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风骚律师》S1E10(季终集）深析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二信碎碎念】

时间闪回1992年，吉米因为“芝加哥天窗”被指控性犯罪，查克从ABQ赶来帮其脱罪。从芝加哥监狱出来后，吉米决定追随查克去ABQ的HHM工作，来到酒吧与好友马克告别。

吉米为什么决定跟查克去ABQ？

上集分析过，吉米不甘这种街头混子的生活，他期望更多。

一朝失足险些崩盘，好在有个牛X律师哥哥，吉米侥幸逃脱了法律制裁。

一边是自己厌倦的迷茫生活，一边是比街头小混混体面无数倍的工作——ABQ市大律所收发室职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吉米都没有理由拒绝查克此时的邀请。

对于刚刚绝处逢生的吉米这不仅像一根救命稻草，这更像是一个沙漠里快渴死的人忽然遇见甘甜可口的泉水，从地狱到天堂。

这是吉米人生一个巨大转折。

而查克又为什么把吉米带回律所？后面说

随手截张漂亮的广角

得知真相的吉米决定把案子交给HHM。

金道出了即便被吉米骂的狗血淋头也没对他解释原委的原因。

霍华德以为是金告诉了吉米，估摸他的剧本也是这么写的。不过吉米告诉他是自己搞清楚的。

霍华德很含蓄地咽下了前半句——“虽然你哥是个混蛋。”

刚刚甩掉一口大锅霍华德此时开始尝试修复和吉米多年来尴尬的关系。

完全没立场地被逼迫针对一个自己还算有好感的人，这让霍华德心存愧疚，其实更准确说应该是有失体面，所以此时他要试图“扮回”一个体面人。

霍华德的这种转变很重要。

所以在David&Main这件事上，霍华德才不遗余力的帮助吉米。

霍华德有那么喜欢吉米吗？自然是没有，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自己feel better

吉米把打理查克生活的工作事无巨细地交接给了霍华德。

顺口一提，霍华德这里说了一个“over a year”，此时时间是2002年7月。也就是说查克病到生活完全无法自理应该是2001年7月之前，也就是2001上半年。

BCS杂谈|N刷之后，我终于找到了查克的病因……

根据这篇分析中的时间线，看得出2000年12月查克从HHM告病回家后到2002年上半年，期间应该有几个月时间是独自在家生活，估摸要么是一直强忍病痛生活到坚持不住，要么是病情恶化到实在没法出门，所以吉米才主动提出照顾他。

金式安慰

金担心吉米内心受伤。吉米为查克强行找借口——这人脑子有病

身为局外人的金把这事儿看的十分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病的问题，没有精神疾病能够让一个人对自己亲兄弟产生如此大的偏见。奈何吉米要到很久之后才心甘情愿接受了这个事实。

6连B的Bingo

每出一个球吉米都会随口选个词或者造个句。

B2—B2战斗机，B4—Before，B12—Betrayal背叛，B7—Brother兄弟，B5—Battleship战船/Bourbon波本酒/Belize伯利兹（地名）……

直到Bingo机器连续吐出六个B，吉米失控了。

吉米对着一群一脸漠然的老人讲出了自己当年“芝加哥天窗”的来龙去脉。

在芝加哥有个叫Chet的混蛋和吉米有过节，某次吉米趁着Chet把车停在路边时，偷偷爬上了车顶，打开车天窗对着车里来了次天降热翔。可由于车窗不透光，吉米完全没发现其实车里还坐着两个孩子，随后在当地人脉颇广的Chet对吉米继续落井下石，指控他是个性侵犯，于是本来只是一次捉弄性质的恶作剧立马升级成了刑事犯罪，还是最严重的那种（事涉儿童）。

吉米为什么会失控？

通常来说，一个心理受到伤害的人，除过当时的心痛后，大概都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后知后觉从悲伤中缓出来，这是一个“面对事实—接受现实—思考自省—整理心情—重新上路”的过程，多数人无法例外。

然而这些接二连三不停出现的字母B，却像小锤子一样不停敲打吉米的脑袋，让他迫不得已思考自己现在的状况。

从随意的B2飞机，到下意识脱口而出的“Betrayal背叛”

