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式“宫保鸡丁” ——“俄罗斯之旅”随感之一
九晚七天的“俄罗斯之旅”结束了。这是我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以前去过几个邻国,还有游轮的“蜻蜓点水”,那是比国内的大西北还近的。迟迟不远游的原因,除了“家情”以外,还有对长时间飞行的种种不适的畏惧,更因为常常听到旅游达人们说起的“宫保鸡丁”。
所谓“宫保鸡丁”,指的是去西方,尤其是欧洲,游览的内容不外乎:“宫”——宫殿,“保”——城堡,“鸡”——基督教,泛指宗教、教堂,“丁”——厅,议事厅。“宫保鸡丁”,不奇怪,欧洲有人类历史上最为光辉灿烂的文化,斑斓奇葩的宗教史,文学艺术、建筑艺术,群星璀璨,这些都是最精妙的人文景观,到那里,不去看这些又去看什么呢?达人们说,因为自己的历史知识有限,外行看热闹,许多细微之处看不出也看不懂,最初的视觉震撼以后,容易产生审美疲劳。我觉得此话有理,就更没有“游兴”了。反正一个中国有欧洲那么大,一辈子都走不完,何必舟车劳顿,舍近就远呢!
可是有一个朋友,几年如一日,一直在我耳畔唠叨:你什么外国都可以不去,但是俄罗斯一定得去;我们这代人那个“苏联情结”不解开,那会“死不瞑目”。有道理!我去俄罗斯,哪里是去“审美”,是去“审”自己青少年时代的心路历程,去“审”自己的灵魂在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土地上留下的点点滴滴,一句话,是在翻阅自己、审阅自己,岂有他哉!于是便去参加了春秋旅行社的“爸爸妈妈放心行”。
路程安排是飞抵圣彼得堡,再高铁莫斯科,从那里回沪,其中穿插了所谓“金环小镇”(莫斯科的卫星城市)的游览。这是一条经典路线。好处是不走回头路,领略了城市,又欣赏了乡镇,还能比较一下中俄高铁的异同。
10小时的飞行,没有想象里的“可怕”,看了两部电影,打了个瞌冲,就抵达目的地了。
到圣彼得堡是当地时间9点多,还亮同白昼。北极圈内的城市有“白夜”现象,立马想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著名同名小说。瞧,俄罗斯的文化基因已经深深地融进了我的血液,怎么能不来此一游呢?旅馆在市中心的“莫斯科火车站”(奇怪,彼得堡的车站以“莫斯科”命名,而莫斯科的车站却叫“彼得堡”。原来俄罗斯的火车站都以目的地命名)附近,一路上,我贪婪看晚霞似火,夕阳西沉,城市依旧充满活力。这个在我灵魂深处潜藏了很久、几乎已经忘却的城市,真的就到了我的脚下吗……
回沪后我盘点了一下,果然是“宫保鸡丁”!最多是教堂,不把克里姆林宫里的几幢分开来算,就有14幢之多。因为都属于东正教(基督教三大流派之一),所以都有洋葱头屋顶,但是洋葱头的大小、数量、排列及颜色,各不相同,它们的体量就有极大差异;大的超过城堡,巨人般俯瞰大地;小的,细巧、单薄,在玲珑剔透里散发出素朴的光辉,但绝大部分五彩缤纷,并不是那一副“说教”的面孔。内里更是各有特点,雕刻、墙画,梁柱、檩条,都显示出它们在宗教这个“超级社会”里不同的地位和作用。我惊异于这些教堂里“香火”的旺盛,人们安静地排着队前行,在摇曳的烛光前虔诚地奉上自己的心愿。和我国相似,祈愿者不限于老人,更多的是中青年,不乏臂膀刺青、耳垂穿环的“先锋男女”。忽然想,科学越进步、人们越迷信;可以理解成社会“亚历山大”,非宗教无法安抚心灵;还可以设想:是不是宗教是另一种更高层次的科学呢……我轻轻走过,留下了相片。
瑰丽的教堂,那直指云天的十字架,常常使不信教的我热血沸腾,可是最感动的时刻,却是在弗拉基米尔小镇的圣三一教堂。我记住了,那是6月16日上午9点,教堂的钟声响了,一下子周围的响声交织成一片,此起彼伏,似乎用声音笼罩着了大地。这声音不是进行曲,不是小夜曲,它没有一点煽情,好像就是大地自然而然的呼吸,我感到的除了庄严还是庄严,有了种“天人合一”“地人合一”的安详踏实。我记起了自己的童年,附近有一座伯多禄堂,还有一座诸圣堂,仿佛是它们的钟声穿过时空、穿越地域来到了这里。心有灵犀一点通,声有灵犀不点也通。有着这样的钟声陪伴一世,也是幸福,这跟信不信教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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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zi 赞了这篇日记 2019-07-10 17:5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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