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蛇出游
“人入梦而化蛇出游”屡屡见于各类古籍,如《鼻中蛇》提到的《邵氏闻见录》《云溪友议》《庚巳编》,《补<鼻中蛇>》提到的《稽神录》《吕祖全书》。如此看来,古人真的热衷于编织这类故事。然而其中的故事主角各异,赵匡胤、李绅、嘉定和尚、 伪吴寿州节度使姚景、开元寺和尚各有各的故事。 唐代宰相李绅则是另类,因为明代的《狯园》第六卷记录了他的第二个传说。 这一回,李绅是个秀才,在吴兴白雀寺未建成之时遇到了一个高行上座。他当时在白雀寺将来的位置建了一个草庵,又与李绅为方外之交,李绅于是借草庵肄业。当时快到初秋了,绪风送凉,林容如洗,李绅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想睡觉了,就在庵中榻上放了个枕头,并对上座说道:“师打坐片时,我想要睡觉了。” 上座于是盘腿而坐,在窗下看着李绅睡觉。只见他刚刚睡下,就鼾声如雷。没过多久,其顶门上就跑出来一条小绿蛇,大约有两寸长,蜿蜒下榻,环绕于溺器之侧。不久就逐渐爬了进去,过了半响才爬出来,之后又伸长脑袋,沿着台阶往下爬,爬到了一个大沟里面。其中全是泥淖,泥淖上有两片丹黄之叶叠放着。小绿蛇于是在叶下盘旋不已,过了很久才爬出来而爬到银杏树上,而且直接到了树巅,徘徊不下。上座看到这里,怕他忘了返回,于是举起锡杖击打树枝,小绿蛇于是逶迤而下,急忙寻路而归,依然入草庵而登榻,跑入李绅的顶门之中。不一会儿,李绅就醒了。上座呵斥道:“郎君为何这么久都不起来?你有什么梦吗?” 李绅就坐起来跟他说道:“梦里真是乐不可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口渴得厉害,梦见自己到了一个有大城门的地方,极其壮丽。我就进去了,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四周都是清流碧湍,非人间之境界。而我又见到其中水色清澈,欣然入水洗澡,并且试着喝了几口。那感觉像是喝了醍醐和甘露。 我不久之后就出来了,又到了一个大堤之上,邂逅十几个美丽女郎,有的穿着金泥帔子,有的穿着绛袖绣襦,绰约轻盈,飘飘然如神仙。我在与她们调笑的时候,举头发现了仙山楼阁,如在烟霄,而美丽女郎都催促我去那里游玩,我就去了。登上顶峰之后,清沁肌骨,疑在阆风山前。就在那时,耳中响起雷霆之声,我于是急忙下山,不禁惊醒了。“ 上座听他说完,就知道小绿蛇是他在梦里的化身,他所游历的都是恶境,于是把所见的实情都跟他说了,并借机开导他。他于是十分失意与惊愕,于佛前宏誓发愿:“若我他日富贵,必兴佛法,建幢此中。” 后来李绅擢进士第,拜相于武宗朝,捐资数千建寺,名曰”白雀寺“。那个上座就成了开山祖师。 这个故事可谓各种版本的糅合体,给人一种“看了这个故事,就不用看其他故事”的感觉。此外,再结合《我想养条蛇》来看,古人和蛇的关系实在密不可分,发财要靠蛇的指引,而梦中释放的真我也是蛇。我们要不要自称“蛇的传人”? 酉盦翁 充国之南 2024年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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