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重新开端:夏可君2024年新著《余让与诡异》出版
来自: 纪余夫(向着渺小之物……)
进入21世纪的中国思想界,在后疫情时代,需要有着来自于哲学家的思想,来回应时代与世界的问题,但这是真正的哲学,是以哲学的方式来开启新的哲学。 夏可君的《余让与诡异——世界哲学的重新开端》,在2024年的出版,来得正是时候。阅读该书,需要你有极大的耐心,强健的大脑,因为这是哲学家一个字,一个字的思考,一个语句,一个语句的推演,这是作者试图把汉语,现代汉语,抵达其思想的极致,形成当代哲学的绝对文本。 一个不具有绝对之思的文本,能够被称之为哲学著作吗?
自从1930年代熊十力的《新唯识论》与金岳霖的《论道》,汉语哲学几乎没有出现过真正的绝对文本,都是思想史论,学术论证,论文汇编,这样的思路与文本,而遗忘了:哲学就是哲学! 哲学家必须守护哲学,不要把哲学变成某种局部的美学,伦理学,思想的趣味,分化为学科的科学哲学与分析哲学,甚至也不是解释学与现象学,而就是哲学,哲学本身。 只有当哲学回到哲学,回到哲学自身的思想的事情,哲学才可能得到尊重,哲学思想才可能出现。 如此清晰明确的表达,在这个普遍实用主义时代,其实已经是一种疯狂! 只有一种疯狂,可以守护哲学。 夏可君的《余让与诡异》一书让我们感受到,一个哲学家对汉语绝对的钟爱,对语词绝对的敏感,对思想绝对的虔诚。文体上如此另类,具有一种数学的严格性:似乎看起来是仿写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与斯宾诺莎的《伦理学》或者海德格尔的《哲学的集萃》(GA65),但其实是进入哲学纯粹之思的家族相似性,是这个数码时代的反讽,按照严格数字展开,是把已经散文化的汉语思维,带入到严格的思辨逻辑与高维度感知之中!
德勒兹认为,哲学家就在于创造自己的概念,就在于发现自己的唯一词。只有从唯一词的绝对性与普遍性出发,哲学才可能恢复其本来面目。被摧毁的哲学,所谓的第一哲学,只有通过哲学家的艰难努力与持久玄思,才可能重新获得其尊严。 夏可君以汉语独有的“余,让,虚,用”等概念,通过与西方哲学,在生命感知与深度击打上,展开对话,展开内在的张力,使之具有世界的品格。这不再仅仅是某种汉语哲学,而就是哲学,哲学就是哲学,只有进入纯粹概念之思,哲学才可能抵达其纯粹形而上学的高度。在哲学尚未抵达其绝对之前,不允许下降与庸俗化,这要求思想者具有持久的耐心与决心。 全书没有一个注释,并非作者没有参考哲学史的文本,而是以持久的思考消化这些既有的语句与逻辑,使之浓缩为哲学家的纯粹表达,只有进入纯粹语词,纯粹句法,纯粹时间空间的思考,才是哲学的表达。 中国人几乎忘记了如何进行真正的哲学思考,更为彻底遗忘了中国哲学的金句式凝练,这当然要求思想者几十年从学术的系统研究,到思想史的问题意识,再到哲学原创的层层递进。 何谓哲学?你只需告诉我你的“唯一词”,以及你如何就“时间与空间”,联系哲学史的上下文,给出了自己的发现与规定。其它的都是派生的思考,都不是第一义!
《余让与诡异》,如此一个字、一个字之字斟句酌的思考方式,如此一段语句、一段语句的倾听折返,徐徐展开,甚至进入噪音的分辨,已经是文本的行动,是哲学获得自足的存在活动。你甚至可以说,这是思想的疯狂,在展开哲学久违的魅力。 哲学不再仅仅是一种书斋的学位,也不是虚假的修行活动,而是经过“余觉”的不止息反省,进入思想实验的科学观察。疫情之后的哲学,离不开对于生物学与遗传学的思考,这是自从尼采以来,经过弗洛伊德与柏格森,到康吉莱姆与福柯等人所要重新激活的新范式。它要求我们,不再仅仅凭一些旧的老概念,比如气化论或生生,来思考当代技术,必须重新学习。 如同尼采1881年通过阅读大量的物理学与生物学著作,开启了“相同者的永恒轮回”之狂想,让超人的哲学得以重新出生。当代世界哲学,离开了对于遗传学与生命免疫保护的思想,离开了夏可君所言的“生命技术”,就只是传统文化话语的“蒙昧”自我生产,而缺乏科学与理性的现代性转化,因为我们的生命,在疫情之后,也需要重新出生。 哲学,在这个时代,面对日益老年化的社会,面对生命年岁的加倍,成熟的哲学,却要让生命重活青春,即在保持余生的同时,再次出生,重活新生命,哲学,只有在自己的重新出生中,让余生的生命获得重新出生的余觉,才具有哲学的现实性,无用才可能成为大用。 只有思想的疯狂可以守护哲学,因为真正的哲学让生命可以重新出生: 出生于解放的自由,出生于活力的自然,出生于开端的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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