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保罗·西蒙】传 第二章 西蒙的秘密之旅
曾几何时,保罗西蒙也曾眼看着自己的作品一首首石沉大海。他终日游荡在音乐出版商云集的布里尔大厦,替人伴奏,顶人假唱,被人呼来喝去,吆五喝六的使唤。但他明白,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不久后,在纽约的格林威治村,他找到了新的宝藏。
著:Marc Eliot
译:高穹
没了汤姆的杰瑞过得不错,对保罗来说没了阿蒂和普罗森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除了不停催促保罗继续为他录制唱片外,普罗森再无所事事。普罗森一直想让保罗相信,即使没了阿蒂,他能将保罗打造成一个真正的明星。
普罗森知道,比起大部分只会两三个和弦就想做下一个猫王的人,保罗有比他们厉害的多的吉他技能,他一度考虑把保罗打造成一个吉他手。保罗瘦小的个头让普罗森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由电台引领的当代音乐,除了极个别的情况,大部分时候听众对通过电波传输声音的歌手究竟长成什么样子毫无兴趣,身材不过是保罗星途上的一个小小的障碍。
17岁的保罗开始向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人求教如何去写一首真正的好歌。他父亲仍然嫌弃摇滚乐,但是父子二人还是通力合作了一首单曲《对与错》(True or False,B面歌曲《少年痴》(Teenage Fool)。普罗森建议保罗另起个名字,免得有些好事之徒追问汤姆去了哪,且就算唱片打了水漂,他和保罗也能因此减少损失,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找到二重唱里另一个汤姆。
这一次保罗又改名“真心泰勒”(True Taylor),这首《对与错》完全在模仿后太阳唱片时期猫王的作品。但由于普罗森的糟糕制作,这张唱片失去了保罗自己的特点,又根本不像猫王,所以很快就宣告失败了。为了仿效冠军乐团(The Champs)1958年的流行曲《龙舌兰》(Tequila),普罗森又建议保罗录制两首纯器乐作品,保罗弹的也确实像冠军乐团的孩子一样好。不幸的是,《Tia-juana Blues》(蒂华纳布鲁斯)石沉大海,普罗森甚至不想再花钱录制另一首曲子《西蒙说》(Simon Says)。
经历这些挫折后,为求稳起见的普罗森建议保罗召回阿蒂重组,说不定再战江湖的汤姆&杰瑞组合还能搞出首上榜单曲。此时已在哥大就读的阿蒂错过了摇滚乐最辉煌的年代。阿蒂答应重组汤姆&杰瑞,这让保罗既感到意外又非常欣喜。两人在普罗森旗下再次合作了一些新歌。
但两人这次合作并没有找到感觉。包括《这是我的故事》(That’s my story),《别说再见》(Don’t say goodbye),《我们的事》(Our story),《两个少年》(Two teenagers)在内的新歌旋律平乏,歌词老套,完全没有能抓住听众的东西(多年后保罗形容这些歌像给太监听的一样)。屡次尝试后,大唱片厂牌倒闭了,希德·普罗森从此与阿蒂与保罗再无交集。
1960年夏天,当时还叫杰瑞·兰迪斯的保罗,曾打算与米高梅(MGM)公司合作两首单曲——《安娜·贝里》(Anna Belle)和《孤独》(Loneliness)。米高梅对保罗产生兴趣的原因或许是因为罗森在他的畅销唱片名录中提到过汤姆&杰瑞组合。另外,希德·南森(Syd Nathan)在俄亥俄州的厂牌国王唱片买去了《校园女孩》再版,但在市场上没有任何反应。美国广播公司购买了《投降吧请投降》(Surrender,please surrender)和《疯狂奋斗》(Fighting mad)两首歌。没过多久,保罗珍爱的羚羊车因为引擎过热在阿蒂家门口爆炸了,这似乎赤裸地预示着汤姆&杰瑞的这次短暂的重组必将失败。
