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将新冠死亡人数与流感死亡人数比较~就像拿苹果与橘子进行比较一样

原创 Faust

自从1月初发现新冠病毒以来，人们就老是拿它和流感相比较，并指出流感仅在美国就导致了每年成千上万例病死。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实际上甚至估计，在当前的流感季，从2019年10月到2020年4月，美国有多达6.2万人死于流感。最新研究表明，这是一个极度浮夸的数字。

01 思维盲区

今年2月下旬，当股市因为人们对新冠病毒的担忧开始下跌之时，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白宫举行了一场新闻发布会。他向人们保证，这种病毒在美国造成重大破坏的可能性极小。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看到的那些令我震惊的东西，”他说：“在我们的国家，流感每年导致2.5万至6.9万人死亡。这真让我震惊。”

他言下之意是：新冠病毒并不比流感厉害，我们大多数人几乎都没有注意到流感造成的死亡人数。 以上数据乍一看，似乎和新冠病毒的损失相仿，后者截至5月初，已在美国造成约6.5万人死亡。但这和医疗业者在大流行病一线看到的情况严重不符，特别是在疫情爆发的中心区域（例如纽约市），那里的呼吸机供应极端不足，许多医院已经呈现超负荷运转的迹象。

4月初，当维持社交距离的措施开始成功地在美国某些地区拉平了曲线，一个有影响力的预测模型修正了将会死于冠状病毒的美国人数量，预测到夏天这一数字将下调到60,400人，而有些人又开始拿流感来比较，主张解除相关措施。（到4月22日，该模型预测的死亡人数上升至67,641人。）

但这些论点，就像总统的评论一样，都是基于对流感死亡人数的错误理解，这可能会让我们对如何将冠状病毒与之比较，产生一种扭曲的看法。

哈佛大学医学院的杰里米·佛斯特（Jeremy Samuel Faust）和另一位埃默里大学的研究者合作，撰写了一篇题为《评估COVID-19和季节性流感造成的死亡》的论文，并发表在5月14日《美国医学会内科医学期刊》（JAMA Internal Medicine）上。他们在文中表示：“尽管官员们可能说SARS-CoV-2（引起2019冠状病毒病的病毒）只是‘另一种流感’，但事实并非如此。”

02 田野调查

今年早些时候不断有关于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的报道，当人们提出了关于新冠病毒引起的疾病与流感相比如何如何的疑问之时，佛斯特突然想到，自己当了4年急诊医学住院医师以及3年半主治医生，几乎从没见过有人死于流感。他脑海里只记得一个悲惨的儿科病例。

佛斯特表示，根据CDC的数据，他应该看到更多、更多的死亡病例。2018年，超过4.6万美国人死于阿片类药物过量，3.65万多人死于交通事故，近4万人死于枪支暴力，而他总能看到这些类型的死亡。但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这种差异吗？

佛斯特决定给全国其他在急诊科和重症监护室工作的同事打电话，就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他们可能回忆起有多少病人死于流感？接受他调查的大多数医生，都不记得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有那么一个死于流感的病人。有些人勉强回忆起了几个。他们似乎都经历了和佛斯特类似的“恍然顿悟的时刻”：太长时间以来，大家盲目地接受了一个与我们的临床经验不符的数据。

迄今为止的这种比较是有缺陷的，因为CDC对流感死亡人数的估算仅仅是——估算值，而不是原始数据。该中心并不知道美国每年患流感或死于流感的确切人数。确切说，这个数据是根据13个州通过监测收集的流感住院数据估算得出的。

特朗普提到的2.5-6.9万数字，并不代表着每年流感死亡的人数；它们是CDC将报告的流感死亡病例数乘以各种系数而得的估计值，这些系数是通过复杂算法生成的，基于有多少病例数、住院数和死亡数未被报告的主观假设。在过去6个流感季，该中心报告的实际流感死亡人数，也就是说，用我们目前计算冠状病毒死亡人数的方法来计算出来的流感死亡人数，从3,448到15,620不等，这些数字远低于政府官员甚至公共卫生专家经常重复的数字。

另一方面，新冠病毒报告死亡人数是对死者实际清点得出来的数字，而不是估计值。换句话说，将流感死亡人数的估计值与新冠病毒死亡人数的原始数据进行比较，就像拿“苹果和橘子”进行比较一样。