从背叛再到背叛自己的brother。

这种诡异的巧合让吉米不得不开始琢磨自己那档子破事儿

随口一个Belize，一个美丽的热带国家，吉米顺势开始反思自己为啥要呆在ABQ这种破地方。

PS:Belize有个非常有趣的梗，最后细说。

他质问自己

直到最后一个B出现。

吉米觉得自个儿的人生就像这连续的六个B一样荒谬，仅仅因为一次“芝加哥天窗”——一个甚至有着自己专有名词的恶作剧，一个许多人做过的没有卵事自己却被起诉性侵差点儿人生毁于一旦的恶作剧，把自己被困在了这里，从此人生似乎再没法有起色。

于是吉米失控了

不得不说这个6连B设置的真的是6，全程除了bingo机和吉米的麦克风没有任何背景音乐，台上是纠结的吉米，台下是一脸茫然的老头老太，而每次小球出来时又都会伴随着惊心动魄的强烈撞击轰隆声，仿佛一次次撞击胸口，仿佛一次次捶打拷问，强行让吉米去面对不愿面对的问题。

此时的吉米单纯地将一切都归咎于生活的嘲弄

无论是查克对他的成见

还是凯特尔曼夫妇对他扎心的偏见，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所以即便愤怒即便不甘，吉米对这些仍然照单全收。

他对自己说，I deserve it

吉米认为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是场代价过于惨烈的自我救赎。

觉得自己为此已经付出过足够代价的吉米转身离开。

心灰意懒的吉米回到了自己曾经如鱼得水的芝加哥。

拜访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马克

然而吉米在1999年回到镇上给母亲办后事时，不但葬礼没有邀请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

马克很伤心。

吉米很愧疚。

不过既然是最好的朋友，吉米知道才能怎样哄马克开心。

一秒哄好。哈哈

然后这哥俩再次奉献了一场“如何以110美元的价格把50美分卖给一个傻子”的经典骗局

俩人对着一枚普普通通的50美分硬币演了起来

因为本来就是朝左的啊23333

有理有据的胡说八道，扯精本精

对着空号狂演，戏精本精

中套。

紧接着这俩人一发不可收地开始了疯狂行骗。

尼日利亚落难王子，祖传小提琴，瞎子中大奖，涂着特殊黑胶水的钞票……

说一个有意思的细节，为啥吉米经常能一眼看出对方很好骗？

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些人几乎都穿着——西装。

其实纵观整部剧，我们时常能看到编剧对这种所谓的“精英阶层”不留余力的嘲讽和调侃。

再想想S4打印机店的两个老板，你大概就能明白吉米当时的情绪从何而来了。

不仅骗财，还偏色。

山寨硬汉明星凯文·科斯特纳

I was last night.

这句绝对是本剧经典台词之一。哈哈哈哈哈哈

在芝加哥做回了一周风流吉米后，吉米打算启程返回ABQ，临走前被马克再三劝说，决定干最后一票“狼嚎劳力士”。

然而可惜的是，马克没能坚持到最后。

故人及已故之人——马克

马克应该算是本剧出场次数最少的“主角”了，吉米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人，亲人，爱人，朋友，马克扮演了其中之一。

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其实马克和查克对待吉米的方式是刚好相反的。

当得知吉米考上律师时

查克——轻蔑一笑，质疑这是不是一个玩笑

马克——惊讶，深信不疑并由衷替他高兴

关于吉米做律师

查克

马克

关于骄傲

查克

马克

关于吉米的成功

查克——怀疑他是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马克——吉米在他心里是注定要成功的

关于吉米的才华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完全了解并能百分百接受吉米，那么这个人只能是马克。

他尊敬吉米赏识吉米甚至崇拜吉米，吉米要离开，他为他惋惜，吉米要成功他为他开心。

最有意思的是，大概是因为马克对吉米太过了解，无论吉米干什么他第一反应就是吉米肯定没干啥好事儿，被笑死

当吉米说自己要搬到新墨西哥州（New Mexico）时，他以为吉米要畏罪潜逃偷渡到墨西哥（Mexico）。

当吉米说自己有客户（clients）时，他以为吉米在做小白脸。

当吉米说自己做了律师专供老年法时，他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哦哦哦，你在骗老人钱。

