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V Sorcerer Productions巫唱片专访:巫术与声音

WV Sorcerer Productions,巫唱片,这个由在法国的南京人若潭一手创办的厂牌最早始于2010年,当时身在法国的他计划把中国有意思的唱片推广到欧陆和世界,于是巫唱片以分销的形式建立,在初期巫唱片尝试发行了挪威噪音黑金属乐队Vetter的demo,一张3寸的CDR。而若潭在继续分销唱片时愈感到自己出版唱片的趣处,于2015年推出了转型后的厂牌第一张出品,他的个人计划Concrete Flesh具象肉體的磁带。


于此开始,他想要推动华语世界有意思的音乐人和乐队和国外双向交流的想法得以一步步实践,出品由华语世界慢慢拓宽到其他国家地区,也牵头不同地区的艺术家演出,在西方噪音/即兴/工业等极端音乐领域崭露头角。
无解音乐网曾经写过一段非常精彩的阐述:
“在融合中突显个体特质,又在个性中回归集体的意识,巫的音乐更像一种触媒、一种介质——连接、转化天与地、肉与灵、迷信与科技、人与系统。”
“巫”,这是贯穿厂牌的一条主线,起源于萨满,它代表着一种人和天地的通灵,“其实有一种说法,最早的音乐或是说一切的艺术形式是萨满在进行一些祭祀、治疗的过程当中敲打的鼓声和节奏慢慢形成了的。”若潭这样解释到。在聆听和梳理巫唱片的发行中会让人更切实地感受到这一点,这些充满奇思和表达的音乐无论以何种风格呈现,透过其中你能一窥山岩、田野、现代工业直至头上神明。对巫的喜爱和探索让厂牌发行时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上文所述的风格,但出了主线之外也有不少分支,所有这些音乐连同视觉一起保持了巫唱片的一贯审美。

而谈到视觉,巫唱片出版的唱片除了充满设计感的视觉之外,附属物和包装形式的独特也让人印象深刻,视觉是否作为音乐的一部分延展?除了这个问题我们还和若潭进行了一些有关聆听和场景的交流。
在此之前如果你没有听过巫唱片的发行你可以尝试从这几张开始:
1. 在设计上你们有着自己的独特气质,包括在实体发行里的一些附属物,包装形式和介质。你是怎么看待设计和音乐的联系?你会把它视为是音乐的一部分延展吗?
若潭:我觉得这个问题挺好的,我会把它视为音乐的一部分延展,设计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能有一种极端的观点认为音乐就是纯粹的声音,它的频率波形和视觉应该是分开的,如果过分重视视觉会有点本末导致的感觉,比如说是为了在商业上更好的售出或是成了一种“偶像团体”的味道。
但看问题不用这么片面极端,现在我们接触到的,无论是音乐还是其他各种艺术形式,它其实都是一个综合体。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天天看的手机、电脑、实物的唱片,实体的演出这些都是由很多元素组成的,这些都是由视觉和听觉组成的一个整体。所以说在音乐很优秀的前提下,设计起到的作用不仅是锦上添花,还能帮乐迷挖掘出这个音乐当中的一些特点,或者说能让他/她到达一个新维度。


无论你是拿着实体唱片,或是透过线上流媒体,最先接触到专辑的都是封面而不是它的音乐,每个人的感知程度不同,但专辑封面或多或少都会对你的理解有影响。所以我觉得专辑封面,包括你提到的附属物、不同的介质会给你心里有一种代入感,让你知道这张唱片大概是一个什么内容,这些都是为了让乐迷能更好地去理解这张专辑,让他/她在整体上有一个感受,所以我觉得设计和音乐的联系是非常重要的。
抛开我的厂牌不说,如果是其他的厂牌的一些经典专辑,我觉得没有哪张你会觉得封面是难看的。现在有一些不同音乐的风格可能故意做的很lofi,黑金属里的,二次元的一些,故意的那种glitch或者是很粗糙的设计,其实是故意做成这样,会让你带入到它所要表达的情境当中。
2. 在你的观察里华语世界的极端音乐场景是怎么样的?和西方有什么比较大的区别吗?
若潭:现在时间到了2020年,整个华语世界的极端音乐和西方相比,从数量、质量和演出出品上的差距越来越小了,早些年可能还有一些距离,但现在已经缩小了很多。
至于华语世界的极端音乐场景(如果非要用“极端音乐”这个词来称呼的话),我觉得是很丰富的,即使在网络和其他一些东西的限制下也是如此,不管从金属、噪音还是工业音乐这些所谓极端音乐的每一个领域都有很多活跃的音乐人和演出。从观众看,金属乐和它的一些分支是最活跃的群体,很多乐队包括主办方都可以有一个相对比较商业的形式去运营这些演出和唱片,我觉得是挺好的事情。

