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HIV携带者,这是我们爱的方式

今天是第33个世界艾滋病日,为提高人们对艾滋病的认识,世界卫生组织于1988年1月将每年的12月1日定为世界艾滋病日,号召世界各国和国际组织在这一天宣传和普及预防艾滋病的知识。
HIV,全称叫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中文叫人类免疫缺陷病毒,或称艾滋病病毒。AIDS,全称叫Acquired immunodeficiency syndrome,中文叫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中文音译艾滋病。HIV是一种病毒,感染了HIV的称为HIV携带者。
根据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今年7月发布的《2020全球艾滋病防治进展报告》, 2019年有69万人死于艾滋病相关疾病。3800万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中,仍有1260万人无法获得拯救生命的治疗。
但是很多人都对HIV携带者抱有深深的敌意,在他们看来,一旦感染了HIV,此生都不再配拥性与爱。

那些网络上疯传的恐怖故事,地铁屏幕上的“恐吓式的宣传”,以及人类趋利避害的先天本能,让艾滋病这种医学疾病,变为了“滥j、淫h、危险、高传染”,甚至是“死亡”的代称。
但是事实却并不如此。
HIV携带者并不具有传染性。按医嘱接受抗病毒治疗且血液中检测不到病毒载量的HIV携带者,持续检测不到就等于没有传染性。
今天Yummy给大家带来了一个HIV携带者和他伴侣的相爱故事,希望能解开大家的误解,少一点歧视,多一点关爱!
01 HIV携带者如何保持亲密关系?
我们采访了陈贺,美籍华裔程序员,以及,瑞安-陈贺的美国男友,这对同性的HIV感染状态相异伴侣,来了解他们是如何处理性行为和亲密关系(双方都使用匿名)。
陈贺: 我19岁的时候被检测出阳性,现在已经28岁了,在大学毕业后,我跟家人出了柜。
我的父母非常传统,他们不能理解同性恋这个概念,更不可能接受我得了艾滋病,所以在我告诉他们,我是Gay,而且是HIV阳性时,我母亲大声尖叫后昏了过去,我父亲拿着枪指着我的头让我滚,于是我只能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在出柜之前,我没有告诉任何人(HIV阳性)这件事情。
我无法开口,因为这是一种羞于见人的病,只能自己扛着。心理压力大的时候,我曾经割腕,结果又忍不住打了120,再后来,我做了自由职业者,终日不出门,除了医院就是超市和家,过着三点一线的枯燥日子。
直到遇见瑞安,我的生活才有了一丝鲜艳的色彩。

瑞安:
我来自旧金山湾区,成长在一个开明的家庭,我和长辈经常谈论性和各种性传染疾病,包括HIV。 我的父亲和爸爸是一对性观念先进的同志夫夫,他们年轻时曾经是嬉皮士,过着狂欢恣意的生活,直到中年以后才消停下来。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性解放运动吧,他们的朋友里有不少都患有艾滋病,所以HIV在我们家不是密语,而是跟“球赛”一样的话题。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我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两性关系中,我需要掌握最好地自我保护的方法,我指的不只是性传染疾病,而是更全面的方法,比如精神健全和情感健全。
因此,我一直很重视安全措施,即使交往过不少人,我也没有得过任何性病。
同时,我也充分尊重每一个人,无论对方的性取向是什么,或者是否患有疾病。 我的初恋就是一位HIV携带者,也正是在跟他交往的过程中,我知道了什么是PrEP。

虽然,我通常是做1的那一方,在安全性行为的情况下感染HIV的概率是最低的,但是我还是在对方的建议下使用了PrEP,保护自己免受HIV感染。
在频繁做爱的时候,我会每天服用PrEP,最多的时候持续服用过15天。后来我们分手了,我也没有完全停掉这个习惯,因为我发现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自我保护措施。
陈贺:
在遇到瑞安之前,我曾经搬到纽约待了大半年。那时,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放。人们都在忙于生活,无暇关心你的隐私或秘密——除非你是个大人物!
每个人的爱好和经历都千奇百怪,一个得了HIV的男同性恋,似乎只是这个城市的茂盛雨林里,一株平凡而普通的小草,温柔地被世界所拥抱。

