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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那桃花与玉兰

慕容小青 2012-02-24 21:07:18

广州的春天是矛盾的结合体。与沉闷难捱的回南天并存的，是报纸与网站上一场接一场丰美的花讯。春天的我是坐不住的，不急急忙忙赶花集，简直就是一种罪，既辜负春光，也负了自己，生活会因此平添了缺憾。要追上花信的渴望，自立春开始，便如生物钟一般在身体里滴答作响。再愁人的天气也无法阻挡我寻春的脚步。
中午，邀请了数人，与我一起上白云山桃花涧。去的过程颇为曲折。先到了白云山南门，在山脚下吃午饭。吃着吃着Y忽然说想喝点酒，于是大家开始喝啤酒。买门票时工作人员听说我们要去桃花涧，马上说：“从这里去太远了，你们应该在西门那边上山啊。”可是，个个都喝了酒，开车是不可能了，只好把车留在南门，打车去西门。感觉从白云山南门到西门还蛮远的。到了西门，司机忽然好奇地问我们：“你们去看什么花？”我们说去看桃花。他又问：“下着雨呢，还看桃花？”大约他看我们很奇怪。其实我看他也很奇怪：第一，下雨为什么就不能看花呢？第二，他竟然不知道白云山上有桃花！
从西门进去，一路步行往桃花涧。因为不是节假日，加上天气不好，路上行人很少。道旁有桂树，难得的是数场雨过后依旧有浓郁的桂花香气。走了近四十分钟，终于到了桃花涧。五元的门票，真是便宜啊。我们自一个小门进去，首先看到的不是桃花，而是玉兰。白玉兰，二乔玉兰，亭亭地开满了花，如窈窕素女。玉兰先花后叶，如今枝上不见片叶，只有碗大的花朵，简净花枝有一种贞静的气质。我喜欢玉兰的其中一个别名：玉堂春，名如其花，带着端然的贵气。
走下几道阶梯，桃花出场了。大多是红色桃花，间或有几株粉色和白色的。桃花真是喜庆的花朵啊，即使在雨雾濛濛的天底下，也带着让人踏实熨帖的喜气。这几天的雨打落了不少花，一路走去，一地都是缤纷落红，与枝上花比起来，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艳丽。
桃花涧的确很大。走了许久，到了一大片平整的花园。一株一株的红桃，让人想起黄药师的桃花岛。中间点缀着白玉兰与二乔玉兰。有一个穿白衣的年轻女子，手里抱着小小的婴儿，在一株白玉兰树下问她丈夫：“这是什么花呀？真好看！”她问第二遍的时候我忍不住接口：“是玉兰。”玉兰的花瓣，就算落在地上依旧有厚重的质感，据说用来和面油煎或是糖渍味道都很好。我起意要捡一袋肥厚的玉兰花瓣回去吃，终于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在一个角落，看到一株紫色的杜鹃也已盛放。一对老年夫妇走过来拍照片，阿伯说：“这一棵桃花也很好看啊，多影几张！”我诧异地想开口纠正，还是忍住了。只要有惜花之情，这一朵花叫杜鹃或是桃花，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天很照料我们看花的心情，一大段时间都没有下雨。看到比较满足的时候，密集的雨点忽然打了下来。我们便出了园门。走出没多远，雨忽地又住了。我便有些后悔出来得太早，转念一想，今春的花集，这才是第一场呢，且多留些意犹未尽的不足之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