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翻】【逢坂刚】——如何反转,如何误导读者
①在策划情节时,最重要的是什么?
②为了不让读者感到厌烦,应该怎么做?
③有效的伏笔铺设方法是什么?
④为了误导读者,需要什么?
⑤为了误导读者,需要什么?
⑥在作品中使用的诡计,最好是集中在一个上吗?
⑦有必要意识到体裁来写作吗?
⑧可以使用已有先例的诡计吗?
⑨多读书对写情节有帮助吗?
⑩请具体告诉我对写情节有帮助的作品。
★结局的重要性
我并不是一直执着于“反转”,但至少我想避免预期的和谐。特别是对于推理小说来说,我从小就读过很多,那种原本以为会这样发展的情节,却被狠狠地推翻,给人一种上当受骗的快感,让我难以忘怀。所以,我也想让读者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如果是短篇小说,我想在短时间内设置各种机关,想象读者惊讶的表情。
推理小说的惊喜和意外性有很多种,但①就情节而言,我还是想强调结局的重要性。推理小说和体操一样,如果落地失误,之前的一切都将白费。推理小说奖的参赛作品的一个缺点就是,三分之二的内容都非常精彩,但最后却摇摇欲坠,功亏一篑。正如迪恩·R·库恩茨(Dean R. Koontz)在《畅销书的写作方法》中所说:“如果结局不精彩,那么这部作品就是失败的。”我认为结局的处理方式是区分专业和业余的关键。那么,具体应该如何制造惊喜,如何打造震撼的结局呢?让我们一起来探讨吧。(以下内容涉及《水中眼镜蛇的女人》《百舌鸣叫的夜晚》《背叛的日子》的诡计,请注意)
★时间诡计/巴林杰与《水中眼镜蛇的女人》
在我的作品中,有一部比较特别的小说,叫做《水中眼镜蛇的女人》。这本书的诡计是以巴林杰的《被抹去的时间》为基础的,但我在写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写完之后,我才想起“哦,原来有类似的手法”。
实际上,即使有人指出《水中眼镜蛇的女人》和巴林杰的关系,我也认为我的小说不会那么容易被看穿,而且我有信心即使读者知道了诡计,也会感到惊讶。
稍微透露一下,这两个故事都是通过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两个视角交替展开的。在《水中眼镜蛇的女人》中,被认为是现在时态的第一人称叙述其实是过去时态,而被认为是过去时态的第三人称叙述其实是现在时态。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相似之处。
在巴林杰的作品中,以记忆丧失为主题,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视角联系并不紧密。而且,那个手法是短篇的,即使是文库本也有 230 页(太长了)。
而在《水中眼镜蛇的女人》中,我巧妙地将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部分连接起来,让第三人称的视角成为第一人称视角故事的补充说明。大胆地说,巴林杰的作品中误导读者的成分比较少,所以反转的效果也不太好。
★撒饵/误导读者/配角的配置
②③为了有效地制造出这种反转或意外所需要的误导,我年轻时会制作故事的结构,大概的进行表之类的东西。特别是为了制造一种反转,必须在脑海中清楚地理解故事的结构。然后我会按照这个结构来堆积我的小说。在这个过程中,我会在各处撒下各种诱饵,让读者在不知不觉中被误导。撒下的诱饵中,有真饵也有假饵。我必须要巧妙地撒下这些诱饵,否则读者就不会上钩。
关于诱饵的撒法,④误导读者的一个方法就是配角的配置。在《水中眼镜蛇的女人》中,我安排了一个叫小寺彻的青年和一个与主人公精神科医生“我”有恋人关系的护士。
小寺彻受女人委托,调查店铺老板的品行。他的作用是让读者认为“女人的丈夫是坏人”。通过观察小寺彻的行为举止,读者会更倾向于支持女人。最终,如果丈夫是个很坏的人,读者可能会同情女人,甚至觉得她是被逼无奈才杀了人的。
另一方面,护士总是对“我”卖弄风骚,试图勾引“我”上床。对于这个只想着性而不考虑爱情的护士,读者可能会有些反感。当然,也可能会有读者喜欢这种设定(笑)。总之,“我”对她很厌烦,反而被经常到治疗室的可怜的眼镜蛇女人所吸引。
这两个配角的行为,看似与故事无关,但最终却与故事的结局紧密相连。也就是说,这是为了误导读者而撒下的诱饵。⑤读者会被骗吗?他们会带着这种警惕的心态阅读,但随着副线故事的推进,他们会放松警惕。这就是我的目标。我在配角的台词和行为上下了功夫。
