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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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鞍山
我对鞍山并不陌生,可是没有去过千山,未免有些遗憾,因此决定今年“十、一”和老伴去看看那里的玉佛苑、一线天、、、、,前几天,我到科技大厦时顺便到火车站买了一份《最新列车时刻表》认为乘坐12:26从长春始发的K128次车最合适。
今早(9月21日)长春气温骤降到15度,还有阵雨,我6:30出发,9:00回到家却买回了6:12从长春始发的火车。
尽管车次不如愿,进屋还向老伴喊“我是又冷又渴”,可是,在这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我经历两次转移和促成了一个农民平安转移,并与三个大学生进行了认真的对话使我仍然很快活。
长春火车站提前11天预售火车票,今天正好卖10月1日的票。早晨,我吃了一块月饼和一根油麻花,怕撒尿只喝了多半茶缸子水。顺便说一句:长春火车站两层售票大厅没有公厕,我每次上售票大厅买票首先考虑的是“无尿入厅”,根据以往的经验,半路上,我就在和平大剧院南面的工地上方便了一下。6:45我进了长春火车站的大院套里第一件事就是防盗,找个地方用链子锁和叉锁——两道锁把骑了20多年的飞鸽牌自行车紧紧登登的固定在一块不晃悠的鉄篱笆上。然后上了售票大厅二楼一看,还好!人不多,我在26号窗口排了前10名。站稳后我大喘了一口气,然后从拎兜里把昨天就放进去的折叠椅拿出来打开坐下。
这时候,一位身穿红上衣,身高有1、80多的小伙子和我搭话,他告诉我:他是济南人、22岁,在吉林大学读大三,他和我一个读大四的侄子同一个系,还有些了解,所以,我俩之间的话就多了起来,他说,原本不想回家,可是同学们都走了,我也就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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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俩谈兴正浓的时候售票大厅里走进来一个小个子的铁路工作人员用电动喇叭喊话,穿红衣服的大学生看我没有听清,就告诉我:广场售票处卖“十、一”那天的硬座票。我一听急了,赶紧过去又问了一遍之后就随着一帮年轻人往出跑。
广场售票处是在长春火车站大院里西侧地下通道门前新搭起来的板房,等我跑到跟前的时候,5个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队,4号窗口前的队伍比较短一些。“4”是我最不喜欢的数字,因此,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4号窗口”。
这时是7:15,我已经很累了就坐了下来,继续听录音,一会儿我就成了两旁队伍的新闻人物,回头率极高,有的人还问我“老爷子,你是不是‘票贩子’?”
我说,“是,是老票贩子了”一句话就和周围的人“熟”了。
这时我注意到身后一个左耳垂带一个银花耳钉的小伙子和身旁的大个子姑娘交头接耳在用心探讨我是不是真正的“票贩子”?于是,我就转过身把照相机递给银花耳钉说,“小伙子,来,给我这个‘老票贩子’照张相,留个证据。”
银花耳钉很高兴地接过我的卡式照相机就来了一个老鹰抓小鸡的姿势,我说,“小伙子,我坐着,你就得蹲下照,把相机端平再按快门。”
看样子银花耳钉驾驭相机的能力很差,但是心里美,接受能力也很强。他照我的话先实习一下,得到了我的认可后才按下快门,效果很好。就着这个茬我站起来就和他俩聊了起来,说话中我就揣摩这两个年青人的关系好像不是恋人。
谁知刚掌握了这两个人是读俄语的大学生的初步信息时,旁边队伍里有一个老年人大声向我喊,“‘票贩子’,快重站队”。
这时我才看到,“4”号窗口前的队伍就像挨了一枪似的,呼啦一下就散了,我看到窗台上立着一块“暂停售票”的木牌立刻就懊悔我刚才的优柔寡断。我回头看那对年青人也没影了,就往东走了几步看到“1、2、3、5”窗口前的队伍都有30——40米长了,我气得说,“东边转移,西边也转移,今个是什么日子?怎么和沙家浜第二场“转移”较上劲了呢?我怎么就“移”不出来了?”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孔,“大叔,站这儿”,我一看是刚才那两个年青人——银花耳钉和大个子姑娘,我乐了,他们在队伍的中间让我站在他俩的前面,接着,按照我的意图,继续我们的谈话。
