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博科夫《俄罗斯文学讲稿》中译本错误频出,读者购买大概需要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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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年上海译文的《俄罗斯文学讲稿》好像比较火,说是成为了畅销书似乎也不为过。遗憾的是,本书两位译者丁骏和王建开,虽为中国顶级高校的英语教师,但译笔并没有预想的高明,书里头的翻译反而非常松懈、粗糙、马虎,似乎是趁着纳博科夫躺在墓里不能说话、无法反抗,于是便一个劲戏弄他,当着他的面嚣张无礼地打破他的各项翻译原则。
这里不妨就拿书里讲解屠格涅夫《父与子》部分的译文进行分析,原因无非是笔者对这部作品比较熟悉,并且这一部分相对较为简单。而如果连简单的部分都翻译不好,那就更没有理由相信其他更复杂更难的部分会翻译得好。
译者之一的丁骏在她的译后感里写道:
在感觉漫漫无期的拖延中(笔者注:从翻译到出版约十年),我得以数次从头到尾校对、修改译稿,已经记不清发现了多少问题,查阅了多少资料。对比最初的译稿和如今的出版稿,差异之大让我禁不住感慨十年磨一剑的古训太有道理了。
并且她在后头还透露出自己喜欢屠格涅夫的小说《父与子》。假如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可以断定《父与子》部分的翻译是另一位译者翻译的,因为引文部分的翻译从一开始就有离谱的错误,而这些错误显然是由于对《父与子》极度的不熟悉。
上海译文2018版《俄罗斯文学讲稿》(下同)第90页第一段:
首先是介绍性的口吻:“哦,任何看得到的东西……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绅士在一八五九年五月二十日这一天问的问题”——等等。接着,阿尔卡狄到了;接着介绍巴扎洛夫:
这里单看译文就能发现逻辑不自洽。既然是【问的问题】,那么前面【任何看得到的东西】就变成了不可解的谜语。纳博科夫大概不会神经兮兮把前后没有逻辑关系的句子引用在一起,屠格涅夫也大概不至于文笔拙劣到这种混账地步。事实上,这里的原文【anything in sight】是个问句,是主角之一阿尔卡狄的父亲在问听差有没有看见儿子乘坐的马车过来。从这里的翻译就可以完全看出译者没有做足功课,对《父与子》根本不熟悉,对上下文语境一无所知,但凡读过《父与子》第一个自然段就不至于弄出这么离谱的错误。
第93页第二段有一处前言不搭后语的糊涂话:
(笔者注:巴维尔对巴扎洛夫说)方才阿尔卡狄说您不承认任何权威——您不相信任何权威?
原文则是:
Arkadi was telling us just now that you do not acknowledge any authorities whatsoever- that you do not believe in them?
这里的上下文语境是:巴扎洛夫作为一个虚无主义者不相信任何权威,却认为德国人的科学研究方面成就很大,是俄国人的老师,因而巴维尔发话刁难他,说他既然不相信权威,那么又为什么相信德国人。所以这里的【them】要么就直接翻译成【他们】,若是实在想把指代的内容翻译出来也应该是【德国人】,而连续翻译出两个【任何权威】则完全是莫名其妙。
第94页有一处非常隐蔽的翻译错误:
继续往下,我们可以发现,费尼奇卡不仅在尼古拉•彼得罗维奇的感情中取代了他死去的妻子玛丽,而且她也在巴维尔•彼得罗维奇的感情中取代了R公主。
这里的【R公主】虽然在《讲稿》中原文是【Princess R.】,但【Princess】本身就有好多意思,显然不能武断翻译成公主。根据《父与子》俄语原文【княгиня Р.】以及俄国的爵位等级制度,这里可以断定她不是王妃,也没有王室血统,因此正确的翻译应该是【公爵夫人R】。译者对俄国的贵族等级制度似乎完全不熟悉,看到【Princess】想当然就以为是公主。
第97页最后一段犯了两个错误:
接着,一个新的木偶式人物马特维•科里亚津出现了。他是基尔萨诺家的表亲,由科里亚津叔叔抚养成人。
原文是:
Then a new puppet is produced in Mathew Kloyazin, the cousin of the Kirsanovs, who had been brought up by Uncle Kolyazin.
