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烛火无声晃动在陌生的房里

——给翁彪、张铎瀚 门对你虚掩着，信号将准备充足的你反复绊倒 而广场正分泌镜子般的噪音 无畏的质朴贴着本能与尊严滑行，高低不复尖锐 人性有多腥鲜，蜜意激荡就有多自由奥妙 音乐的异香是唯一值得流窜的巷道 我们密集相背、不断遇着 更衰老的智慧在更年轻的怀抱中皱成婴孩 更年轻的吁叹冲进更衰老的胸膛精准爆破 阻止彼此的风筝过早栽入灵泊 各自的紊乱在寻常记忆与进食中律守各自紊乱 我们的心脏汩着同纯黄金 在不可告人的作业中挥霍灿烂粉末，应许一个清晨 松弛的他者探出各自窗沿 我们在阳光下纯黑地呼唤你、我们在阳光下纯黑地呼唤你 你们在阳光下纯黑地呼唤我 各自庭院中各自有树，我们堆叠枯叶，漏金灼烧 我们互相覆盖。空秋千稳健地为缺席热着 一种秘密在这里、一种秘密在这里、一种秘密在这里 砌出更高的四边形、建筑，撑起更远的圆 一言一语高蹈、泥泞，每一寸责任都是乐园 我们既不信赖伟大，也不亲近幸运 惟愿容纳理性和理性之间的契机 沉潜时咬下自己垂落的铁钩 误导性的诗意是莲藕丝、浮萍根，真理不制作答案 请你、请你，小心轻盈的危险 如羊水流失的窒息，如长期住在原点边儿上 如悲和智的链条最薄弱的环节 雨露颠簸在摇颤的荷叶—— 承受布道与皈依不过融入湖面的危险 一些子弹不可绵懦地丢出 一些说过一遍的、不说也明的话，不必多讲 别用瘫软的德性解释革命的缘由 让凶狠的质疑作为规范和心性的夹心、焦虑和纵情来涂层 嗨呀！看那鸡屁股硕大的冷肉留在盘里 我们啃不动了，我们歇息。我们剔牙，并不遮掩 视线从飞溅的炉火收回到彼此深重的冰躯 从剧本返回诗，从天花板的水渍返回体液 从神秘地经过的仪仗队返回彼此被削去一半的头颅 一块比征兆更血红的石 一顶比妻子更洁白的伞 一朵比永恒更诚恳的粉色的花 当你想起我、当你想起我，当你想起他、当你想起他 我们是彼此手边最安静的那只动物、最干爽的那颗水果 是意见的后坐力*持续释放灵感 隐适在均衡器调节不到的极限中 20.7.21

*化用自编辑凌越介绍“俄耳甫斯诗译丛”时所言“语言的后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