阿蒂乐得重回哥伦比亚大学继续学习,保罗则进入后来合并为为纽约大学城市学院的皇后学院就读。皇后学院的学生多数都是走读,所以在这所学校就读看起来像高中复读。保罗学的是文科,不过在一两个学期(英制)后,他就从学校悄悄溜了出来,跑到曼哈顿区离学校不远不近的59号街大桥附近溜达。他常去布里尔大厦、百老汇1590号(在布里尔大厦南两个街区外,这条街上有一栋毫不起眼但与布里尔大厦地位相当的建筑)、1650号。每个参与从事流行音乐行业的人,都渴望在布里尔大厦,百老汇1590号或1650号这些喧闹的地方找到一份工作。赚钱是所有机构、经理,出版商,创作者和录音棚音乐家们削尖了脑袋在做的。这里每个人手上都有很多资源,他们之间常互通有无,由此知悉谁写了一首好歌,谁在找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些信息的交换方式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现象。

矮小的保罗不必加入青年偶像间竞争的残酷战场。虽然他已经从榜单中消失很久了,但他的出色的唱功和精湛的吉他技巧很快得到了唱片出版商、创作者和乐手所认可。这些人才不管他是从哪儿来或是干什么的,他们在乎的永远是下一首金曲。
1959年夏,保罗以每首25美元的价格参与了很多流行歌的小样录制。这些歌是为许多像布鲁克斯的迪恩(Dion,原名Dimucci),费城人费边(Fabian,原名Anthony Forte),北达科他法戈的波比·维(Bobby Vee)这样有前途的小鲜肉专门打造的。他们是最具天赋和市场潜力的下一代流行偶像,他们推向市场的唱片,是他们上一代为十五岁少年反叛运动制造声浪的音乐的阉割版。青年偶像作为一种曾经轰动一时的文化现象,现在变成了预期评估,锱铢必较的市场运作,被驯服漂白过的新星们穿着翻边短袜(Bobby Sock,一种流行于五十年代,少女爱穿的翻边短袜)向主流社会示好。新晋歌手们既安全又可爱,他们文弱的模样温吞的像是一杯没有咖啡因的咖啡(迪恩就是其中的典型)。
许多虚有其表的偶像竞争者们甚至连歌都不会唱,但他们需要在唱片里展露好的声线。保罗甜蜜的嗓音、完美的音准,加上他能快速把握一首歌的重点的能力让他渐入此门。他的技能对那些想通过假唱一炮走红的人非常具有价值。当一首歌需要男女声混唱时,他会与他汤姆&杰瑞时代就结识的老友卡罗尔·克莱恩(Carole Klein)合作。偶尔聚在一起时,卡罗尔会打趣的问他是否要再组个二重唱,但保罗不想再走回那个死胡同里。保罗回忆说:“卡罗尔会弹钢琴,会打鼓,也能唱歌,而我可以弹吉他和贝斯。那个时代的音乐人随便搞点什么都能忽悠来300美元的投资,但是如果你的东西真的很棒,那就值1000美元了。我对组队毫无兴趣,我在乎的是能否赚到剩下的700美元。”
在遇到格里·戈芬(Gerry Goffin)后,卡罗尔就没提过保罗&卡罗尔组合的事儿了。戈芬是一位非常有创意的校园音乐创作人,他和卡罗尔后来结了婚。1960年12月,卡罗尔(后来改名叫金)和戈芬合作的《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登上了美国歌手榜的第一位。

之后保罗遇见了艾尔·孔特拉(Al Contrera)。孔特拉是神秘(Mystics)乐团的创始成员和低音歌手。这支来自布鲁克林的乐团最初名为欧文顿(Overons),是经济人吉米·格里布尔(Jim Gribble)旗下的一支Doo-Wop乐队。格里布尔帮乐团成功签约布里尔大厦最火热的厂牌劳里唱片(Laurie Record)。劳里公司指派创作人帕姆斯博士(Doc Pomus)与莫特·舒曼(Mort Shuman)与神秘乐队合作,复制迪恩和贝蒙斯(Belmonts)《恋爱少年》(A teenager in love)那样的作品。几个人合作了《睡觉觉》(Hushabye)。这首歌曾在国家榜排名第九,并成功成为了他们垂涎已久的阿兰·弗里德现场秀的结束曲。每周五晚在电视台播出的《大节奏》(Big Beat)节目又扩大了这首歌的影响力。
但出于种种原因,声线丝滑的神秘乐队主唱菲尔·克劳克里奇(Phil Cracolici)突然离队。孔特拉回忆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我们有一堆演出要演《睡觉觉》,这首歌又叫《一整夜》(All through the night)。我们还有一大堆其他新歌要排,比如我们都很喜欢的B面那首《我又开始想你》(I begin to think again of you),《让我偷走你的心》(Let me steal your heart),这首歌也很有潜力。写这些歌儿的人叫基尼·皮特尼(Gene Pitney),是个非常不错的键盘手和流行音乐人,他真是前途无量。