《父与子》原著第一章就交代了阿尔卡狄的母亲娘家姓科里亚津,所以这里的【Uncle】显然是舅舅而不是叔叔。
另外,说马特维•科里亚津由他父亲抚养成人也有废话的嫌疑,而事实上这一点也确实完全没有依据。这里从句里的who指的是the Kisanovs,根本就不是Mathew Kloyazin。在第一章介绍阿尔卡狄家世的部分以及第十二章开头的部分,已经表明表舅科里亚津偶尔会照料基尔萨诺兄弟,反倒是全书没有任何地方描述过马特维的成长经历。当然,那时候基尔萨诺兄弟那时候刚成年,说【抚养成人】太夸张,这里根据词典释义可以灵活翻译成【照料】。
以上是第一类错误,除了【公爵夫人】的翻译需要查一些资料,其余都十分低级,犯错纯粹是出于对《父与子》内容的无知。纳博科夫在书里引用的选段当然不可能每个都有充分的上下文语境,因此想要翻译正确必然要对照原书,熟知原作。然而译者展现出来的却是极其敷衍的态度:翻译一本文学评论,却恐怕连里头着重分析的书都没读过一遍,似乎是在依靠小聪明偷懒,藐视认真较真的读者。
两位译者虽然是中国顶级高校的英语教师,但至少其中一位的英语似乎并不一直都很灵光,或者说给书复核的时候太马大哈,产生了许多理解上的偏差,于是便有了第二类错误。
第95页第二段:
...在书房里坐着,早已是后半夜了,他坐在一把精美宽敞的扶手椅里,对着壁炉,煤块正慢慢烧成闪亮亮的灰烬...
原文:
...sat in his study until long past midnight, in a beautifully made, roomy armchair before the fireplace, on which the coals were smoldering into faintly glowing embers...
这里的错误显然是译者不知怎的突然糊涂,把【faintly】看走眼了,于是把【微微发光】翻译成了完全相反的【闪亮亮】。
第95页第一个错误在最上头:
...画像上方挂着一只鞋子形状的针线包,垂下来正好挡住他的眉毛。
原文:
...from beneth a little pincushion in the form of a shoe, which came down right over his eyebrows.
译者这里大概是在向《父与子》的作者致敬,屠格涅夫分不清“物种”(specie)和“标本”(specimens)之间的区别,于是译者在这里也玩起了模仿秀,学得有模有样,开始分不清“针线包”和“针垫”的区别。原文【pincushion】,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合成词,就是【针垫】,而译者大概不知道【针线包】的英文是【sewing kit】。
同一页的第二段:
费尼奇卡…当时十七岁,她文静娴雅,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只有在本区教堂做礼拜时会注意到费尼奇卡白净脸庞的温柔侧影。
原文:
Fenichka…she lived ever so quietly, ever so unassumingly, and only on Sundays did Nikolay Petrovich notice in the parish church, somewhere off on the side, the delicate profile of her small white face.
这里的【quietly】和【unassumingly】意思很清楚,是在说费尼奇卡生活得很平静,很低调,因而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和【文静娴雅】八竿子打不着。后面表示费尼奇卡方位的【somewhere off on the side】也莫名其妙神隐掉了,削弱了原文里费尼奇卡低调、害羞甚至是畏缩的性格特点。
第96页的错误:
家中的每个人对巴扎洛夫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那随随便便的举止以及突然间蹦出的单音节词。
原文:
Everyone in the house had grown used to him, to his careless manners and his monosyllabic and abrupt speech.
