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EHOUSE 二三次
13年的夜晚,走在那个迷宫通道般复杂的大学城商业街内,两眼一抹黑的我试图寻找on the way当时旧店的影子。直到那支长长的队伍出现前,我尚不知livehouse为何物。
没有人教我如何去看一场live,我好像从岩崖上跌落的雏鸟,除了奋力扑腾也别无他法。且中间在翻飞的过程中还要抓住一切可抓住之物,以至于我不断的问周边排队的路人来自何方(当年为何我会坚持不懈问出这种问题?实另费解。)而那些来自不同风向的人们,就裹挟着我开启了人生第一次livehouse之旅。
一支小编制乐队,主音吉他加节奏吉他配合贝斯,三个人就构成了巡演的全部内容。我坐在小舞台左前方的某个高点,看着这位民谣一哥不动声色的演唱,配合上他公鸭般的烟嗓和不太标准的南京普通话。多年后的今天我仍记得那样的一个夜晚,邻座的一对成功人士给我留下了一打啤酒后潇洒离去,滞留下攥着酒瓶的我痴痴的听。
听着听着好像打开了我身体的某种控制摇滚乐的开关,藉由livehouse为原点,我去迷笛,去叁叁肆,去跨年,去了一些更大意义上的livehouse。摇摇滚滚的十多年就一晃过去了,很多事情也在激荡的音波里改变。读书考试,失意工作,家庭生活,得失自我。
后来机缘巧合竟又去了on the way的新店。(看来鲍老板这么些年还是挣到钱了,一口气开了好几个场子)草东巡演,我又在台下激烈的蹦跶着,听到下面的男生大喊“凡凡”的名字,而凡凡只是在一味的打鼓,又笑了笑。再后来听到她自缢离世的新闻,我突然想起那次巡演的名称叫“如常”。我感觉受到了极大的欺骗,因为这世界并未如常。其实那天在下面叫她名字的人也有我一个,只是我从不承认,我只记得她低头打鼓,头发扬起很高。
我才知道livehouse带给我的记忆不全然是欢愉的,那些潜滋暗长的情绪也从不消磨。就好像跟你买的入场券绑定在一起了一样,从失真吉他的电流声里,淌进了心怀。
这两年去live现场的次数越来越少,生祥乐队的巡演思前想后还是不愿错过。可来的路上我居然觉得跑顺风车挣点外快比听live更能让我愉悦。想不通这一点的我一个人拿着个没接到热水的保温杯坐在角落,好像一个老干部在退休仪式上宣布要金盆洗手一般的古井无波。拿出手机数次与妻子宣布要静坐观演,放下手机前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有一分钟演出开始时又鬼使神差般的挤到了舞台左前方,就好像我第一次坐在livehouse里那样。
八点演出开始,当林生祥在台上拨动中阮的一刹,我又像亟遭雷击似的被劈中了俩眼球直劈的眼波眨眨鼻头酸酸。此时我抬起头看见正在轰鸣的音箱套件和VJ精心设计的灯阵,心想:这个世界已经够糟了,幸好还有livehouse和摇滚乐。
观演归来于芜湖寓所
2025.4.23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