大哥要不要这么真实啊哈哈哈哈，我在你心里就没法做好事儿了是么

对于吉米马克永远不会judgement，这是他和查克最大的区别

如果结果对吉米有利，他甚至不太介意做一个坏人，这也是他和金的区别。

你恨不恨你哥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哥哥对你根本不好。

人生在世有一两个值得托付的朋友是重要的，他们在你浑身泥泞时帮你抹去污垢，在你不知所措时为你点亮灯火，在你彷徨自弃时给你最坚实的肩膀。

可惜的是，吉米的这位好友最终却黯然离场。

吉米本打算接受David&Main合伙人的offer，但是片刻后却转身离开。

从老麦的言语来看他并未接受这个offer。

临走时，吉米对老麦讲了这句话。

我知道是什么阻止了我，它再也不会阻止我了

究竟是什么阻止了吉米？

一方面，努力取悦查克让他迷失了自己，而这种努力让他活的十分别扭，所以此时他决心做回真正的自己。

另一方面，他一直认为自己在为当年的错事赎罪，如今他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足够惨烈的代价，所以他拒绝再次过“照单全收”的人生。

吉米的心态是如何转变的？

对于上一集查克的伤害，吉米这道本该随着时间慢慢愈合的伤疤忽然被生活以“6连B”这种荒谬的方式强行揭开，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体味反思查克的这次背叛就又被粗暴的推开出去。当他逃离ABQ企图在芝加哥获取一丝喘息时，好友马克又猝然离世。眼看他似乎又要继续连滚带爬地过回自己的操蛋人生时，吉米忽然醒悟。

回想吉米这十年，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努力讨好查克，极力遮掩自己。他渴望得到查克认可，这种渴望就像枷锁一样禁锢着他，直至查克对吉米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是风骚吉米，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和枉然。

没了禁锢的吉米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何以为继，离开ABQ时他内心依旧迷茫，和马克相处的一周让他逐渐再次找回了当初的自己，而马克的死，如一记惊堂木，响亮的敲醒了此时的吉米。

如果做律师不能获得查克的认可，我做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

没有凯迪拉克，也没成为King of the desert，但老子是“风流吉米”啊，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混的风生水起，为什么一定让自己再做回一个苦逼律师。

新墨西哥州大律所D&M的合伙人offer此时在吉米的眼里似乎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所以他拒绝。

马克的戒指代表着什么？

马克的这枚戒指被吉米从律师戴到毒师。这戒指于他意味着什么？

马克是吉米最好的行骗搭档，这俩人曾经叱咤在芝加哥街头巷尾，而马克的死在某种程度也意味着当年那个“风流吉米”的一同逝去，一个巴掌又如何能拍的响？

这枚戒指代表着吉米对二人当年“荣光”的祭奠。

更深一层说，这枚戒指不仅象征着他的辉煌过往，也是吉米自我价值认知的最坚实的守护，这枚来自于 他挚友的戒指将会在未来时时刻刻提醒他曾是“了不起的风流吉米””这个事实，不仅让他免于在查克的一次次打压下崩溃到自我怀疑，也会在今后的人生中给予他莫大的力量。

他不需要再向谁证明什么，也无需再为一些事情“逆来顺受”。

至此，一个手持律师执照的“风流吉米”再次重生

Saul Goodman蠢蠢欲动，开始挣扎出茧

说回开始那个问题，为什么查克要带吉米回HHM?

这个问题在这里分析其实有些为时尚早，拿到第四季之后去聊更合适一些。因为我们在那时看到了查克对于吉米的“最高期望”。

首先查克希望吉米出人头地？

当然不是。没有法律身份的风流吉米在查克眼里顶多就是一个没拿机关枪的猩猩，荒唐又可笑。

当查克把吉米带回收发室之后，他有关注过吉米的人生么？并没有。他只是把吉米随手扔进那个“笼子”里。

安排一个收发室打杂人员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然而他的帮助也止步于此。可以说吉米的收发室生涯基本属于自生自灭的状态。