这在电影中也是一样的。配角的一举一动都体现了导演的意图,这会直接影响电影的质量。小说也是如此,即使是一个小配角,如果只是用“路人甲”的方式来描写,也不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如果给他一个名字,让他与主角产生一些联系,故事就会有多个方向发展。而能否意识到这些方向,就体现了专业和业余的差距。在新人奖的参赛作品中,主要配角姑且不论,其他配角往往都被描写得很敷衍。
★反转的方法/使用多个诡计
就故事的反转而言,诡计是有效的。在《百舌鸣叫的夜晚》中,虽然没有《水中眼镜蛇的女人》那么明显,但也巧妙地运用了过去和现在的时间错位,还使用了双胞胎的诡计。⑥这是一个古老的基本诡计,但如果与其他机关或诡计相结合,就可以伪装成新的诡计。这是本格推理与硬汉派的融合。
这是我在写第一部长篇小说《背叛的日子》时就开始考虑的事情,我想在硬汉派的世界里写一些本格推理的诡计。我的初期短篇集《空白的研究》也是如此,我比较注重诡计。我不知道新本格的人是怎么想的,但我有自信自己读过很多本格推理小说,也写过很多有创意的作品。
但是,当我读到哈米特(Hammett)和钱德勒(Chandler)的作品时,我感到非常惊讶。我并不是被他们的推理小说所吸引,而是被他们的小说魅力所折服。然而,哈米特和钱德勒的作品中,并没有令人惊讶的诡计或机关。我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本格推理和硬汉派融合在一起。于是,在《背叛的日子》中,我使用了电梯内人物消失的诡计。我觉得这是一个成功的尝试。
总之,我认为诡计固然重要,但⑦体裁的融合也很重要。如果本格推理被认为是硬汉派,或者硬汉派被认为有本格推理的元素,这就是“小说”的有趣之处。推理小说当然也是小说,所以小说本身的趣味性和高质量也是必要的。
★有强烈反转的《在燃烧的土地尽头》
从小说的趣味性来看,近年来最受关注的是《在燃烧的土地尽头》。
这部小说是以发表在《All读物》上的约 130 页的中篇为基础,我很想把它改成长篇,所以没有收录在文集中。但是,既然要重新制作已经发表的作品,就必须想出一些新的创意。于是我想到了那个诡计,或者说是结构上的大创意。幸运的是,它得到了好评,成为了有反转的小说的代表,但在互联网上,也有“为了最后的反转,读了很多无聊的内容,很失望”这样的评价,这让我很失望。不过,让我高兴的是,它在多个推理小说最佳 10 中名列前茅,所以我想这样的意见只是少数。但说实话,我还是有点遗憾,因为大家只关注反转。其实,真正让我费心思的是其他部分。
不用说,作家在创作时最头疼的就是如何吸引读者,让他们一直读下去。结局固然重要,但如果不能在过程中吸引读者,就没有意义。
在小说中,我详细地描写了吉他的制作方法和结构,但这是因为我想让对吉他没有兴趣和知识的人也能读得有趣。我多次努力,想把它写得更通俗易懂。我想传达的是触觉、主人公看到的和感受到的东西。唤起这些感觉也是小说的魅力之一。
在这部作品中,我最费心思的是炸弹的搜索过程。我想描写的是搜索行为所引发的村民之间的矛盾。无论在哪个时代,国家的隐蔽体制都是不变的,我想通过冷战时期俄罗斯和美国的间谍战来描写这一点。在这个过程中,有几个小反转,最后一个大反转。
杂志上发表的中篇是第三人称小说,没有现代的“我”和女吉他手去村子的情节。因为会剧透,所以我不能详细说明,但在故事的结局中,人物的替换会让人明白。那里有最大的冲击。人物的替换是我自己比较喜欢用的手法,罗斯·麦克唐纳(Ross Macdonald)的作品中也经常出现。⑧即使是有先例的诡计,如果有新的创意,也可以使用。但是,如果要用,就必须要有震撼性,否则读者不会满意。我觉得像这样使用“变身”的例子并不多。如何让读者上钩,如何误导他们,这也是作家的本事。
★构建情节所需的东西/潜意识的岩浆
⑨即使想创作有惊喜或反转的情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想从逻辑上构建情节,也很难做到。这只能通过不断的锻炼来获得。我觉得还是要多读一些书,这对作家来说很重要,现在开始也不晚。
通过尽可能多地在脑海中填充故事模式,当你想写东西的时候,你可以打开“那个模式的抽屉”“这个模式的抽屉”,然后进行组合,在自己的脑海中构建情节。
这个过程被一些作家称为“潜意识的岩浆”。潜意识永远不会沉睡。通过不断地阅读和写作,潜意识中会产生各种波纹,这些波纹会相互联系,形成一个整体。
⑩如果要推荐一位在构建情节方面特别出色的作家,那就是哈德利·蔡斯(Hadley Chase)(《布兰迪希小姐的兰花》《坏女人伊芙》)。他的作品情节紧凑,充满转折,充满悬念。他的情节设计非常巧妙,很有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