说到最大的区别,在西方以法国和欧洲一些国家为例,他们还是区分的比较细致,每一个音乐种类,说是极端音乐和其他非主流音乐也好,每个不同领域的风格都有自己的圈子和场景,当然同时也会有融合性的演出。不管你是喜欢或者做一种很小众的音乐都会找到对应的、和你趣味相投的乐迷和音乐人。

在华语世界,相对数量上还是少一点,虽然比之前好很多了。至于说看演出,观众投入的感觉,对演出的喜爱和音乐的理解,我并没有觉得东西方或者是华语和西方有什么区别。中国有很多很好的演出,很好的厂牌,很专业的乐迷,完全不输西方。
3. 在巫唱片举办的华语音乐人在欧洲的演出反响如何?两边的听众和主办有什么不同?
若潭:先说反响,我可以稍微有些大言不惭地说反响是相当好(笑),但是看你以什么样一个标准来界定这个好了。

听众的不同,我先说欧洲这边,其实听众从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喜欢的人特别喜欢,好奇来看热闹的也有,来酒吧里为了喝酒的也都有,中国和欧洲,这样的人都会占一个比例。但中国的乐迷,从特别懂行的资深乐迷到学生,各种人的变化不是特别大。但欧洲的话就真的有各种各样的你想象不到的人。从年纪上说,欧洲有很多年纪比较大的,可能是白领,可能是退休的人,可能是一个你都不知道他从事什么的人也会来看这样类型的演出。所以这种不确定性,会让你遇到各色的人,和他们聊天体会他们的生活,了解他/她为什么要来看演出,可以发现很多不一样的有趣的事情。
更多的不同也在主办方层面,在中国,如果演出能办起来,大多数情况都会是一个相对中型的演出,因为中国的livehouse都很专业。即使我们在中国看起来是小场地,一些酒吧之类的,在欧洲看来也已经算一个中型的场地了。所以说你在中国巡演的话,每个城市要不然你就找不到演出的地方,只要能演,演出场地就会是很专业(和欧洲相比),包括设备和一些其他方面都会是比较好的。
在欧洲这个差别就非常大,有的会是跟中国差不多的场地,有的会是更好的场地,也有在某一领域特别有名的传奇性的场地。但有时候会是一个特别小的,特别朋克的,可能是一个非常脏乱差的地方,最小只能容纳三四十人的某人家的地下室之类,这种场地我们也演过。

所以大大小小的演出都有过,每一个地方留给我们的东西都不一样,就以2018年的“东方噪音集结欧洲巡演”为例,每一站的主办方和观众都不一样。有的是那种很朋克的私占地,有的是那种专业些的,但整体上在我看来没有任何负面的东西。不同类型的场地,留下的基本都是很好的印象,但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从你下午到了这个地方后主办方的接待,他的调音时间能不能遵守,设备好不好,跟你聊些什么东西等等。其实我们也在观察这些主办方和场地,都是很不同的人,有学生、很嬉皮的社团、10点开始演出早上4点结束的朋克squat、居无定所的人、非常专业办演出的正规注册的公司、艺术文化机构、中世纪古城的一个录音室、也有村里山脚下很local的酒吧。有的主办方是定了酒店,有的是住在他家里,有的就直接住在场地,也有连夜开车到了下一站白天再睡觉的。都挺有意思,差别特别大,这种差异性的场地代表的也是法国和欧洲的小众音乐场景的一个状态吧。


这些不同的人用各种不同的方式,都会去参与到组织演出或者看演出中。欧洲的这些小城市和中国很不一样,中国巡演基本都是在大城市,但欧洲可能一个很小的城市甚至是一个小镇、一个村子里,也会有一个演出的地方和一群很热情的人去做这些事情。
4. 在我们的视角下,极端音乐(实验/即兴/噪音/无调性..)乐迷和其他乐迷之间似乎有天然的沟壑。当一个普通乐迷试图进入极端音乐的世界的时候,应该如何学习欣赏方法?
若潭:其实我不是太完全同意你说的这个天然沟壑。至少我在欧洲看到的情况是这样,如果跟只听当下的流行音乐和偶像团体的乐迷来比较,沟壑可能会存在,但是如果是所谓极端音乐乐迷和一个听相对主流的摇滚乐、民谣、说唱和电子乐的乐迷来比较,我觉得不存在这个沟壑。在欧洲我认识的一些朋友,他们会去看你所说的这些极端音乐,但他们也会去看一些像Pink Floyd,Kraftwerk还有古典音乐的演出,我觉得很多东西是相通的。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非常出色同时也非常流行的音乐人,和很多做的是所谓小众音乐但是作品乏味至极的音乐人。
说到中国语境下,普通乐迷尝试进入极端音乐的世界,我觉得并没有一个像是教科书音乐式的方法去指导你应该怎样欣赏这些音乐,当然有很多中西方的学者去研究这些理论或者给出一些像菜谱一样的方法。我个人是觉得不用管这些,去听就行了。

