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母：备孕怀孕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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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情况：32岁孕妈妈，33岁准爸爸，头胎，男娃，预产期当天顺产，坐标美国西北角，科技公司双职工。

豆瓣整天给我推热门话题#生育对于一位女性意味着什么#，简直就是恐怖故事合集！不过备孕怀孕其实是个非常个人化的体验，很难拿其他人的经历来做参考。我自认为准备工作做得很充足，整个过程也异常顺利，但是依然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归功于准备得好还是纯粹的运气好。很多人对于孕妇的要求就是谨慎谨慎再谨慎，一切以孩子为主，孕妇吃多少苦都是应该的。对这一点我深恶痛绝，妈妈好才能宝宝好，不能因为万分之一的概率就要妈妈承受百分之百的痛苦，特别是有些以讹传讹捕风捉影的事，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搞得很多孕妇孕期很痛苦，生完孩子之后也很痛苦，这样对于孩子的长远发育来说肯定是得不偿失的。我的孕期哲学就是以科学为依据，重视孕妇的身心健康。

Parenting is not a cozy retreat from the world but a full immersion into its problems and terrors. It is, most fundamentally, a process of discovery of getting to know another being in formation. It is also a process of self-discovery, via an expanding galaxy of emotions. And, ultimately, it is a way of rediscovering and relearning the world through the eyes of a fresher, less cynical being.

-- “Given the State of the World, Is It Irresponsible to Have Kids?” New York Times 2020 article

37周的孕妈妈

孕期参考资料

从备孕开始我就收集整理了一些评价比较好的书，建了一个书单（ 为人母：孕期书单 + 育儿书单），有评论的都是我已经读过的，另外还有一些特别推荐的书单独写了书评。我读的大都是英文版，但是也把能找到的中文版放进了书单，方便查询。重点推荐的几本包括：

• 从小白到入门，推荐先读Emily Oster这本Expecting Better，经济学家教你如何更好的备孕，浅显易懂。我自己作为经济学家对此书格外青睐，推荐给了身边所有适龄的朋友。书评： 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0459345/

Expecting Better

8.9

Emily Oster [美国] 艾米丽·奥斯特 / 2014 / Penguin Books

• 至少一本工具书：可以从Mayo Clinic Guide和What to Expect When You're Expecting中选一本，还有很多类似的书，内容大同小异。

Mayo Clinic Guide to a Healthy Preg

9.4

Mayo Clinic / 2011 / Good Books

• 作为放松读物，推荐读法国妈妈育儿经，讲法国人是怎么轻松育儿的，既能享受生活，又能管好孩子，是我的目标！我读的是中文版，作者基本以讲故事的形式，可以当小说读完。

法国妈妈育儿经

8.0

（美）帕梅拉•德鲁克曼 / 2012 / 中信出版社

备孕我觉得读三本书外加一些论坛就足够了，育儿的书我分开一篇另讲。论坛类的英文网站我推荐三个： What to Expect， Lucie's List，和 Babylist。可以订阅他们的内容，每周甚至每天都会根据你的孕期进展给你发一些小知识（当然也会外加很多广告）。

孕期自己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问谷歌，不过注意要去科学权威的网站，比如The American College of Obstetricians and Gynecologists， Mayo Clinic，WebMD，其他七七八八的网站就不要看了。我有时候用中文搜索，遇到知乎上的一些回答，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最后一个我觉得挺实用的是一个用来记录的app，我就直接在Google Play上搜了一下，下载了一个看起来评分不错看起来非常普通但是功能比较全的app：Pregnancy Week by Week。主要的功能包括weight tracker, Kegel exercises, kick counter, contraction counter, calendar and dairy。除此之外，每天都会有一个小知识卡片，告诉我宝宝的发育情况，每周有一个小总结，非常实用。另外我的保险公司和我的医院都有他们自己的app，我下载了一比较发现明显都是同一个产品，除了logo不一样，里面的内容基本上一模一样，不知道是哪个外包科技公司做的，应该还蛮赚钱的。