其实有个角色或多或少帮我们回答这个问题——厄尼

厄尼是吉米在收发室最早的同事，他老实本分又甘于平凡。

勤勤恳恳，不作不闹，偶尔赚些小外快贴补生活。

仔细想想，这个厄尼不正符合了查克对“收发室老吉米”的所有期望？

如果一切按照查克的剧本来走的话，那么依旧埋头待在收发室里苦干的吉米大概就是此时厄尼的样子。

查克是如何和厄尼相处的？

吹毛求疵。

吹毛求疵*2

当然不否认查克这里对厄尼这个“现任”的挑剔也有一部分原因出于对“前任”的怀念。

不过即便吉米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他最多也只能算是个机灵的打杂的。

这种看似客套委婉实则居高临下的安排使唤大概是与厄尼这类“底层员工”相处方式中最能让查克感到舒适的一种。

由此来看，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把从小到大他都看不惯又抢不赢的吉米放在厄尼这个位置更让他舒爽的事儿了吗？没有。

让吉米待在他认为适合吉米该待的地方，这就是查克带吉米回HHM律所的真相。

查克在惩罚吉米吗？当然不是，这只是查克对自己的弟弟的一种自以为合情合理的“安排”。

马克和厄尼

马克和厄尼其实分别对应着吉米不同轨迹的相同人生，前提是如果他没有那些野心。

马克一生是平凡又令人悲伤的——无人问津，死无其所。

如果吉米没有野心，那这或许也将是“风流吉米”的最终下场

但他没有认命，没有选择继续在芝加哥混日子。

吉米接受了查克的邀请

如果当初吉米甘于平庸选择在收发室混日子，那么等待他的依旧是碌碌无为的一生，一如此时的厄尼。

可他没有

他钻进了图书馆学起了法律，最后拿到了律师执照。

厄尼和马克的人生在本质上并无甚区别，他们都是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心安理得度日生存，不同的轨迹，相同的人生。

但吉米不同意。

第一季吉米不止一次流露出对于“混”至上层生活的渴望，其实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对“查克的那种生活”的渴望，这种看似小人物的本能地奋力爬升其实本质只是吉米试图获得某人身份认同的努力。他费尽心力并不是想成为谁，他只是想过上“和查克一样”的生活。

其实来到ABQ之前，吉米只是觉得自个儿的人生应该不同，但是他并没什么B数，直到来到查克身边他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们没见过好的，一旦当他们见过之后，便以为那就是好的

我猜即便吉米选择继续混迹芝加哥，凭借他的能力和这份野心，大概也会过出不一样的闪耀人生。

所以看上去查克当年是为吉米开了一扇门，实际上他只是把吉米关进了一个更小的世界。

其他细节

1 本季除EP5外所有单集名都以O结尾

EP1 -Uno

EP2 -Mijo

EP3 -Nacho"

EP4 -Hero

EP5 -Alpine Shepherd Boy

EP6 -Five-O

EP7 -Bingo

EP8 -RICO

EP9 -Pimento

EP10-Marco

第五集原名《Jello》，不过恰好某果冻品牌也叫这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剧组无奈把本集名改成了《Alpine Shepherd Boy》

这个剧组最爱玩单集名的梗，毒师也很多。之前有说过。不再提。

2 old style

也是毒师里经常出现的啤酒牌子。

3 劳力士

最后一块表马克一直保留着。如果吉米不出现，估计这块假表会被他带进棺材。

4 Kevin Costner骗炮

本集的骗炮经历，吉米在后来还和老白吹嘘过。

Bob Odenkirk和Kevin Costner

据说被错认成Kevin Costner这是Bob本人的真实经历

5 白色凯迪拉克

第一次在首播集

编剧用白色凯迪拉克调戏了所有观众。

第二次出现在自己好友的口中，或许这才是Saul开凯迪拉克的真正原因吧。

6 《Smoke on the water》- deep purple

马克在巷子里等待吉米的时候在哼唱这首歌。

吉米驱车驶离法庭时，嘴里哼的也是这首。

7 Belize

当年Saul跟老白提议要不要干掉汉克，用了很委婉的说法“要不要送他去Belize”

老白生气回道，我看你像Belize

后来因为毒师在全球大火，Belize为此莫名躺枪，为了自证清白，Belize当地旅游局送了毒师全剧组一次免费的Belize之旅。哈哈哈哈好可爱。

8Georgia O'Keefe

小粉和珍曾经一起去过Georgia O’Keeffe展览馆

更有意思的是

当你仔细咂摸珍给小粉解释的这段关于那些关于“门”的作品所表达的思想，刚好是上面那首《smoke on the water》在表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