这里的翻译很滑稽,好像巴扎洛夫是一个出了故障的机器人,吞吞吐吐,一会儿蹦出一个音节。事实上,巴扎洛夫并不是这样一个人,而是一个话不多,说起话来很简洁、直接、干脆、毫不顾忌别人面子的人。译者这里似乎并不知道【monosyllabic】还有【寡言少语】的意思,就想当然翻译成了【单音节词】,这里说得过去的完整翻译可以是【习惯了他那随随便便的举止以及寡言粗鲁的言谈】。
第99页有一个不明显的错误:
“…把我们社会的各个阶层都搜遍,对每一阶层都仔细研究一番,眼下我和阿尔卡狄要…”
“继续嘲笑一切吧。”巴维尔•彼得罗维奇打断道。
原文:
“Go through all our classes and think rather carefully over each one, and in the meantime Arcadi and I will-”
“Go on scoffing over everything,’ Pavel Petrovich broke in.
这里看上去好像没问题,但是译者这里显然把巴维尔•彼德罗维奇插嘴的语气给搞错了,结果让他像个傻子一样说出不伦不类的话来。巴维尔•彼得罗维奇这里是在揶揄巴扎洛夫,抢先说出他以为巴扎洛夫会说的话,而译者却把这半句话语气搞错了,当成了祈使句,末尾多出来一个【吧】。祈使句和陈述句的差别万万不可忽略,就像【你给我倒了一杯水】和【你给我倒一杯水吧】两个句子之间的差别完全不能忽略一样。
第109页的错误:
这么个小小的擦伤,敷点儿药就行,我可以走着回家,或者派辆马车接我。
原文:
All I need is something to bind up this scratch and I can reach home on foot, or else you can send a droshky for me.
译者想象力大概过于丰富,思维过于跳跃,看到【bind up】就想成了【敷点儿药】,而实际上这里的意思很清楚简单,就是【包扎】。
第114页的错误:
安娜不久前嫁了人,不是出于爱情,而是出于慎重的考虑。
Anna has recently married, not of love but out of conviction.
【conviction】跟【慎重的考虑】根本就不沾边,完全就没有这个意思,这里是【信念】的意思。
第115页的错误:
西特尼科夫留在彼得堡,他也准备当伟人…
原文:
…Sitnikov is knocking about Petersburg, also getting ready to be great…
这句话原文明明白白有一个【knock about】,是在说西特尼科夫还是很有活力,整天在城里转悠,然而这个词在译者的辣手上一过,结果就变成了平平无奇的【留在】。
以上这些第二类错误基本都是译者英语理解能力不足或是粗心大意导致,因此说本书译文是中国顶级高校的英语教师十年间无数次修改打磨之后的成果实在是令人诧异,这当然也可能是大家早就见怪不怪的现象,只是笔者少见多怪,神经脆弱,太容易大惊小怪。
粗心大意和丢三落四大概是孪生姐妹,因而便有了第三类错误。按照作者纳博科夫的观点,他恐怕不能容忍对文本细节的抹杀,因为魔鬼就在细节里,细节就是文学的生命。
第94页:
窗台上是一瓶瓶去年制的果酱,口子封得严严实实,透出绿莹莹的颜色…
原文:
On the window stills stood greenish glass jars of last year’s jam, carefully tied and with the light green showing through them…
这里明明有两个绿,瓶子是绿的,所以透出来的光才是绿的,而译者丢三落四漏掉了【glass jars】前面的【greenish】。
第96页:
事实上,细心的读者可以很轻易准确地想象出屠格涅夫如此谨慎小心地要去掩饰的事情。
原文:
Actually the gentle reader should not find it very difficult to imagine precisely the event which Turgenev so prudently and prudishly masks.