备孕

我一直有固定的妇科医生，每年都会做妇科年检，去年下半年决定了要个宝宝，就和我的妇科医生打了声招呼。她提醒我记得吃叶酸，就算开始了，没什么额外的准备工作也不需要提前去医院定床位之类的。7月底开始把每日的避孕药换成了备孕维生素，并且开始记录每天早晨起床的体温。一般来说，从月经结束到排卵的这一段时间，体温会稍微低一点，排卵当日体温会升高半华氏摄氏度，这个温度一直维持到经期结束，然后降回之前的水平，周而复始。如果怀孕了体温就会保持在高点，不再下降。当然了，体温受很多因素影响，人体一日之内的体温也会有变化，所以用这个方法来备孕其实不怎么靠谱。我就是纯粹喜欢数据觉得好玩，记录了一下，下图就是我从7月到12月的体温变化图（华氏摄氏度），中间有一段时间在国内没有记录，就算记录了当时在倒时差也会波动很大。紫色箭头是大致受孕的日期，虽然整体波动很多，但是大体上还是能看出来之后的平均体温稍微高一点。

体温图（华氏摄氏度）

大部分女性在一年内都能怀上，我的医生跟我说如果有不孕不育的顾虑，他们要求至少要尝试半年再做测试（对于35岁以上的女性，要求是至少尝试一年）。我们是3个月之后怀上的，但是其实前两个月，我都是完事之后直接去洗澡了，后来想想好像不太对，就在床上等了10分钟才去……然后就立马成功了。不过只有这一个datapoint，也不好说是不是这个原因。发现经期迟来了一周之后，用试纸测了一下，就出现了两道杠！试纸就是在Amazon上买的一大包特别便宜的那种，结果第一次用就成功了，有一点傻眼，剩下的那几十个怎么用？结果来得太快还没有完全接受。第一反应是让老公作为控制组测了一下他的尿液，证明这个试纸是合格品，自己第二天又测了一下，还是两道杠，这才差不多信了，立马给医院打了电话，定了接下来的一连串预约：一个给准爸爸准妈妈的孕期教育课，以及8周12周16周的体检。第一次B超要等到孕8周（两周之后），在这期间，自己一点异常感觉也没有，没有孕吐也没有食欲变化，还是很不敢相信已经怀上了，直到B超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神奇的胚胎才敢确认。

再多说一下备孕维生素。美国对于这一类的产品要求很高，国内应该也是有产业标准的，所以其实不用太担心选什么牌子或者维生素比例不对。每日饮食中也都多少含有这些元素，多一点少一点没有太大关系。但是作为一个对数据要求很高的人，我还是把我吃的维生素和美国医学界标准对比了一下，然后自己又加了一点D3和钙。这些东西在美国都卖得很便宜，分摊到每个月5美元左右。

孕期身体变化

孕期身体可能出现的负面变化实在是太多了，科普可以写几十页，我一开始读的时候觉得特别恐慌，甚至有些后悔怀孕的决定。但后来发现过度惊慌了，大部分人不会所有的症状都有，也不会都很严重。知道有可能出现的症状会帮助我们甄别哪些是“正常”的，哪些是需要告知医生特殊处理的。我算是身体变化很小的了，完全没有孕吐，孕早期孕中期和平常感觉基本没有不同，可以提及的变化就是擤鼻涕的时候会有鼻血，指甲长得特别快，以及半夜有时候会腿抽筋疼醒，都是很常见的孕妇反应。好的方面就是头发掉得少了很多，皮肤啥的到没有什么变化（孕中期的时候有一次跟我爸妈视频，我爸说“都说女美娘，男丑母，怎么你怀着男宝宝看着一点变化都没有？”我妈接话道“别急，这不还有几个月嘛！” #亲妈#）。到了孕晚期肚子大了起来，行动有些不方便，也因为宝宝顶着肺明显感觉到呼吸要困难一些，心跳也比之前快。妊娠纹到了37周的时候开始看得出来了，好伤心！不过不算是特别明显的，希望过几个月能淡化一些。食欲倒是一直没变化，除了第五周左右突然只想喝汤闻着鱼腥味就反胃之外，再没有特别的需求，既没有特别想吃的，也没有特别不想吃的。食量也没什么变化，还是正常的一日三餐。到了后期宝宝顶着胃一次吃太多有些难受。特别知足的是一直睡眠都很好，中后期偶然需要起夜，但是总体来说睡眠质量很高，心情也一直很好。我甚至都没有用孕妇枕的需要，就用了两个普通枕头，背后一个胸前一个，挺舒服的。

每次跟我爸妈视频他们都很心疼我，隔着大洋想照顾我都不行。但是我真觉得没有什么需要照顾的，洗衣机烘干机洗碗机外加扫地机器人，就算我一个人承担所有家务活也没有觉得有啥不行的，感谢现代科技，解放妇女！他们如果真过来了我反而可能觉得拘束嫌他们啰嗦，现在就我们小两口，想干啥干啥，舒服得很。

