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us Anton Kølle的橘子、圣餐和《大般泥洹经》
今年的天气特别奇怪,即便是到了十一月中旬,还有穿短袖的机会。
也许是一整个春夏季对草坪的打理付出太多,到了秋季反而有所倦怠,树根下也冒出了几缕百慕大草茎。
不过即使草坪渐黄,落叶降临,mulch也失去原本的鲜艳红色,目光也很难不被树上几颗橘子吸引。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它们呈现出橙色。
前几年里,当我看到市场里、超市里大量橘子上市时,心中不免嘀咕,为什么我种的橘子外皮竟然还如叶片般墨绿。更加上初冬几场雨,让人也变得没有耐心,于是总在它们还是绿色的时候摘下,送给那些号称喜酸,或者捧场的朋友们。
于是继续自我解释,“也许它们就是不甜的品种。”
于是在来年开春时,也并不会给它们特意的养分,“反正它们也是不甜的品种。”
所以第一次在它们彻底变成橙色后品尝,竟丝毫没有往年记忆中的酸,反而橘香显著,汁液充盈。要不是这棵橘子树用尽了所有养分,才在低枝处结下三五颗,我也不会联想到一幅画。

一幅由丹麦画家Claus Anton Kølle(下称:科勒)在1860年在罗马旅行时所创的画作,“A courtyard in Rome”。
这幅画的尺寸只有A4纸大小,如果你时常怀疑艺术的实际作用和功能,或者质疑为什么每年要给美术馆拨款,为什么要不定期送孩童们去参观名作,为什么不教人们更有实际意义的技能?甚至在当初选大学专业时,你曾坚定地认为理工、医学和法律才有出路,而觉得哲学、宗教、艺术毫无意义的话,那么你就更加不可能理解这幅画为什么有资格被摆放在牛津大学阿什莫林博物馆 (University of Oxford's Ashmolean Museum)。
因为它的画面看起来实在平平无奇,在一个罗马普通庭院里,黄色的墙壁、温室的屋顶、几棵杂树,唯一值得注目的,是茂密树叶中心的几颗橙子。
仔细一数,和我种的一样,不过十粒。

当谈论艺术时,任何形式的艺术时,我们不自觉的认为描绘圣母、佛陀、贵族的画卷才有观赏价值,或是朋友圈里认识几位赫然有名的艺术家,常年出没打卡世界各地艺术展,或与顶尖奢侈品牌合作才是混出名堂。
但科勒显然不这么认为,几粒位于世界上最繁忙城市中庭院角落的柑橘类水果,才是他心中的神明、圣餐和《大般泥洹经》。
科勒画笔下的橙子,当然不仅仅是柑橘类水果,而是在这个充满痛苦的入世间中任何使我们愉悦的事物:一个八字还没一撇的合作机会、一句客户酒桌上的随意承诺、在不安时可以语音通话的微信好友、周末时的咖啡约会,或是明年六月就要见到的小侄子。
科勒当然知道黑暗和混乱的客观存在,因为他自己的生活都接近贫困,但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才使得那些天真、美好、香甜的元素更为重要,哪怕它们再细微,哪怕一棵树上只结了五粒果实。
科勒的一生中也从未得到他应有的名声和尊重,也一如大多数人的一生,他的生活也并非他所愿。但他的这幅看起来安静的画作,在几个世纪后的午后时刻,依然向我们传递了一个在艺术哲学和众多宗教中被广泛认知的信息:
不要对痛苦感到惊讶,在墙角、在茂密树叶的深处、在那些往往被忽视的地方,继续寻找那些明亮、甜美的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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