫反射光则充溢着这些令人赞叹的盒子，产生出最美的效果。
【最出类拔萃的作品（ Pièce de résistance）。】
虽然这房子的建造已有时日，却还是显得像刚刚建成。因此，永恒就是结果。我还是要斗胆说在它的创造者的个人历史中这是个关键的转折点。伟大的建筑师们总是有其能被记住的一个住宅，能够综合体现他们对建筑学的全部理解的住宅。对于密斯•凡•德•罗，范斯沃斯住宅与令人印象深刻的芝加哥的克朗楼一样重要，如果说不是更重要的话。对于柯布西耶，萨伏伊别墅的重要性不亚于拉图雷特修道院。帕拉蒂奥的圆厅别墅比起辉煌的维琴察巴西利卡一样或更帕拉蒂奥。超越了它们有限的物理尺寸，这些住宅赋予建筑历史巨大的影响。对于艾利斯•马特乌斯兄弟，这个位于阿伦克尔的住宅正是并将永远是他们的力作。
【静止的音乐。】
去年夏天，我漫步于这个房子之中，沉醉于蕴于其间的宁静，可以听到某人扎入水中发出的粗粝的声音。水声呢喃，更衬出了这些空间的静谧。我想起了弗莱•路易斯•德•莱昂（Fray Luis de León）的诗句，它是如此贴合这个建筑：“空气宁静，以未曾磨损的可爱和光装点自己，萨利纳斯，响起静止的音乐，它受你的神手的管辖。”（El aire se serena y viste de hermosura y luz no usadas,Salinas cuando suena la musica callada por tu divina mano gobernada）宁静和可爱，正是这个阿伦克尔的住宅最大程度焕发出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