我们的经纪人吉米·格雷布尔在百老汇1697号有间办公室,他一致致力于发掘新人。所以有些日子里好多男女生都挤在他办公室里等待他给他们一个录音的机会。我总能在他们中看到那个叫杰瑞·兰迪斯的孩子,他曾经有首上榜歌曲叫《校园女孩》。但现在他每天都背着吉他在这里逛来逛去,他总是随便找个角落就能练习或者写歌儿。虽然他总在这,但他个子太小,毫不起眼,在这群渴望成名的孩子中并不引人注目。
在我们主唱菲尔突然离队后我们不得不找人顶替他。相信我,我们试了几百万人,但没人能唱出我们想要的效果。后来我们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小杰瑞。“他怎么样”格雷布尔说。我们回答“不妨试试”。我们都喜欢他的声音,所以我们一起合作新歌并让他唱主声部。
我们花了几个小时排练,并开始对杰瑞有了些了解。他很酷,但我们觉得他有些二。我们是一群来自布鲁克林本森赫斯特(Bensonhurst)的坏小子,那儿都住着些三教九流的人。曾经我们都在那些人手下做事,连脱离他们到城里做歌手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我们虽然是街头的坏小子,但没干过什么害人的事儿。现在这个皇后区来的二货却成了我们的主唱,他有一把差不多和他一样高的吉他。
一切都非常顺利,他有一副好嗓子,但是他唱不了一个高音,这让我们都快疯了,特别是格里布尔。所以乔伊让杰瑞在办公室里倒立,说这能帮他唱出高音。他很不情愿的做了,他也因此把高音唱出来了。我们大笑不止,后来杰瑞也跟着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但后来我们还是不得不把他开了。这是大家一起做的决定,因为他和我们性格上不太搭。我们对他太严格了,而且我们一起站在舞台上时形象不太好。我记得有一件事儿特别让他失望,在劳里唱片听原始录音的时候并没有主唱的声音,他们把他混没了。那时他还和我们在一起。杰瑞觉得自己的声音应该靠前,其他人声都是伴奏,但是他们更想要的是合唱团一样的效果。那次我们让他走了,我记得走的时候他说他想自己搞点东西,而不是再去跟谁合唱了。”
保罗和神秘乐队合作的三首歌没有了下文。接着他又在艾米唱片(Amy Record)录制了些他自认为不错的作品,包括:《摩托》(Motorcycle),《我不相信他们》(I don’t believe them),《哭吧孩子》(Cry little boy cry),《起来摇摆》(Get up and do the wobble,和弟弟艾迪合作的一首歌,这时艾迪也能弹一首好吉他)《快车》(Express train),《风信子》(Wind flowers)。这些署名“蒂珂·胜利者”(Tico&The triumphs)发布的作品没有一首有所成就。同时他也以保罗·西蒙为名录制了《孤独漫游少年》(The lonely teen ranger),《丽萨》(Lisa),《我孤独》(I’m lonely),《想我从未爱过》(Wish I weren’t in love),《斯旺尼河》(Swanee),《嘟嘟,再见》(Toot,toot,tootsie,Goodbye),《男孩》(Just a boy),《羞》(Shy),《我想做你衣领上的唇印》(I want to be the lipstick on your collar),《伤心之歌》(Play me a sad song),《很多》(It means a lot),《安娜·贝里》,《摇摆》(Wobbling)和《孤独》。
这些新作被当时各类流行歌过度影响了。《孤独漫游少年》计划冲击榜单前100位,它的灵感来自于迪恩的《孤独少年》但又与之非常近似。《我想做你衣领上的唇印》是致敬康妮·弗朗西斯的热门作品《领上唇印》(Lipstick on your collar)之作。保罗模仿卡罗尔·金的《土豆泥》(Mashed potatoes)创作的《摇摆》本意是为了吸引一批同好听众的注意。他甚至还模仿过艾尔·乔森(Al Jolson, 《斯旺尼河》,《嘟嘟,再见》都是乔森式的)。
保罗的止步不前与失败挫折让阿蒂重新考虑是否要和正在和流行乐死磕的保罗再次合作。尽管现在的二人并非一支正式团队,甚至不是能定期坐到一起回忆过去的朋友,但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并一起讨论音乐。