孕期我一直在记录我的身体指标，心率是用fitbit，体重是每周都下午6点做完瑜伽之后称一下。体重变化在正常范围，不过从一开始的偏轻变成了最后的偏重……的确甜品吃得比较多……特别是最后两个月之后体重上涨比较快。

体重图（lb）

心率在2周时开始上升，最终从一开始的58 bpm升到了73 bpm，上升了25%，算是正常范围内。（在家办公之后有很长时间没带Fitbit，所以不知道最后的73bpm是什么时候达到的，很可能不是这么线性上升的。）

心率图（bpm）

检查项目

坐标北美，跟着我一直看的妇科医生，去的是妇科专科医院，所有的检查都是按部就班定好的，就算我啥都不懂，医院都会自行给我安排好。我有一个表姐是在欧洲生的，外加国内的同学朋友还有在豆瓣上看的各种孕期故事，发现其实各国的标准并不太一样。比如美国是一开始差不多四周和医生见一次，到了32周变成两周见一次，36周后变成每周见一次，每次量体重血压这些是肯定的，中间穿插着验血液含铁量含钙量含糖量，整体感觉和国内的安排比较类似。到了后期再加了听心跳量肚围和验尿，如果想的话也可以每次都做cervixcheck，我36周就开了1指薄化50% ，37周开了2指薄化80%，38周39周2.5指薄化90%。没什么问题的话只做三次B超：8周左右确认妊娠，12周左右排畸，20周左右全面检查。不同的医疗保险报销政策不同，我的是可以报销所有“以医疗为目的”的B超，比如说如果我想专门提前做一个B超知道宝宝的性别就不算“以医疗为目的”，需要自己付钱。我表姐告诉我她在欧洲两周就去见一次医生，而且每次都会做一下B超，感觉这个医疗资源也真是太丰富了。相比国内，美国在妇科这一块比较好的就是非常重视隐私，一般会一直跟着一个医生，每次问诊都是独立的房间，我接触过的医生都很专业也很体贴，脱衣检查啥的不会让我觉得有所顾虑。

前期抽了很多血，后期验了很多尿。很幸运一路下来所有指标都正常，唯一的一次是初验妊娠糖尿病我的血糖稍微偏高一点，不过这种一小时的测试假阳性很高，所以又去做了第二次，需要空腹一晚上然后第二天一早每隔一小时抽一次血一共四次，左右开弓，每支胳膊两次，最终结果一切正常。去验血的地方条件非常好，有专门给孕妇查血糖用的等待室，里面有躺椅以及Netflix，我自己带了小说看，时间消磨得很快。

12周的B超做了排畸，显示宝宝唐氏综合症等的概率非常低，这些都是根据颈厚度等来判断的，是个概率上的诊断，而不是确诊。我在备孕的时候本来打算的是一定要做羊膜穿刺来确诊，因为无法想象生养一个有先天缺陷的宝宝。做羊膜穿刺是有一定流产风险的，真到了这个时候，加上我各方面的指标都很正常，做穿刺的想法就开始动摇了。医院的政策是35岁以上会做穿刺，35岁以下如果初检结果显示风险很低就不做穿刺。我权衡再三，就没有再做进一步的检测。怀孕初期我们也可以选择去做基因检测，但是因为我老公是白人，两人基因隔得比较远，风险比较小，做检测的费用还不能通过保险报销，最终也没做（说到底任何事情都是有价的……）。20周的B超是一个宝宝全身的大检查，可以清楚的看到五官脊柱手脚指头内脏甚至心脏的两房两室，一切正常，最后给出的结论是Detailed fetal evaluation is unremarkable，用词很有意思。宝宝的重量大概在55%，挺好的，我就希望所有的指标都是中位数！

孕期注意事项

如果去知乎或者其他七七八八的网站搜孕期注意事项，感觉啥都不能做啥都不能吃，但是其实禁忌没有那么多（强烈推荐Emily Oster的Expecting Better），对于低风险的孕妇，孕期其实是可以过得比较舒服的，妈妈好才能宝宝好。

• 最重要的一条是戒酒戒烟。我本身就完全不喝酒不抽烟（我身边滴酒不沾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刚告诉朋友的时候他们还开我玩笑: Lulu, you can't drink for 9 months! Do you think you can handle that?!
• 咖啡少喝，一天控制在8 oz之内。我本来每天就只早上喝一小杯咖啡，基本不喝茶和可乐之类的饮料，所以没有任何需要改变的。
• 食物完全煮熟了再吃。这个我需要的改变最大，之前很喜欢吃over-easy egg，牛排，还有poke/sushi，怀孕之后就改成了well-done egg/steak，也不吃生鱼片了。如果吃三明治的话肉也都放进微波炉加热30秒才吃。
• 有些奶酪不是超高温消毒制作的，所以每次吃之前都查一下奶酪的制作方式。美国比较好的一点是在外就餐所有的食材都列得很清楚，所以很容易查，中餐会难查一点。
• 有些海鲜类含汞，要少吃。我随身携带了一张医院发的小卡片，每次在外面吃饭就先问是什么鱼，然后对照着看应不应该吃。

