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历沙尘暴的记忆

第一次亲历沙尘暴，是1994年，我上小学五年级。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五和六年级的时候，我们下午都是两节自习课+两节自由活动课的标配，这个是“上面”要求的，对于我们做学生的当然是开心的，而且为了相应“不留家庭作业”的号召，上午四堂课留下的作业，我们都会争取在自习课上做完，而且谁做完谁就可以去操场玩。

然而某天下午，沙尘暴就那么不打招呼地来了。

那天的自由活动，头顶不过就是个平常的阴天，但记忆中也就是十分钟、八分钟的光景，马上天地一片玄黄，又毫无过渡地成为一片通红。

就跟北京今天上午的情形一样，七点多我还在家附近公园跑步，手环显示还不到一公里，视野之内就由黄转红了，我赶紧往家跑。

94年那次，当我和同学们都集体仰头惊奇地张望着这前所未见的“奇观”的时候，突然一阵妖风吹过，就像猪刚鬣又造访高老庄了一样，同学们在漫天灰土中间发出一阵尖叫，然后，豆大的雨点就落下来了。

然而往教学楼跑的时候，我们惊奇地发现：天上下的不是雨点，而是泥点。黄豆大的泥点硬生生砸到我们头上、手上、衣服上，我们的校服全成“校园迷彩”了。

逃回教室，隔着窗户，我们惊讶地望着窗外的景象，热烈地讨论着这到底是怎么了，毕竟那时候没有网络，读的课外书也有限，课本上更是不曾传授过这样的概念，只能瞎猜。有人说外星人来了，有人说可能世界上真的有妖怪，我们班的美术课代表方伟是公认看书最多的同学，说这可能是有地方“风化”了。

当时教室里的讨论之热烈、大家热情之高涨，真的完全不亚于今天朋友圈上的热度。

当晚，我们在新闻上听到一个新鲜词汇：扬尘天气。

本以为那天的亲历亲见是个偶然事件、百年不遇之类的，事实证明我们都天真了：之后的年月里成了家常便饭，当年让我们集体惊奇的天色，很快就见怪不怪了。

可能，这就叫“成长”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