CDC的方法背后有一定的逻辑。当然也有一些流感死亡病例没有被发现，因为并不是每个感染流感的人都做过流感检测。但几乎没有数据支持该中心的假设，即每年死于流感的人数，平均达到实际确诊流感死亡人数的6倍。事实上在细则中，该中心的流感数字还包括肺炎死亡人数。

CDC应该立即改变报告流感死亡的浮夸方式。虽然过去为了鼓励疫苗接种和良好卫生，似有理由在宁可严重高估流感死亡人数方面犯错，可在这一节骨眼上，这家机构关于流感死亡人数的报告，是在危险地误导公众甚至政府官员错误比较这两种病毒。如果我们错误地得出新冠病毒只是“另一种流感”的结论，我们可能会放弃似乎正在努力降低病毒传播速度的策略。

03 正确比较

问题仍然存在：我们能准确地将流感死亡人数与新冠大流行病的死亡人数进行比较？

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将清点的死亡人数与清点的死亡人数相比较，而不是将清点的死亡人数与严重夸大的统计估计数字相比较。为此，在这项新研究中，研究人员查看了每周流感实际清点的死亡人数，并将其与COVID-19实际清点的死亡人数做了比较。

根据死亡证明书的数据，在过去几年，流感季最致命的一周内，美国因流感造成的死亡人数，从2015-2016年流感季的351例，到2017-2018年流感季的1,626例。在最近几个季节（从2013年至2020年），流感死亡高峰期间的平均死亡人数为752例。

相比之下，对于2019新冠病毒，在截至4月21日的一周之内，美国报告了15,455例死亡（这是迄今为止大流行期间的每周最高死亡人数）。

这意味着，截至4月21日的那一周，新冠病毒死亡人数是过去7个流感季中最致命一周流感死亡人数的约10至40倍。新冠病毒每周最高死亡人数平均是流感每周最高死亡人数的约20倍。

换句话说，冠状病毒与流感完全不同：它要厉害得多。

佛斯特指出，他们的分析存在一些局限性，包括由于SARS-CoV-2检测受到的限制和假阴性检测结果而导致新冠病毒死亡人数可能受到低估。此外，不需要以新冠病毒死亡的报告方式向公共卫生当局报告成人流感死亡，也可能造成流感死亡人数的低估。

尽管如此，“我们的分析仍然表明，SARS-CoV-2死亡率和季节性流感死亡率之间的比较，必须采用苹果和苹果之间而不是苹果和橘子之间的比较，” 佛斯特总结说，“更好地做到这一点，才能真正体现出新冠病毒对公众健康的威胁。”

04 结论

从这个新的角度，以上研究报告中关于冠状病毒和流感的数据，能真实匹配于——而不是公然藐视——新冠大流行病活生生的现实：疫情爆发中心地带的医院已经达到了极限，尤其是在纽约市，死者众多，尸体不得不堆放在冷藏车里。包括福斯特在内的医疗业者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在2月下旬简报中，特朗普淡化了病毒在美国大规模传播的可能性，称“我们已经很好地控制住了疫情”，并重提流感。 “每年有6.9万人死于流感，年龄从26岁到69岁不等，”他说：“现在，想一想。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如今得知，特朗普（及其他许多政府官员包括州长、市长，还有医学专家）受了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误导，在新冠病毒对美国的威胁上集体犯了灾难性的错误。但特朗普认为自己引用的流感死亡人数太不可思议的观点呢？恰恰在这一点上，他说对了。 目前人类对这个疾病的了解越来越多，但还是有一些没有完全弄清楚的地方，比如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种疾病主要是在年纪较大的人当中造成了超高死亡率（但要注意，50岁以上年龄组就开始有了明显高出流感的死亡率），加上该病毒传染性较强，给群居生活方式下的老人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但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这个病毒在有些地方给年纪较轻的人比如医护人员也带来很大的杀伤。

责任编译：rachel_spring

参考资料:

1. https://jamanetwork.com/journals/jamainternalmedicine/fullarticle/27661212. https://www.livescience.com/covid-19-deaths-vs-flu-deaths.html 3. https://blogs.scientificamerican.com/observations/comparing-covid-19-deaths-to-flu-deaths-is-like-comparing-apples-to-oran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