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终极提问：大人答不出的问题，孩子答得漂亮

2020是个一言难尽的年份。世界充满动荡与割裂，同时，人类又在向群星进发。

这几天，所有人都在试图给出2020年的答案：

我们如何回视过去？

我们以什么姿态往前走？

如果大人难以开口，我们想听听孩子的回答。

年中，「BIE别的」问了孩子几个大人答不上来的问题，比如失业了怎么办，为什么会有种族歧视。我们觉得，「2020年怎么样」也是一个大人答不上来的问题。

「在一切都在分崩离析的2020年，不如问问小朋友」，没错。

我们采访的孩子4~9岁不等，问的都是今年人类做过的大事儿、上过热搜的话题，比如「你觉得偶像是什么」「你想去宇宙吗」「人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结果很有趣。

几乎所有小朋友都对自己的性别充满喜爱，问到偶像时，几个人大声回答“是我妈”；不是所有孩子认为网络比现实有意思，也有人觉得宇宙的终极答案是「它差点坏掉了，但没有坏」......

请看，这是孩子眼中的2020年。

蒋小飒，6岁

“今年最大的感受，是和妈妈一起生活。”

2020年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和妈妈一起生活。

今年最开心的一件事？

妈妈带我去玩，去吃年糕。

今年最糟糕的一件事？

妈妈批评我。

今年你最喜欢的一个角色是谁？

可爱*。她很酷，总是反着戴耳机，穿着马丁靴。*妈妈补充，是《麦小米的100个烦恼》里的人物

人类为什么探索月球和火星？

去找臭石头和宝石呗。

人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机器人是大方头，我们人是一个大圆头。对了，而且机器人还是大光头。李爸爸也是大光头。

明年你有什么计划？

要去探险。

YOYO，4岁半

“宇宙差点坏掉了，结果没有坏。”

2020年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很不方便，哪也去不了。

今年最开心的一件事？

爸爸（在家）待了两个礼拜。

今年最糟糕的一件事？

疫情还没彻底结束，好想去游乐场玩。

你的偶像是谁？

《汪汪队》里的阿奇。他帮助别人，还能用交通锥。

女性是什么？

女孩子穿裙子，还能穿裤子。

男性是什么？

男孩子穿裤子，还能穿裤衩。

如果性别可以随便选择，你会选？

想当女孩子，女孩子挺好看的。我本身就是个女孩子。

人类为什么要去月球和火星？

因为火星特别好。我最喜欢成为一个外太空机器人。

你想去宇宙吗？

当然！坐火箭去，做一个研究月亮的科学家。

你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体，在网络里生活吗？

当然了！（过了一会）要是在网上生活，我想穿裙子怎么办，想吃好吃的怎么办？

你认为宇宙的终极答案是什么？

宇宙差点坏掉了，结果没有坏。

明年你有什么计划？

更加努力地打败新冠疫情，想出去买铁丝（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多多，9岁

“我希望想当女的就当女的，想当男的就当男的，不用一直是一个。”

今年最开心的一件事？

学会了踢足球，加入了足球队。

今年最糟糕的一件事？

刚回国的时候跟爸爸妈妈去公园玩滑板车，爸爸把胳膊摔了。

今年你最喜欢的一个角色是谁？

《哈利·波特》里的赫敏。她很聪明，爱读书，跟我一样，还非常勇敢。

偶像是什么？

就是......榜样？然后ta要勇敢，不能那么容易泄气。

女性是什么？

有些爱穿裙子，梳妆打扮，但是也有些没那么臭美，不爱梳妆打扮。

男性是什么?

有些更淘气一点，但也就是一部分吧，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如果性别可以选择，你会选？

我可能会希望，想当女的就当女的，想当男的就当男的，不用一直是一个。

人类为什么要去月球和火星？

这样我们就可以知道太空里不知道的东西。不光地球是我们可以生存的地方，未来还可能会住在（月球和火星）上，（探索）就可以去了解它的位置、来源、气候。

你想去宇宙吗？

当然想了！（突然激动）特别想体验浮起来的感觉，想从高空看看地球是什么样的。我还很好奇太空里的饭。还有在银河系外面会不会真的有外星人。

除了月球和火星，我们还应该去哪？

可以试试发明一种防热的衣服看能不能去太阳上，或者看看土星的光环上能不能走。

你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体，生活在网络中吗？

不太想。网络上有点...我也不知道...和现在的生活不太一样，没那么有趣。还有，网络可能都被人操控着，不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如果我能去了再回来的话，可能会想试一试。

人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机器人就是你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自己的想法。人类就更自由一点。

明年有什么计划？

准备考小提琴三级，练习足球怎么更不容易丢球，噢，还有多读点中文书。

牧牧，5岁半

“宇宙的终极答案是地球，因为人们可以活在地球上。”

今年最开心的一件事？

旅行去海边玩。

今年最糟糕的一件事？

在家里上阅读课。

你的偶像是谁？

我没有偶像。偶像就是厉害的人吗？我都不知道谁是厉害的人。

人类为什么要去月球和火星？

去月球就可以爬山。去火星是因为有很多potato要吃，看电影的时候有个人在火星上吃potato。

你想去宇宙吗？

不想，因为有黑洞。

黑洞是什么？

是一个很黑的洞，它会吸很多东西。

除了月球和火星，我们还应该去哪？

Jupiter！它很大很好玩。

人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按钮和电池。人没有按钮，机器人有按钮，在它的肚子里，红色的呀粉色的呀蓝色的呀绿色的呀。