自由、多元、开放、包容,这些都是我成长中的稀缺元素,而我却在一个陌生城市里找到了它们,也寻觅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之后我搬到了湾区,在一个社区交友活动里,我遇到了正在做游戏的瑞安,我对他一见钟情,而他也对我颇有好感。
那天我们喝多了酒,气氛十分浪漫,在他准备kiss我的时候,我却推开了他。看到他震惊的眼神,我心如刀绞,几乎要窒息,但我知道,我不能隐瞒他我的病情,即便他可能会转身就走,或者对我破口大骂。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了他,我是一个HIV阳性患者,而且我已经使用药物治疗7年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阳光帅气的男人不仅没有皱起眉头,反而绽开笑颜。
他对我说:“没关系,虽然我是阴性,但我知道怎么使用PrEP保护自己。我们在一起试试好么?”

过去的7年里,我无数次想到死亡,而那一刻,我却感谢选择痛苦而努力地活下去的自己。
瑞安:
陈贺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身型优美,又极富智慧,我们可以从白天聊到黑夜,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他是我理想中的爱人。
但是他对自己很不自信,尤其是在性方面。
因为很早就被检测出是HIV阳性,他从19岁后就很少有性生活,我是他的第一位HIV阴性伴侣。一开始我们做爱的时候,他格外紧张,浑身打哆唆,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因为过度紧张,我很难替他做好扩张,因此尝试了许多次后才终于成功。 我意识到他对性已经产生了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是害怕性本身,而是怕把这种疾病传染给我。
于是,我搜集了许多证明只要坚持戴避孕套,并且按时采用PrEP就能防止感染的案例,这让陈贺紧绷的精神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但他依然对性很不积极,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性行为。

陈贺:
其实在青春期的时候,我和同龄人一样,都是渴望性,也热衷于性的。我在高中时曾经有过一个深爱的男朋友,我们从高一谈到了大学。后来,他出轨了一个女生。
我崩溃了,在酒吧买醉的时候喝了太多的马提尼酒,迷迷糊糊地被一个中年人拉着去了酒店。第二天醒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赶紧跑去医院做了身体检查。没过多久,我就被检测出了HIV。 后来我出柜时,我的父亲拿霰弹枪指着我的脑袋,骂我是“男女支”,“女表子”,我的母亲诅咒我“会被神明惩罚”。我并不怪他们,因为我知道有无数人跟他们有着相同的想法。
但是,我还是无法避免的想要逃避性,仿佛只要我不做爱,就可以撕掉身上那些恶毒的标签。

瑞安:
我完全无法理解那些血口喷人的家伙是怎么想的。没有多少人能做到一生只跟一个人睡觉,绝大多数人都有过多个性伴侣,这样一来,成为HIV携带者不过是概率问题。
用得了HIV来指责一个人放荡,在我看来是很荒谬的。
要知道,即使你洁身自好,但你的性伴侣携带这种病毒,那你也会成为受害者。就算这种几率很小,但也是存在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对发生在别人身上,同时也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么咄咄逼人,恐惧仇视呢?
我并不觉得自己比陈贺“干净”,我的性伴侣数量是他的三倍,但因为我没有得HIV,所以我不需要承受社会的污名化,而他却被当作众矢之的,这太蠢了!
陈贺:
瑞安帮助我了太多,是他让我走出了心结,帮助我重新投入到正常的感情生活中。我后来见到了他的父亲,他们热情地欢迎了我,还跟我分享了他们患有HIV的朋友进行安全性行为的秘诀。