小伙子告诉我,他21岁,是哈尔滨人、读大二,姑娘告诉我,她是大连人,和银花耳钉同班。我刚说完你俩学俄语,将来大有用武之地时,觉得有一个人在后面往我身上撞,我很奇怪正要回头看时,随着一股烟,一个戴着黄色棉帽子的农民竟然贴着我的胸前挤过来,一时弄得我哭笑不得,这么宽敞的大院子、大广场,怎么当成了火车过道,贴人家胸脯子走道。我一边用手划拉着它喷出来的烟雾,一边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农民看着我的眼睛,手指着地下两个连在一起、装得满满的编织袋子说,“这是我的”,我说,“那好!你站在我前面。”农民笑了,实惠的站在了我的前面,转过脸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我不知他是用喷出的烟向我表示感谢,还是讥笑、讽刺?我这肺气肿就怕烟,我心里想“你是老祖宗,我撵不起,躲得起,赶紧离开你”,同时虚伪的问他,“老爷子,多大岁数了?”
“62”他说。
“你买上哪儿的火车票啊?”我又问。
“三岔河”他说,接着又赶紧补充“今天的。”
“今天的”这下出大事了,农民站错了队伍了!
我告诉他,这儿不卖当天的火车票,你得赶紧转移到售票大厅一楼去买票。开始农民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以为我撵他,这时银花耳钉和我前面的两个小伙子都指着我说“他说得对,你快去吧,晚了买不着票了!”这样他才猫下腰来拎他的东西,我和小伙子帮他把两个编织袋子扛在肩上,农民按照我们指的方向往前走去。
我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问银花耳钉他俩,“学俄语的,去过俄罗斯吗?”
他俩仿佛在有人喊过“1、2”后,一齐向我晃脑袋,不说话,我说,学俄语的在北京、三亚、哈尔滨都有市场。
大个子姑娘告诉我,在他们学校毕业的学生有不少去三亚的。
我告诉他们,我去过俄罗斯,银花耳钉马上问我“你会俄语吗?”
我说,“我会两句,‘基大依(中国)’和‘伊思维尼结(对不起)’对不对?”
银花耳钉和大个子姑娘都笑得拍着手,扭着腰说,“对,对!”。
我笑着说,“我是跨国票贩子吧?”
他俩说,“你这老爷子可不是票贩子,你比我们学校的老师都厉害!”
我乘他俩高兴的机会问,“你俩到大连旅游吗?”
银花耳钉说,“我回哈尔滨”,大个子姑娘为了表示和银花耳钉不是同路人赶紧说,“我回大连。”
银花耳钉突然问我,“大叔,你买哪儿的票?”
我说,“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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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鞍山在哪儿呀?哪个省的?”银花耳钉的问话像冷不丁就发生了地震似的,使我不知所措。
转眼间,我发现大个子姑娘正在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银花耳钉。
这时,我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说出,“我国的钢都你不知道?在辽宁省。”
好一会儿,银花耳钉红着脸说,“大叔,我就去过一次北京,就呆一天,其实我家是哈尔滨农村的,我爸爸是农民,我爷爷原来是大队长,我(现在)念书的学校是私办的。”
大个子姑娘转移了银花耳钉的尴尬处境,她问我,“大爷,你多大岁数了?”
“62”,我说。
突然,银花耳钉有些激动的说,“哎呀!你和我爷爷同岁!”
“啊!?”我看着银花耳钉在想“难道我真的到了可以有21岁孙子的年龄了?难道我真的老了?”
一转身,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与前面的两个小伙子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原来已经开始卖票了。
不言而喻,此时——8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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