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冠康复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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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来了,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12月14日
晚上8.30,我在南汇一家制药公司的培训刚结束,同事顺道载我回家。
“现在大家都在囤退烧药,还好我家常备布洛芬,我平时遇到那种一开一下午的会议,总会先吃一片。”
我半心半意地听着,上海这几年折腾的,老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抗原少说也做了一箩筐了,每天东奔西跑上课,各个写字楼穿梭,天天做核酸检测,现在好不容易放开了,又来囤药,未免太谨小慎微了。
晚上10点,我刚到家放下包,爸妈躺在床上,妈妈递给爸爸一支温度计。
“怎么啦?”我随口问道。
“你爸爸说他浑身发冷,我摸了他的头,有点发烫。”
我不响。
39°——“快做个抗原吧”我说。
妈妈爬下床,从电视柜里取出一套抗原递给爸爸。我和妈妈在一旁焦虑地看着。
三分钟以后,一直以来的小队长,变成了两条杠的中队长。
“你要死了,天天在外面野,看把毛病作到家里来了吧。”妈妈对爸爸劈头盖脸一阵骂。妈妈是个直肠子,习惯以斥责和唠叨表达爱和关心。爸爸自知理亏,只好不响,证据确凿,他已然成为全民公敌。
爸爸自从退休后,重新捡起了儿时的爱好,喜欢去公园和小区绿地找一些同样退休的叔叔们下象棋,下输了,心有不甘,回来反反复复找教学视频研究。他在公园和对手厮杀酣畅时,哪管寒风凛冽,口罩脱落,阴阳两隔…
“你看你,自己也不知爱惜身体,也不知在哪里染了一身病菌回来,”妈妈叹了口气,一边责备他,一边拿出莲花清瘟胶囊递给他。爸爸就着温水吃了四粒。吃完药,他戴上口罩,躺下睡了。妈妈当晚和爸爸分了床,去客厅沙发睡了。
12月15日
凌晨3点,我被冷醒。有一点尿意,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起床去卫生间,身体似乎特别沉,挣扎了好久,终于还是去了。回来时,屋里好冷啊,我打开空调,继续睡了。
早上8点,闹钟响了。周四我休息,倒不急着起床。突然觉得头好重,像是有个千金重担似的。我的意识告诉自己要起床了,可身体不停使唤,摸了一下头,好烫。我心里有点着慌,窝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捱着。
10点,我终于支撑着起床,取来一支温度计,完了38.5°。找来一支抗原,还是小队长。我长舒了一口气。妈妈过来看了我一眼,“你呀,和你爸爸一样不小心!‘
我匆匆扒了几口饭,准备趁着上午去地段医院瞧一下。
地段医院人不多,预检时,我说自己发烧,护士摇摇头,“快别在我们这儿看了,退烧药没有了,你得去二甲医院。“
我心里一惊,回想起了昨天同事在车里和我说的话。我不甘心,在医院附近的药房打听,营业员摇摇头,退烧药全部断货。
我心里一沉,已经10点50了,我必须在上午挂到号,下午还有事。此时我的头依然很重,脚轻飘飘的,离家最近的二甲医院走过去起码20分钟,时间紧迫,我实在耽搁不起。
我扫了个码,跨上一步青桔单车,吭哧吭哧踏到医院门口。那辆共享单车的链条不得劲,我又病体沉重。这10分钟把我累的。扔下单车,我忙着去挂号。
虽然抗原未呈阳性,我做好了被人人喊打,唯恐避之不及的心理准备。然而门口的护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给我登记做抗原检测,测体温,安排我挂号。和颜悦色,波澜不惊。我虽依然感到自己变成了一个三头怪,意识丧失大半,看到他们待我并非如临大敌,如同在封控期间那般,我心头负担减轻大半。
11点20分。我终于挂上号了,73号。后面的74号,我偷瞄了一眼,是个帅哥。行了,您就陪我度过这个无言的上午吧。
等…
漫长的等待——医院里的场景,大家都熟悉——孩子的哭闹, 老人的唠叨,妇人的喋喋不休,男人的窃窃私语亦或高声喧哗。手里只有一部手机,只剩25%的电量了,一会儿还要缴费,还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我这无处安放的等待啊。妈的!
帅哥呢,我已经累地倒在一边的椅子上,帅哥一直执着的等在诊室门口。偌大一个医院,只在偏门这,安排了一个医生,接待发着烧,起着痰,抗原或明或寐,满脸写满焦虑的病人。我死死盯着那个帅哥,反正快轮到他了,我就冲上去。
然而,我睡着了。当我睁开眼睛时,帅哥在就诊中,我冲上去,“我73号!“医生抬眼瞧了我一眼:”刚才我叫了好久73号。算了,等他看完你来吧。“我盯着帅哥的背,恨不得那眼神把他的羽绒服烧个洞。
整个就诊过程没啥复杂的,医生让做个验血,验完后说我有点病毒感染,给配了两包头孢。这简简单单两句话,又经历了漫长的等待。等待缴费,等待化验,等待报告,等待轮到自己问诊,等待取药。帅哥跟我一样的经历,抽血时,细管子一搁在那儿,血一下子就出来了。我的血怎么也抽不出来,护士一遍又一遍撸我的手指,好不容易才凑满了一管子…
这期间,我实在熬不住了,刷了一会儿B站,直到手机电量只剩10%。妈妈问我怎么这么久,我告诉她我在等化验报告。她问要不要她来看我,我说好,给我带点面包,太饿了。
我医院出来时,妈妈还没到,我就顺道走回去迎她。刚过了一条马路,看到她穿着鲜艳的外套走过来,朝我挥手。我心里一阵激动。大概生病的时候才发现平时飞的再高的仔都永远是父母眼里长不大的娃吧。
我酝酿着说点什么应景的话,她给我递过来一包吃的,一两生煎馒头,我摇了摇头。我的头疼的要炸了,有点想吐,这油腻的东西实在吃不下。我接着和她吐糟我在医院经历的种种,当她听说我家里抗原没带去,在医院交了16元重做了一次,勃然大怒,把我结实说了一大顿,好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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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友201673489 赞了这篇日记 2022-12-24 01:5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