孕期海鲜查询表

饮食除了上面列出来的，就是稍微有意识地多吃了一些橙子橘子菠菜和奶制品，其他的都基本和孕前保持一致。很想控制甜点，但是没控制住，反而因为孕期有个可以发胖的理由，吃得更多了……愧疚中！

运动单独说一下。我孕前就运动很多，自身也是健身教练（看我这篇如何在美国当健身教练的日志），所以孕期为了保持身材也为了宝宝健康，一直都坚持运动。对于低风险孕妇来说，只要注意一些小地方不要逞强（比如孕期就别训练马拉松了），运动百利无一害。孕前我有氧力量拉伸都有做，有氧主要是body combat（有氧搏击，不是真的对打）加cycling，力量就是crossfit但是没怎么上重量，拉伸主要是hot yoga。怀孕之后第一个停的是hotyoga，因为孕期不能让体温过热，会影响胎儿发育。有身体接触的激烈运动也停了（比如打拳），防止不小心打到肚子。Body combat还是做得很多，甚至还教了一节课，不过明显感觉肺活量差了一点，后来就没教了。一开始的计划是有氧主要靠室内单车，拉伸改为常温瑜伽，力量训练照常，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COVID来袭，不敢再去健身房，只好自己在家做，力量训练和瑜伽都变成了跟着视频做垫上运动，有氧一开始还做body combat，但是到了孕5月左右，胎儿开始影响身体重心，于是加了很多modification改成low impact，后来也逐渐停了，膝盖韧带变软，做high impact运动受伤的可能性更大。到了孕8月，肚子太大，就只想做瑜伽了。备孕的时候上了一个seminar叫做Fitness for Two，讲得就是孕期运动，推荐孕期每天至少要有30分钟的活动时间。我整个孕期都保持了积极运动，到了孕晚期每周一到周四下班后晚饭前做30到60分钟的瑜伽，周五休息一天，周六周日一般都有些其他的体力活动（比如打扫新房）或者出门去公园走走，自我感觉效果很好，没有背疼，没有水肿，体重也还保持得不错。

孕期最重要的运动是凯格尔运动（Kegel），加强盆底肌的训练，有助于生产和产后恢复。我每天都跟着app做Kegel，上班的时候是早上坐公交车的时候做，后来在家办公了就睡前读书的时候做，至今已经坚持了226天，总计Kegel将近30个小时。

Kegel 练习记录

美国这一块产业已经做的很成熟了，有很多专业的孕期运动课程。在COVID期间，大都改成了网课。网课一般都有免费试用期，我就是把几大网站的试用期全过了一遍，外加YouTube的免费视频，孕期运动就觉得足够了。试过的网站包括Glo, Gaia, Core Power Yoga, Peloton，但是大部分都太简单，有很多10分钟的morning stretch，比较适合孕晚期。我最喜欢的是一个叫Lauren Eckstrom的瑜伽教练的prenatalyoga，我是在YouTube上跟着她的视频做了之后找过去的，有些难度，适合中级以上的练习者，推荐订阅：https://www.innerdimensiontv.com/style/prenatal/

除了饮食和运动之外，其他生活方式都没有变化，该干啥干啥，我们今年还买了新房（见这篇日志），活一点没少干！养猫染发涂指甲油这些常见的禁忌其实都不是问题，反倒是园艺类的要停一下，以防病菌感染。我孕前就都不沾，老公爸妈家有一只猫，回去玩的时候还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多洗了下手。孕期的夫妻生活也完全可以照常，就看两人的感觉了。我很幸运孕期完全没有生病吃药，如果碰上了感冒啊过敏啊之类的需要注意一下用药是否对胎儿有影响，Emily Oster的书里有一个简单的附录，有她自己查询的结论，非常实用。另外大部分医生都会推荐左侧睡觉（平躺和右侧压迫血管和肝脏），但是其实也不是说其他姿势就会危害孕妇和胎儿健康，大部分时候你自己的身体就会告诉你这个姿势舒不舒服，不要勉强自己，根据身体信号走就行。我到了孕晚期，左侧睡太多感觉不舒服了，就左右混合睡，最后反而觉得右侧睡得更好一些。摘抄Emily Oster书中引用的一篇论文的结论，很符合我的孕期哲学：

Advising women to sleep or lie exclusively on the left side is not practical and is irrelevant to the vast majority of patients. Instead, women should be told that a small minority of pregnant women feel faint when lying flat. Women can easily determine whether lying flat has this effect on them, and most will adopt a comfortable position that is likely to be a left supine position or variant thereof....since finding a comfortable position in bed in late pregnancy is not easy, physicians should refrain form providing impracticable advice.

