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没有特殊服务？”

大概4年前吧，我还在读大四。那时候，我一边做某个二本师范学院的中文系学生，一边做豆瓣阅读的签约作者，文学院的课不算多，有很多时间自由支配。

因为写作的缘故，我经常不在学校里，而是游走在城市各处，观察这里的人和事，从中搜集素材。

大约在疫情开始前半个月，我决定开始构思一部科幻小说，计划写5个女人逃亡到月球生活的故事。其中有个女人年纪最大，年轻的时候是个xing工作者，人到中年经历变故，决定离开xing产业，她读书求学，以自己的经历和对于xing产业的了解为研究对象，经过多年努力成为一名社会学的学者（这个人设很像铃木凉美，但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这个人）。70岁那年，她拥有了自己的私人宇宙飞船，决定独自驾驶飞船到月球生活一年。

听起来很酷，但是我遇到了一个大问题：我还是个学生，并没有从事xing产业的经历，我该怎么描写她的过去呢？

我也没有想在文中一笔带过，作为一名作者，我觉得把不了解的东西敷衍过去，是一种偷懒的态度。一开始我选择了通过文献研究的办法收集有关素材，但是，鉴于xing产业和xing工作者这两个话题的敏感程度，我基本上很难找到合适的文献。

然而一无所获的我，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念头：去秘密寻找这样的人，找他们访谈啦！我可以给他们钱的，一开始当然看着像是招ji，但是我并不愿意和他们“干实事”，用不亚于服务的费用，换取坐下来“听他们讲故事”，不也很好吗？

可是，我到哪里去找这类人？自以为很聪明的我，就直接冲出学校，直奔城市里各个洗浴中心、按摩店，不管它们的窗口是不是挂着传说中暧昧的红灯，见人就问“有没有特殊服务”？

结果可想而知，所有的店家都说：我们没有。

我悻悻而归，但并没有放弃。一开始我以为，问题出在我找错了地方，也许我没有真的走到这座城市xing产业聚集的地方，换句话说，我相信拒绝我的店家都是真的清白无比。这情有可原，毕竟我不是当地人，也许我的本地同学可以给我提供线索？

于是我做了一个令我真正社死的决定：我找到了我的本地人同学们，挨个询问“哎，请问XX市有没有特殊服务啊？”以及，我问的都是男生……

我不知道男生们有没有把这句话告诉他们的朋友们，只知道没有一个人敢回我，并且，貌似这件事过去很久都无事发生。

但是换在那些男生们的角度，这件事的性质一下子就变了：震惊！女大学生jike难耐，竟向男同学索要特殊服务！

不是吗？

统一回复楼里问小说的：最后还是放弃这一部了，因为实在是没时间，而且大纲不太能立得住，情节不够好玩。那些要小说的可以洗洗睡了，当时我都大四了，已经没那么多精力可以用来写作了。考研落榜以后我就去了工作，工作后的创作就更少了。现在看着豆瓣阅读跟一个翻版的晋江一样，遍地都是言情，其他文类基本上式微，还是挺怀念那个作品平均水准在网络文学平台算得上中上的时代。

当然，我也能理解平台方的营销策略。我自己也慢慢转型，不怎么写科幻了，改成了走现实主义那派。

另外，关于访谈这件事，我也问过一些在这方面的过来人。据我所知，一般是搞社会学的学者会去做这种田野调查，他们也不是跟我一样满大街问，而是需要找到一些熟人（学术名词是“田野调查关键人”）带着他们进去，这样才能取得调查访谈对象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