1960年初,阿尔特把自己的名字从格拉芙改为加尔(Garr,Garfunkel的简写),并与奥克塔维亚唱片旗下的(Octavia Records)杰克·古德(Jack Gold)合作发布了两首作品:《阿尔特·加尔的小世界》(Art Garr’s private world),《原谅我》(Forgive me)(这两首歌的作者一直是个迷,它们都署名拉斐尔,可能是加芬克尔的笔名,也可能是保罗写的)。《小世界》是一首伪民谣,这种风格刚刚受到布里尔大厦出版商的关注。一支来自旧金山,名为金斯顿三重唱(Kingston Trio)的组合的走红带火了这种风格。他们三人都是白净的学生样貌,弹奏两把吉他和一把班卓琴。此类组合之前无人看好。金斯顿三重唱的三人:鲍勃·肖恩(Bob Shane),尼克·雷诺德斯(Nick Reynolds)与戴夫·格尔德(Dave Guard)都受到了包括艾伦·金斯伯格(Allen Ginsberg)、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在内一批来自伯克利的垮掉派人士的影响。兰尼·布鲁斯(Lenny Bruce)与莫特·萨赫尔(Mort Sahl)在旧金山百老汇低级脱衣舞夜总会里表演的荒诞喜剧也影响了三人。他们还从圣琼斯紫洋葱(Purple Onion)俱乐部固定档栏目窒息兄弟(The Smother Brothers)那里学到了逗唱风格,窒息兄弟把布鲁斯和萨赫尔自以为是的荒诞喜剧和民谣音乐成功融合在了一起。
金斯顿三重唱的代表作《汤姆·杜里》(Tom Dooley)一夜成名,他们也成了娱乐业的宠儿。一时间包括布里尔大厦在内突然冒出了许多类似的吉他和班卓组合。阿蒂一直在关注此事,因为他觉得他合唱团男孩般甜美的男声更适合民谣而非摇滚或Doo-Wop。
阿蒂的尝试并没有像《校园女孩》般给他短暂的快感。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转型民谣音乐。
失败的尝试后,阿蒂假期里去了趟巴黎。为了体验欧洲式的波西米亚生活,他只背了一个双肩包。这儿的风让他感觉舒适,只要不回纽约,一切都让他心生惬意。
身在纽约的保罗为了让妈妈满意,一边拼命的在布里尔大厦打杂,一边还得完成学业。1963年春天他终于顺利毕业了。那年秋天他在职就读布鲁克林法律学校,并在音乐出版商E.B·马克思(E.B.Marks)那找到了一份销售工作(这份工作要求非常正式的穿着:西装,白衬衫,领带,锃亮的皮鞋),工作内容是向那些为自己旗下歌手寻找新歌素材的厂牌推荐唱片。
这份工作报酬很低,枯燥乏味。保罗因为再次做起买卖而烦躁,他愤懑的像自己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他觉得自己的作品并不属于这些油腻的商业行为,这也加深了单调工作给他带来的挫败感。
但好在他没有等上太久。
回国后,流浪成瘾的阿蒂又去了趟旧金山。保罗则在纽约的格林威治村发现了新天地,在这他邂逅了反文化运动和地下音乐。
1959年夏天举办的第一届新港音乐节是东海岸民谣运动的关键节点。这场演出让人们记住了这时还没有名气的墨西哥裔女歌手琼·贝茨(Joan Baez)。光脚上台的她用纯净的嗓音和无与伦比的原声吉他征服了现场所有观众。纽约这座能将它捕捉到的任何风尚都变现的城市,因为这次音乐节收获了一种全新的音乐感受。

贝茨和其他一批类似的新艺人却很难在纽约城里像波斯人(The Persian),科帕卡巴那(The Copacabana),玫瑰园(Roseland)这样大型娱乐场里找到工作。他们抽大麻,衣着太过随意,他们民谣歌曲也和夜店定位格格不入。对他们而言最简单和直接的解决办法就是街头路演, 格林威治村华盛顿广场边巨大的圆形喷泉附近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二十世纪多数时候,格林威治村都以其低廉的房租,正能量的生活方式,非主流(非百老汇)剧场,密室爵士乐,和诸多酒吧而闻名。格林威治村培育和淬炼了诸多的艺术元素,并成为整座城市的创意中心。在周中,更多的时候是周日,人们都会聚集在喷泉四周。人们为免费看自发演出而来,他们中有音乐家,诗人,学生,退休人员,教师,流浪汉,象棋师和本地居民。