现在很多网上传的孕期禁忌其实就是把对小部分高危人群的禁忌推广到了所有孕妇，反而有害无益。

COVID-19隔离

怀孕碰上COVID大流行，公司全都在家办公，有好处也有坏处。最近出的一篇研究爱尔兰新生儿健康的文章，显示在COVID期间早产率大大下降。文章没有明确说明原因，但是猜测有可能是因为居家隔离减少了平时可能接触的环境污染，在家办公不需要通勤能够休息得更好等等。根据我个人的经历，觉得这些理由都是非常可能的。到了最后两个月，虽然自己觉得精力很足，工作质量一点都没下降，但是如果每天需要通勤的话，想想到真可能力不从心。

抛开这些大的因素，对个人来说今年怀孕的最大的好处就是省钱啊！！如果我需要每天去办公室，光是孕妇装就要花一笔钱，现在我新置的孕期服装就只有三条外裤和十条内裤，另外还买了一个Maeband可以放宽腰围，把牛仔裤改造成适合孕妇穿的样子，共计花费100多美元。在家办公就算是视频会议也只看得到上半身，于是我下半身就穿老公的宽松睡裤。需要出门就选三条外裤中的一条外加宽松上衣，到了后期开始休假就天天在家穿睡裙。运动因为也是全都在家做垫上运动，不需要新买孕妇健身服，刚好有一些之前穿着比宽松的运动内衣现在派上了用场，暗自庆幸之前清理衣柜的时候没有把这些不怎么穿的衣服扔掉！

虽说好处挺多，不方便的地方也有很多。医院严格执行社交隔离，门诊老公不能跟着去，每次只能在楼下等，然后问我情况怎样，孕中期的一次常规门诊甚至因为没什么大问题还改成了电话问诊。幸好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要不然老去医院会非常不方便。本来医院提供免费的住院部导游，可以提前去看一看生产病房之类的，现在就只有virtualtour了，看一个YouTube视频，自己做做笔记，不如实地考察安心。医院还有各种各样的孕期教学课（婴儿CPR之类的），现在也都改成了网课，感觉效果没有那么好。公司和本地的公益组织一直有妈妈互助组织经常聚会，也因为COVID或停或改成线上。我之前一直很有规律地看牙洗牙检查眼睛外加按摩（都能保险报销），3月份以后就都停了。看牙这个对于孕期还是蛮重要的，孕期蛀牙可能祸及宝宝，也只能自己在家多注意多用牙线和漱口水了。日常生活顾虑更多，餐馆大部分都不能堂食，每天只能乖乖待在家，不能尽情享受最后的二人世界也挺失望的。

另外近期限制国际旅行外加中美关系恶化，对我俩重新开始上班之后的安排影响很大。理想中是找个会说英文的华人月嫂，因为我老公不说中文，而我也不想孕期整天吃西餐。现在月嫂的供给基本停滞，我一个在纽约市的朋友找华人月嫂都要把人从亚特兰大飞过来，西雅图华人更少，我就一点都没指望了。另外一个需要修改的计划是我爸妈本打算年底从国内来帮忙带几个月，现在看形势就难说了。我们本来打算宝宝满周岁了有可能送去日托，但现在因为COVID，日托小班的人数限制更严，我们可能连队都排不上，而且就算排上了也不一定放心送过去了。

居家办公也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挑战。我是孕4月的时候开始在家办公的，那时候刚刚跟我老板和我手下的人说了我怀孕的事，大组的人本来打算慢慢再说。结果之后再没见面，只看脸谁都猜不出来，一方面躲过了尴尬的“到底是怀孕了还是长胖了”的阶段，另外一方面到了孕晚期要休假了想跟同事提前打声招呼都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谁知道谁不知道。有几次开会的时候我老板随口提到我7月份要离开，结果其他组的大老板以为我是要转组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偷偷私信其他人……

总的来说有利有弊，当初决定要孩子的时候谁能想到2020会是这么疯狂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