纳博科夫这里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词,【prudishly】,意思是【谈性色变地】,纳博科夫这是在批评屠格涅夫对自然而然男女之事很大惊小怪,只用“后来的事就不用说了”这样蹩脚拙劣的句子糊弄敷衍读者。然而在译文中这一层意思消失了。
第100页:
阿尔卡狄并没怎么和奥金佐夫夫人跳舞(他舞跳得很糟糕),而是在和她闲聊…
原文:
Instead of dancing (he was a bad dancer) Arkadi chats with her during the mazurka…
这里很明显漏掉了【during the mazurka】。一种理解可以是,虽然玛祖卡舞曲已经奏起,但奥金佐夫夫人没有跳,可还是有接二连三的人邀请她跳舞,所以阿尔卡狄得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而把这个短语删去就没了这种效果。
第106页的缺漏:
在他们的第一次对话中,老巴扎洛夫就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这使他那不受约束、性情冷淡的儿子感到厌烦。
原文:
In their first conversation he indulges in a pathetic monologue which bores his emancipated, nonchalant son.
这句话中的【pathetic】,意思是【可悲的/可怜的】,不知道被译者扔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另外,【喋喋不休】这个词很不到位,因为这个词如今多用来形容人训斥他人或者是形容几个人互相说个不停。但这里的情景却是老巴扎洛夫自话自说、自拉自唱、自我陶醉,让儿子觉得很无语。更加精准的译文可以是【在他们的第一次谈话中,他沉浸在一段可悲的独白中,这让他那解放了的、漫不经心的儿子感到厌烦】。
第114页第三段的缺漏:
“我说过,我要反抗!”他嘶哑着嗓门喊,扭曲着脸向空中挥舞拳头,像要威胁谁似的,“我会反抗的!”
原文:
“I said I would rebel,” he creamed hoarsely, with his face flaming and distorted, shaking his fist in the air, as though threatening someone, “and I will rebel.”
这里【distorted】前面显然有一个【flaming】,这里的意思是【红着脸】,然而译文里又消失了。
在纳博科夫的眼中,译者在翻译中的自我陶醉的肆意发挥是翻译中最高等级的恶,而一般的错译漏译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就像宠物一般可爱。这样的罪状在本书译文中时不时可见,算作第四类错误。
第91页:
阿尔卡狄的叔叔风度精致高贵,保留着年轻时的优雅和力争上游、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气势,一般人年过三十这种气势便已失之大半了。
原文:
Arkadi’s uncle, exquisite and thoroughbred, had preserved the gracefulness of youth and that air of striving upward, of spurning the earth, which for the most part is lost after the twenties are past.
屠格涅夫作为一个十九实际以描写见长的俄罗斯作家,能写出【登泰山而小天下】这样极具中文特色的陈词滥调,用纳博科夫的原文就是trite,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实际上,把【spurning the earth】简单翻译成【超脱世俗】就完全可以了。
第100页最后一行:
“外表冷若冰霜,内里——这你知道!”
原文:
“Still waters——you know!”
【Still waters】是【静止的水域】的意思,显然是某个谚语的前半句。这里巴金中译本给出的注释是【俄谚:“静止的水里有鬼。”意思是:表面正经心里坏】,笔者分别用中英文查了查,但没查出名堂,因而巴金的注释正确不正确还有待考证,希望有懂俄语和俄罗斯文化的高人能够不吝赐教。但无论如何,把一句谚语自我发挥翻译成陈词滥调,显然是不妥当的,是绝对不会被纳博科夫本人接受的。
第105页最上面有个莫名其妙的自我发挥:
夜凉如水,她偶尔伸手抚摸她那被寒气侵袭的裸臂。
原文:
…only running her hands from time to time over her arms, nipped at by the chill of the night.