宇宙的终极答案是什么？

是地球，因为人们可以活在地球上。

明年有什么计划？

跟爸爸妈妈和我的好朋友出去玩，去park。

Leia，5岁半

“除了月球和火星，我们应该可以去土星玩一玩。”

今年你最喜欢的一个角色是谁？

皮卡丘...（犹豫）尤达宝宝...（犹豫）皮卡丘可爱，它是一个可以电人的宝可梦。皮卡丘可以当一个小充电宝吧。

你的偶像是谁？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

女性是什么？

不就是一个小朋友，她是女的吗。

男性是什么？

不就是一个小朋友，他是男的吗。

如果性别可以随便选择，你会选？

女孩。女孩漂亮。

人类为什么要去月球和火星？

有些人是为了成为一名最伟大的宇航家，有些人是为了要看到外太空的风景。

你想去宇宙吗？

我想去，还可以见到外星人。

除了月球和火星，你觉得我们还应该去哪？

应该可以去土星玩一玩。

人和机器人的区别在哪里？

人说话时没有“哔哔哔”的声音，机器人太吵了。人呢，别人让他去做什么事情，他先要把一件事情搞完了，才能去做另外一件事情。机器人呢，别人操控它、命令它去做什么，它就去做什么。

明年你有什么计划？

我想堆雪人。

TAUNTAUN，4岁

“今年最糟糕的事是放鞭炮，因为鞭炮可以引起事物燃烧。”

今年最开心的一件事？

是元旦节，元旦节可以出去买东西。

今年最糟糕的一件事？

放鞭炮。因为放鞭炮可以引起事物燃烧。

今年你最喜欢的角色是谁？

米老鼠。他可爱，搞笑。

女性是什么？

是个girl。

男性是什么？

是一个帅气的蜘蛛侠。

如果性别可以随便选择，你会选？

女生，因为我喜欢女生，女生可以跟我分享很多漂亮的礼物。

人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机器人需要充电，人需要吃饭。

明年你有什么计划？

暑假到了，我想和小朋友们一起去游泳。

妹妹，5岁

“我的偶像是我妈。”

2020年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不开心。有病毒。

今年最开心的一件事？

一整年不能出门，画画画得最多。

今年最糟糕的一件事？

这一年总是没睡午觉。

今年你最喜欢的角色是谁？

哆啦A梦。它非常可爱，可以变出很多东西。

你的偶像是谁？

我妈。

她为什么是你的偶像？

因为她长得很漂亮，很温柔。（妈妈在一旁：但我不是经常凶你吗？）嘿嘿嘿，但大多数时候都....另一个就是，她非常爱我，我也非常爱她。

人类为什么要去月球和火星？

不就是为了取土壤和阳光吗......（嘟哝了一会）可能人类的梦想就是成为宇航员吧。

你想去宇宙吗？

不想。宇宙黑漆嘛乌的好无聊。

除了月球和火星，还应该去什么地方？

太阳，木星，水星.....不可能只探索那两个星球。但是我不想去。

你会放弃自己的身体，生活在网络世界吗？

不会！那样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那如果他们都在网络世界里呢？

那我肯定愿意去。

人和机器人的区别是什么？

人可以眨眼，机器人不能眨眼。有的机器人可以眨眼。机器人只会说这样的语言（用机械声调说话），人可以正常说话。

宇宙的终极答案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呀，我又没去宇宙。（想了一会）地球。

为什么是地球？

我以为宇宙的终极答案就是宇宙的最中心。

明年你有什么计划？

我什么计划都没有，因为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棉团，8岁

“人懂的知识很少，机器人懂的知识很多。”

2020年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和电脑结拜。

今年你最喜欢的角色是谁？

......我不看电视剧......猪猪侠......海绵宝宝。

你的偶像是谁？

周杰伦。他长得帅。

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偶像？

长得帅，有才华。

女性是什么？

是妈妈。女性不会长胡子，没有jj。

男性的是什么？

我就是男的。

如果性别可以选，你会选？

男女不分的。好玩不？

人类为什么要去月球和火星？

看那儿宜不宜居，这样一部分人就可以把家搬到火星和月球。

你想去宇宙吗？

Oh Yes......又有点不想。去那儿看看便便会不会浮起来，放屁能不能看到，屁会不会飘到其他星球。

除了月球和火星，还应该去什么地方？

冥王星。

人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人懂的知识很少，机器就噼里啪啦，懂的知识很多。

宇宙的终极答案是什么？

比太空小。太空就是装宇宙的那个东西，太空装了一亿个宇宙。

明年你有什么计划？

......我没怎么想过。（转头问家里的猫：我明年会怎样？猫叫了两声）哦，它说我明年会喜事连连。

※

「可能人类的梦想就是成为宇航员吧」

「偶像就是榜样」

「人类比机器人更自由一点」

「网络和现实生活不太一样，没那么有趣」

「女生有些爱梳妆打扮，也有些不爱」

「今年不开心，有病毒」

「宇宙差点坏掉了，但没有坏」

......

采访完毕，这些句子在我脑子里回响了好几天。

其实，小朋友们的回答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稀奇古怪or惊世骇俗。

他们脱口而出的，都是最朴素诚实的话。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

仔细琢磨，竟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答案。

在2020年的最后几个小时，这些回答替我们说出了一些难以言说的真相，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和一些已经忘记的梦想。

谢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