村里开设有许多宽敞的餐厅。西三街上的耶德(Gerde’s)餐厅曾由几代人经营。到1952年,八十一岁的老耶德退休后把这间餐厅转让给了三位意大利移民:麦克和约翰·波尔克(Mike and John Porco)兄弟与他们的表兄乔·巴斯通(Joe Bastone)。三人继续以耶德为招牌经营,后来这座老店和他所在的街区被政府以危楼为名关停。背后的种种暗箱操作是为了给纽约大学(NYU)兴建冰冷的大楼。尼尔斯·洛克菲勒(Nelson Rockefeller,时任纽约市长)喜欢这样经济政治双丰收的操作,他从所谓的发展里捞到了不少油水。
波尔克将耶德餐厅搬到了离老店不远的西四街11号,他们想保住老招牌和老客。唯一的问题是,店里的老客也被强制从他们的社区迁出搬到了小意大利(Little Italy)。耶德餐厅2000平方英尺,曾经人群熙攘的大厅现在空空如也,它正在避免与从金属天花板垂下蔓延的花体装饰融为一体。好在由于老客们的坚守,波尔克兄弟们的生意也算勉力维持。
伊奇·杨(Izzy Young)是店里的常客,他对所有民俗类的东西都有偏执般的热爱。1957年,他在麦克道格街(MacDougal Street)110号开了一家叫“民俗中心”(Folklore Centre)”的店。1959年新港音乐节后,民俗中心迅速成为来格林威治村寻找营生和同道中人的民谣乐人的会客厅。杨无意间成为了许多民谣歌手的非正式经纪人。他经常介绍这些不占地方的独唱歌手到村里的各间酒吧演出,不时也为这些酒吧带去一两位顾客。后来,杨和来自芝加哥的酒吧老板阿尔伯特·格罗斯曼(Albert Grossman)合作,在格林威治村和市政厅为民谣歌手们筹办了音乐会。参演的有佩吉·西格(Peggy Seeger),桑尼·特里&布鲁尼·麦格威(Sonny Terry & Brownie Mcghee),奥斯卡·布兰德(Oscar Brand),牧师加里·戴维斯(The reverend Gary Davis),新失落之城漫游者(The New Lost City Ramblers),快乐特朗姆(Happy Traum),戴夫·范·郎克(Dave Van Ronk),“流浪者”杰克·埃利奥特(Ramblin Jack Elliot)等一批民谣歌手。
杨后来开始接手一些演出代理工作。汤姆·普伦德加斯特(Tom Prendergast)劝说他,此时正是在村中开设一个民谣俱乐部的大好时机,二人于是一起开始在社区里找适合的场地。当他们看见耶德餐厅空空的大厅时,他们开始与主管酒吧的麦克·波尔克接触,说服他利用舞台弄些演出。几人很快达成了协议,杨和普伦德加斯特负责所有宣传推广并支付艺人薪酬,当然演出时他们可以收取“门票”。麦克则从酒水饮料里获利。
波尔克并不傻,他知道光靠卖啤酒苏打水汉堡包和披萨他就能有所收益。这就是所谓的Fifth Peg,尽管从来没人点破过。对所有人来说耶德餐厅成了耶德民谣城,很快他在民谣界的地位就赶上了布里尔大厦,一大批类似金斯顿三重唱一样的原创歌曲在这等待着灌制成唱片销售。
这间俱乐部很快就变得人满为患,但真正赚到钱的只有麦克·波尔克一人。杨和普伦加斯特出局了,俱乐部的所有事宜都由波尔克一人掌控,他哥哥和他表哥对民谣一无所知,但他们都懂得如何利用民谣赚钱。麦克推出了《周一民谣夜》节目,这是个从杨和普伦德加斯特那儿学来的名词,意思是谁都可以免费登台唱歌。《民谣夜》很快成为了天才歌手的首秀舞台,很多格林威治村的重大社交事件也在此发生。
每周一晚人们都会聚集在俱乐部里,拿着分发出去的号码牌来决定演出的次序,听着有名的没名的歌手演出。波尔克在一个小本子上记录下听众们听新歌手时的反应,如果听众们反应良好,他就会为他们安排周末的固定演出。有一对叫做卡恩&加尔(Kane And Garr)的长相普通但声音好听的二重唱组合,渐渐在这儿积累了些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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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门杠 赞了这篇日记 2020-04-06 13:1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