比如,要一直坚持使用药物治疗,保证体内的病毒载量保持在非常低的水平,做爱时总是戴安全套,以及让瑞安服用PrEP。
当我告诉他们,我们一直在坚持做这些事情时,瑞安的父亲们拥抱了我,对我说“好孩子”——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了,那一刻,我泪如泉涌。 我想借此机会鼓励HIV携带者,并让他们知道,HIV并不是死刑。
即使他们在社会上面临耻辱,或者遭到朋友或家人的抗拒,他们也应该坚强,因为生活还有更多的美好在等着我们。

02
HIV病毒≠AIDS(艾滋病患者)HIV携带者可以有性行为
即使现代医学无数次科普,艾滋病不一定代表性生活混乱,HIV携带者日常生活不会传染HIV,患者在正常治疗的情况下可以一直存活,但许多人仍然认为这是洪水猛兽,甚至是“诅咒”。
按照这种思路,一旦感染了HIV,谁还敢去进行性行为呢?谁又会愿意接受一个HIV携带者做伴侣呢?
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有本能的恐惧,而艾滋病这三个字,被代表了太多的含义,它不仅仅是一种病,还是不检点的化身。对艾滋病乏正确的认识的人们,普遍不相信HIV携带者还可以有正常的性行为。
但HIV携带者和其他许多人一样,在按时服药,控制病毒载量后,过着充实、长寿的生活。他们像任何人一样渴望爱和性,也应该得到爱和性。

实际上,对于一些人来说,恋爱是他们寻求治疗,并坚持治疗的重要动力。 大多数人可能会认为,HIV携带者只能选择与自己处境相同的人约会,以免传播病毒。但是许多HIV阳性和HIV阴性的人仍然会发生性行为,这种关系被称为HIV感染状态相异伴侣(Serodiscordant couple)。
仅在美国,就有至少14万对这样的情侣。
这个数字可能要更多,因为它是根据年龄在23岁左右的人群推算出来的。而在那些HIV传播较广的国家,至少有超过3%的伴侣属于感染状态相异,甚至有多达2/3的HIV携带者正处于这样的关系中。 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伴侣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处于这种关系中,因为有些HIV携带者并不知道自己得了病。
知道伴侣患上HIV后,很多人会选择分手,也有些人则选择陪伴,还有些人会选择以开放式关系,或者只进行无需黏膜接触的爱抚来维系这段感情。 随着医疗技术的进步,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治疗可以降低HIV携带者传染他人的可能性。
事实上,大部分人在稳定服药6个月后,哪怕是高精度的病载仪器也无法检测到他们体内的病毒载量。欧美国家现在普遍研究证实了的一个理论是“Undetectable=Untranmittable”,意思是,按医嘱接受抗病毒治疗且血液中检测不到病毒载量的HIV携带者,持续检测不到就等于没有传染性。

也就是说,病毒已经完全被药物封锁,进入休眠,无法通过性行为伤害其他人。近年来,暴露前预防(PrEP,艾滋病毒阴性伴侣使用的一种预防药物疗法,可将性传播风险降低99%)的应用也为HIV患者的亲密关系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Yummy结语:
世界艾滋病日不仅仅是一个节日,它是攻克艾滋病的有效途径之一。
因为艾滋病是个传染病,必须有传染源和传播途径,在没有发明出有效疫苗之前,防治艾滋病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更多的人了解艾滋病,规范个人行为,切断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实现对艾滋病病毒的狙杀。
而宣传,就是最好的狙杀武器。希望每个人动动手指,都能主动发声,给艾滋病患者更多的包容,让世界多一点美好。

专业支持:
上海青艾诊所是一家关注性健康的非营利医疗机构,通过性传播疾病的诊疗、HIV暴露前/后预防、健康教育、心理咨询等服务,促进相关人群有能力做出健康科学的选择。我们以“让性病得到快乐的治疗”为使命、提出“青艾诊所,快乐诊疗”的服务理念,从而改善其支持性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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