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记
今天,“特别能战斗小分队”集结出发,去挖荠菜。跟以往不同的是,此次,招集人不是我,我是个添头,跟团的。团员中,有跟我去采过薰衣草的,有跟我采过玫瑰花的,有跟我吃过饭的,有既跟我吃过饭,也采过薰衣草,又采过玫瑰花的,还有只跟我吃过饭,既没采过薰衣草,也没采过玫瑰花的——这几种排列组合,正是这三个人的情形。
采花是我的强项,即使是回家以后累得只能躺在床上哼哼,我在花田里可是永远生龙活虎,花采不完不收工,蜜蜂蛰也不收手。你怎么可能在一两百斤的玫瑰花铺成的锦毯面前,吸着醉人的暖香、手指抚摸绸缎般微凉的花瓣,能控制住自已不一头扎进去呜呜地叫得像只小奶狗呢?怎么可能在木香花架下理着薰衣草,昏昏欲睡,在梦一样的紫色里,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却又微微圣母笑着,跟人聊着驴唇不对马嘴的天儿呢?
而荠菜,那是吃的东西,如果不是自已出去溜达着玩儿,顺便挖一点点,正经当个活儿去干,很辛苦哒。今天很冷,我们进朋友的大棚里挖。荠菜肥大鲜嫩,多到失控,这可真是老鼠掉米缸了。大棚里种着西红柿,最好吃的那种,叫“草莓柿子”的,供我们累了渴了摘来吃。挖了一小包荠菜,我觉得够了。又挖了一小包鼠鞠草,想尝试做点青团。然后就停下来,挑熟得最好的,吃了一肚子西红柿。
腆着肚子在田埂上溜达,那三位队员正忙得头不抬眼不睁。后来我们又去蔬菜大棚,拔了些红萝卜,叫做“水果萝卜”的,又听从棚主的建议,拔些乌塌菜尝尝,听说很好吃。我干了一会儿,又背起手站着玩儿。很自觉地跟她们说:“像我这样的,就是生产队里的二流子吧?”一个队员撇撇嘴:“嗯,也就是个动嘴皮子的货。”“难道不能饲养个牛啊马的?当个仓库保管员也行啊!”我说。“保管员可不要你这样的。”队员说。
快乐地干完了活,棚主请我们去镇上吃了大馅儿水饺,“特别能战斗小分队”就撤了。回到家,分胜利果实的时候,我那一丢丢收获,还不到人家的四分之一。
回家择菜,太痛苦了,勉强把荠菜择完,鼠鞠草我是坚决不干了——她们得忙到什么时候呢?想想真是替自已庆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