比如你原来没有听过任何噪音或者即兴,你突然去听觉得完全无法理解,那我觉得你也不用强求自己,你可以先不去理解,如果这张唱片真的让你那么难受的话。你可以去听一些相对不是那么极端的东西,这些噪音、后工业、无调性的元素其实也是穿插在很多相对主流的音乐里的,只是不像这些极端的音乐,它会一张专辑都是这样。像受众很多的后摇滚啊,indie的一些团,后朋克和很多电子乐都有这些很实验的元素。就找一些较喜欢听的去听,有的乐队可能实验性强一些,你觉得有意思就去多发掘一点,这应该是一个比较自然的过程。
5. 关于你个人的音乐项目,在噪音、长音、黑金属、氛围、部落音乐…上的实践是怎么开始的,你会刻意在不同音乐计划里区分音乐上的取向吗?
若潭:其实这也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从初高中开始接触摇滚乐,到金属再到一些很实验的非主流音乐,后工业音乐。慢慢的,自然会有自己去做音乐的想法。一开始会我做音乐计划上的区分,规定了三四个不同的计划:有的是用电声的,有的是用原声的,有的是一次同步录音的,有的是可以后期再去叠加的。像一开始的具象肉体就是完全同步录音,没有overdub,主题也是偏向人和城市、机器的关系这样。另外还有一些还没正式录制但是已经取好名字的计划,好几个。但是后来我觉得有点太麻烦,而且在我想这些概念性的东西太多了之后,觉得还是去做最重要。最后干脆就用本名若潭发了《Stone》这张专辑,这张专辑的风格也没有去特别的定死,而是在创作过程中自然走到了这一步,也表达出了我想表达的东西。当然,肯定在潜意识里,已经受到了很多我喜欢的音乐人的影响。

关于创作的过程,我之前和Zaliva-D聊起过,我也向Zaliva-D学习到很多。比如说他可能会有一个音乐上的动机,可能是旋律可能是节奏也可能是对一个新器材的尝试,然后发展出一首曲子,在不同的时间记录下各种动机,做出了十几首二十首,最后再去挑好的和不好的,发展出一张专辑。但是我不太一样,我可能是一个比较不专业的方式,我不是通过音乐上的动机,而是先想象一个故事,脑子中先有一个画面,一段情绪,这个东西可能跟音乐没有任何关系。在有了一个整体感觉之后,再用它去定义一整张专辑。之后用手边的乐器和效果器、采样等这些所有的工具去创作这张完整的专辑,进而传达我的感觉,所以它还是一个完整的具有概念性的方式吧。

6. 之前你曾说过Concrete Flesh 具像肉體是你在巴黎生活对大都会的生活和人的状态思考的一个产物,在城市和人的关系愈加割裂的今天,特别是在今年这样一个尤为特殊的时间,会激发你在音乐上的再表达吗?你是怎样创作音乐的?
若潭:会的,但不一定是以具像肉體的名字去创作了。确实在今年会多出很多思考:个人和社会的关系的变化,疫情下的隔离,人会不会进入一个虚拟的世界?尤其现在法国仍然在封城的状态,这些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这个影响不只是说我的创作就要一定要去表达这些封闭和压抑,而是你经历了今年的种种这些,会去再次思考人和人、社会、自然的关系。2020一整年的疫情,会让你回头去思考很多在2020年之前发生的事情,你生活的很多经历片段。通过回看这些情绪和片段,应该会有新的发现,会用这些新的发现和感受再去创作。而且不仅是激发音乐上的表达,也会有视觉上的新创作。
7. 作为生活最久的两个城市,巴黎和南京是以怎样的方式影响你的成长的?
若潭:和很多我这代85后的人一样,我在南京长大的这些年中,受到了很多中国教育思维模式的影响,并没有特别的褒义或贬义,就是这个长大的过程,接触到的东西应该和大家差不多。来到法国后,确实法国这边开放多元的文化,包括音乐和其他各种艺术形式,和社会上发生的各种事情,应该是很深刻地影响了我看待社会的方式还有艺术创作的方式。
在法国可以接触到大量的艺术类的信息,以至于有点信息爆炸了,疫情之前还正常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演出展览实在是太多了,你都不知道该去看什么。有时候东西太多之后你一个也不想看,觉得你看了这个就要错过那个,干脆都别看了。我有一段时间非常频繁地去看演出和展览,肯定会汲取很多营养。在法国接触到的也不只是法国的文化,有来自全世界的很多很多,中亚、南美、东欧、非洲等等。还有在巴黎的博物馆看到中国和日本的各种雕刻和画,都会有很多感触。

