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
这周三进行了心理咨询。我这几年的咨询都是隔周进行。我跟咨询师合作已经五年多了,比我上份工作时间还长。
五年前,我gap了大半年,除了教了一下雅思、翻译了一些稿子没做什么值得一说的自我成长的累积,gap到后期思维波动很大。飞回广州找我一个广美毕业的朋友。她毕业后一直居住在大学城附近的小洲村,工作时断时续,自己进行着一些创作。我在小洲村定了一间房打算搬回广东。结果在北京找了一个阿姨把我房间收拾好之后,我发现自己并不想回广东,我跟北京的缘分并没有完结。于是我跟客栈老板说我要退房,她收了我500元违约金,当时我还挺耿耿于怀。之后我就觉得重回外企,我需要一个机构管着我,我没办法这样放任下去了。
当时状态实在不好,我决定找一个心理咨询师帮助自己,“帮我赋能”。我找了原来的咨询师,被他迷之冷漠地对待。于是我去知乎上搜“边缘性人格障碍”,把相关的答案看了一遍,narrow down两个咨询师。其中有一个我发现他在一个回答中说自己曾经想写小说,我果断放弃了他,选择了现在的咨询师。非科班出身,外企离职,有个青春期女儿,自体流派。我分析的很对,他确实是个很适合我的咨询师。虽然他喜欢过很多摇滚乐队,月光,但他还是有种工科生的感觉,不会被我凌乱的描述、文艺的意向拽飞。
我最近其实一直有在积累和调整作息。每天7点前随着我父母的作息起床,看了很多脱口秀相关的内容,听Master Class写作课,每天看30页英文小说。
但我不能准备我的学校申请材料。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只觉得非常痛苦,一做这件事情,我的脑子就好像核辐射发作。周一周二我很颓丧。周三在咨询之前,我开始懊恼,我感觉自己状态不好,不知道要跟咨询师聊什么。于是我描述了自己的状态,其实我一直这样,但这次这种状态无处遁形。我的本我叫嚣着热爱初心,但就像没有油的破车开不远,而我的超我严苛自视甚高无法接近。以前我都是靠自我厌恶和攻击或者渴望向他人炫耀链接这两端而驱动,但我都不想,也做不到。我想只能干耗了吧。我虽然做了十年心理咨询,但我以前一直觉得很多人对心理咨询的那种算卦式的描述很做作。比如说,有人说自己不努力,咨询师说你不是不努力。我很怀疑这种直给。但这次我的咨询师接住了我。
他跟我说,你的本我超我在两棵不同的树上下不来,就算下来也会吵架,你的自我也没办法劝解这个。我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幽幽说了一句,我应该对自己好一点。我都不知道要责备自己什么,我感觉自己一直很努力很挣扎,能努力的我都努力,还时不时要承受突然断裂的事情进展和人际关系。我叹了口气,跟咨询师说,果然你也没办法做什么。咨询师突然提高了音量,说我刚给了你建议,你还顺水推舟说了要对自己好一点。我说不清具体是什么,但我们已经做了很多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而且会是正向的。我们要想的是,为什么这个情况是现在这个时间出现,而它又有什么走向。你以前那种努力我们咨询师反而不赞成,会认定为死本能的陷阱。咨询师的游刃有余给我一颗定心丸。我感觉自己没那么自责和攻击了。
第二天早上我突然有力气咨询我失业保险金的事情了,我还顺便问了公司补偿金的惯例。我意识到,我公司给付我少了,他们还需要给我大几万。我想到以后还可能跟他们打交道,决定不仲裁。今天想想更重要的是,我跟这个公司完结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我要调整我人生的航向。
我跟我父母散步的时候,我时不时会想,别人能看得出我父母心智状态很不正常吗?我感觉他们两个都有欲望洁癖,活在臆想真空之中,带着亢奋或者精神胜利法而活着。被时代驱逐出局,作为旁观者兴致勃勃觉得自己参与其中。生为他们的女儿我对于现实生活根本进入无能。他们两个无需社交,脱离社会关系,靠网络世界而活。我妈大概同时看十本言情小说,每天在不同的app打游戏做任务;我爸我不知道他在干嘛,其中之一是通过研究数独想推演出中奖号码,我妈看不上他做的事,但是支持,她恶狠狠地说道至少预防脑痴呆,你爷爷就是这样死的。我跟他们说的最多的是,不要管我。我在不停地划分界限。
我知道我父母的生活不是最惨的。我朋友跟我说了她农村父母的生活,彼此关系还不好,让人感觉无望。如果有成为父母的考试,我父母大概率是考不过的吧。不过很多人都考不过吧。
我还好。我肯定是traumatized过的,ptsd也是有的。我只是觉得自己需要下场,不能再刻舟求剑,也不能再坐在场边观看。入学申请我先不写了。
本来要履行我去年的念想,去自贡看灯会,顺便规划了川西的旅游环线。结果时间赶不及,自贡灯会这几天就会结束。有点扫了兴致,但我应该还是会去川西的。大家都说秋季是游玩川西最好的时节,层林尽染,黄红交织,色彩交错。我大部分都是夏季出行,所以有点期待。打算买个相机,拍一些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