原文不能再清楚了,完全没有【水】这个字眼,更谈不上【夜凉如水】,或许译者采用的底本是用来纪念纳博科夫的秘密印制版,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额外内容。这里说的过去的翻译可以是【她偶尔伸手抚摸她那被夜间寒气侵袭的裸臂】。
以上四类是比较严重的错误,下面要指出的错误虽然或许没那么严重,但毕竟是错误,仍有指正的必要。
第五类错误便是原文中的外语没保留的问题。
比方,第97页的【《物质与力》】,第99页的【我的女友】,原文分别是德语的Stoff und Kraft和法语的Mon amie,根本没必要翻译出来,而应该保留外语原文。原因也很简单,这些外语词出现是作家有意为之,以达到特殊的效果,不能随便翻译。比方说,这里的德语使用可能是说话的人在卖弄自己,自己好像很有学问(瞧,我还会德语呢),法语的使用则可能是凸显人的身份低位,因而都不能随便直接翻译出来。更何况,《讲稿》原文里纳博科夫后面又在括号里用英语注明了这个德语短语什么意思,因而更没必要翻译了。
也许有人会疑惑,这么多外语不翻译出来看不懂该怎么办。答案其实很简单,作者这么写的目的就是不让所有的读者能直接看懂,读者想理解要么问别人,要么自己查。当然,出版社如果不想对读者这么残忍,也可以把原文中外语的译文全部放在注释里,但直接用译文覆盖原文中的外语肯定是不妥当的。
第六类错误则是人名的翻译问题。第97页把原文的【Büchner】翻译成【尤赫内尔】,无论是从约定俗成还是读音的角度都是说不通的,正确的翻译应该是【毕希纳】。第108页原文明明是比较正式的大名【Theodosia】,结果译文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爱称【费尼奇卡】。
第七类错误则是专有名词和同一内容译文的统一问题。出了这种差错,书的编辑大概要付更多的责任。
同样的【Kirsanov】,第90页,第96页和第105页翻译成了【吉尔沙诺夫】,第97页却翻译成了【基尔萨诺】。第99页的有关迷人景色的描写和第79页最上头的描写,纳博科夫引用的是同一段原文,但译文却有些出入。总之,这些前后不一致看似并无大碍,但却显得很不严谨,而这个口子一旦放开,必然会弄出许多奇奇怪怪和令人啼笑皆非的译文。
最后一类错误则是标点的错误,同样也是编辑要为错误付更多的责任。由于不同语言的特点,标点有时出现一些变化很正常,当然不用太计较,但也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该的。例如,第98页倒数第三段少掉了原文里的省略号,会让人误以为这些对话是连贯的,连在一起的。再例如,第99页最后一行明明是纳博科夫的评语,最左边却也带上了双引号,而且还是右引号,看着十分碍眼,像喝汤喝到了苍蝇一样难受。
以上列举八类错误就是《俄罗斯文学讲稿》中译本中《父与子》章节在我看来毫无争议的全部错误。译文当然还有一些其他不妥,但那些更像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暂时没必要放上来大谈特谈了。
很显然,这些错误几乎都不是什么高难度的错误,英语基础不错的大学生甚至中学生耐心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并不需要译者拿上最厚的词典与原文殊死搏斗才能解决。从这些错误反而能看出,译者和编辑都十分粗心大意,甚至是敷衍了事。许多的错误太低级太基础,稍微翻翻原书或者是耐心细心一点就可以避免,而这完全不是一个负责的译者和出版社该有的样子,这同样也使得译者的译后记有吹牛说大话的嫌疑。
本人没有玻璃心,以上讨论、分析、批评,如有任何不妥,欢迎各位指正。
附记:
N.V.Ianovskii:
still waters……那句,俄文是В тихом омуте… ,这是一句俄国佬人尽皆知的谚语 ”В тихом омуте черти водятся“ 的前半句,意思是“静水坑里必有鬼“。
中文本只看了一小部分,就发现译者简直乱译,行文逻辑什么的也顾不上了。安娜卡列宁那一章讲真理的两个概念,Old Russian Truth was never a comfortable companion; it had a violent temper and a heavy tread. It was not simply truth, not merely everyday pravda but immortal istina—not truth but the inner light of truth. 中文竟然翻译成了……不仅是日常的俄国《真理报》(Pravda)它是不朽的“istina”(初版167页)。 俄文中有关真理(truth)有两个词,Pravda 和 Istina,一个是真相、真实,口语中也表示“对”的意思,另一个是(永恒的、彻底的)真理。只有俄罗斯人才能分辨出其间的差别,深深根植于俄罗斯人的灵魂中,纳博科夫趁机对此嘲弄一番。原文的pravda并没有大写,译者自动带入"真理报",自己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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