可以说法国给了我一个观察世界的机会,不是只有法国的文化,而是一个更加多元的。肯定会潜移默化的受到所有这些的影响,在音乐出品、创作和厂牌的视觉设计上,都会有所体现,具体是什么影响,我也很难说清楚。
作为一个青少年时期在中国成长的人,来到法国,在和故乡有了一定的距离之后,再去回看中国的文化,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会有新的视角和发现,而如果一直身处在中国社会,感受到的东西和我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8. 在巴黎和国内摄取信息的差异会让你有一种落差或者虚无感吗?你是怎样对抗的?
若潭:我个人觉得可能前些年有所谓落差吧。今年就太特殊了,在这样一个几乎没什么活动一直呆在家里的状态下,我天天在微信微博上看到很多国内朋友的情况,大家聊各种东西,关注的各种音乐艺术,反而觉得国内是更热闹吧,这和之前国外活动多中国活动少形成了一种反差。在国内,文化这方面尽管有限制,但是各种活动和年轻人关注的东西也越来越丰富,有很多信息都可以去发掘。通过一些方法,接触到国外的信息也不是那么难,只要你有这个心。
如果非要说虚无感,前几年有过,但并不是因为巴黎和国内的落差造成的,而是其他的一些事情,可能会觉得自己没办法做些什么,这种落差和虚无感有时候会和艺术方面有关系,但不是完全直接相关。我也没去想过对抗什么,就是把自己正在做的,你坚信是有意义的事情做好就好。说白了,如果是做厂牌的话,你就把自己正在做的专辑的每一个细节做好:母带,设计,印刷都做好。这样算是一种对抗吗(如果非要用对抗这个词的话)?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做好的话,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一切都会变得更好一些吧。
9. 关于巫唱片接下来的一些出品的简单介绍:
Dorminn – Dormin,磁带:来自法国布列塔尼区的音乐人,以他收集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民间乐器传统乐器,演奏具有祭祀感的氛围民谣作品。
DOLPO - Inner Himalaya,磁带:意大利阵容庞大的Doom/Drone乐队,他们受喜马拉雅山脉的藏传佛教文化影响很深,专辑里包括乐队成员在尼泊尔地区的许多田野录音。
李剑鸿 – 山雾,CD:李剑鸿最新的个人专辑,来自近年的现场录音,可以代表音乐人当时的状态,也能找到贯穿李剑鸿近几年作品里他老家的种种意象。其中也会听到王子衡的萨克斯段落。

FEN - Structure 1603,CD:Far East Network于2017年在日本京都二条城城堡演出的现场录音,大友良英/柳汉吉/颜峻/袁志伟四位音乐人的精彩合作。
李带菓 - 笑功,CD+磁带:关于笑,关于机器,关于能量,一张独特的专辑,这不会是民族音乐。
otay:onii – MingMing,CD:常驻纽约的中国艺术家otay:onii的最新个人专辑,她同时也是美国噪音朋克/自赏黑金属Elizabeth Colour Wheel乐队的主唱。otay:onii个人的音乐结合了电子、氛围、音效拼贴等许多元素,加上独特的嗓音,令人印象深刻。
Vesperal - Conqueror Of Emptiness,CD:法国充满灵气的黑暗民谣团体Vesperal经典专辑重制母带后首次以CD格式发行。
Mong Tong – 台湾迷景 上下集,黑胶:台湾迷幻乐队梦东耗时半年以上,实地考察拍摄台湾的特殊庙宇、地狱场景与肉身佛,集结成书,又为此谱曲,重现南方鬼神迷幻。
Senyawa – Alkisah,黑胶,CD:来自印尼的部落噪音狂人Senyawa的全新专辑,嵌入泥土的沉重工业声响,继续探索着他们独特的声音美学,这也会是一个全球多个厂牌参与的特别出版计划。
之后还有南京的黑金属乐队复活的黑胶,台北迷幻Dope Purple的黑胶,如今大火的比利时黑暗爵士/Drone Metal乐队NEPTUNIAN MAXIMALISM的分支ZAÄAR及他们主脑Guillaume Cazalet的新作,还会有来自上海的水门汀和来自武汉的酸鲁磨,分别带来他们的迷幻/自由即兴作品。

bandcamp:https://wvsorcerer.bandcamp.com
微信公众号:WV—Sorcerer—Pr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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