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本《燕子的游戏》
【简介】
《燕子的游戏》以一个小女孩视角讲述1984年东贝鲁特一处公寓二楼门厅里的一个夜晚的经历。彼时的黎巴嫩正处于内战时期,特殊政治社会背景,另各色阶层、身份、经历的黎巴嫩人聚集于一个小小的门厅躲避炮弹的轰炸。通过每个人的故事折射出内战给黎巴嫩人们带来的灾难与创伤、战火下黎巴嫩人民的生活状态和内心世界。以一个小女孩视角讲述所见所闻,因为对战争懵懵懂懂,所以丝毫不带政治宗教立场、战争的态度;只是从被封锁的城区,堆满汽油桶、集装箱、拉着铁丝网的街道,不停播报战事的广播,不时传来的轰炸声以及周围大人们的惶恐不安以及在这些惶恐不安之余极力给她和她弟弟营造小小方寸间“一切正常”的种种表现下揣测战争的模样。然而,这被假想的“安全”与被虚设的“正常”却在那一夜之后坍塌……无一处抱怨却让读者看见哀伤,无一处哭诉却令观者感到凄凉;而这个黑夜里的故事也被战争下人们之间相互慰藉支撑、互爱互助、抱团取暖的温情而点亮……
【内容编剪】
一百多页的绘本,摘捡部分图文编剪成以下图片,希望可以概述故事内容。
开始了~
1984年的东贝鲁特。
战争吞噬的安全区域不光是室外也吞噬着室内,比如小主人公的家。(这一夜的故事就发生在这儿公寓二楼的门厅)
公寓三楼的安赫拉
接完电话的安赫拉开始给我们做点心。
公寓一楼的查克瑞
公寓四楼的欧内斯特
随后,公寓五楼的卡莱德和琳达也到了
突然外面开始有轰炸
公寓三楼的拉姆兹和法拉到了
外祖母的电话令所有人神经紧张起来,查克瑞出门寻找小主人公的父母
父母回来了,查克瑞却还没回来
一颗炮弹袭来
不得不离开
——————————————————
一个星期后,我的父母回到公寓去取一些生活用品,整个公寓楼空无一人。
我父母从墙上把挂毯取下来的功夫,欧内斯特来了,他讲述了大家的去向:
“卡莱德和琳达去了北部琳达的父母家了,他来得行,过几年在那儿拍的餐馆,如果那边的局势还稳定的话。我们一起把他最后一瓶16年的威士忌喝了。
法拉和拉姆兹终于等到了他们的签证。法拉可以去蒙特利尔生小孩儿了。可他俩现在还没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呢。
法拉的姑姑收留了安赫拉。炮弹打到你们卧室的那天,安赫拉住的那个会议室的大吊灯掉了下来。第二天我们去时地板上全是碎片。安赫拉真是捡了条命啊。
查克瑞,那个混小子,勇敢的小伙子,你们才离开他就回来了,急的什么似的,说他怎么也找不到你们。现在他出去给车加油了,没准儿这回你们能碰上。
你们俩先收拾着,我去给我的那些花浇水,临走前来个告别。”
欧内斯特把《大鼻子情圣》那本书转送给我。父亲在新搬的房子里给我们念完了《大鼻子情圣》剩下的部分。一年后,我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再然后,我们又一次不得不离开了。
(完)
【一些吧啦吧啦】
1.战前的黎巴嫩
黎巴嫩曾经是中东的骄傲。在1964年著成的《黎巴嫩简史》中,作者盛赞黎巴嫩是一个经济发达(人均收入可与欧洲媲美)、文化昌盛(文盲率在10%以下,在当时当地首屈一指)、人民安居乐业而又先进(妇女在1953年获得了选举权,这在阿拉伯地区绝对是创举)、环境优美(被称为中东的瑞士,中东的巴黎)的民主宪政共和国。
《燕子的游戏》在卡莱德先生和他的妻子琳达夫人的故事中,介绍到“他俩战前开了一个维尼维弟维希餐馆兼夜总会,那里很快就成了1960年代贝鲁特有钱人年轻人夜生活据点儿”,可见战前的黎巴嫩人是非常开放、懂得享受生活的。对琳达年轻时获得黎巴嫩小姐的描述:“琳达夫人年轻时是个美女。她在1960年代还曾经当选过黎巴嫩小姐。在她夺冠的第二天,《黎巴嫩视角》的封面登出了她身穿超短裙的照片,这让她的父亲头疼不已,而他母亲倒是满心骄傲,邻居们也满心欢喜”,也反映出来当时黎巴嫩女性的社会地位与思想开化。
2.黎巴嫩内战
黎巴嫩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教派混居的地方,自1861年黎巴嫩中央管理委员会摸索出了一种按照族群和教派分配政府权力分配方式。国家控制权易手,但这种方式延续了下来。到1943年,当时基督教马龙派与穆斯林逊尼派的领导人达成国民公约:“国家的总统、总理和议会议长分别由马龙派、逊尼派和什叶派的人担任,全国的政治和行政职位按6:5的比例在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分配。
然而,分配比例的僵硬,穆斯林的生育率居高、巴勒斯坦难民涌入,打破了黎巴嫩国内相当脆弱的宗教、人口平衡;加上,议会中的少数派慢慢复苏的野心,以及中东局势中不稳定因素(叙利亚和以色列)的介入,黎巴嫩国内的分离倾向愈发强烈。于是,1975年黎巴嫩内战爆发了,战争很快就发展到了贝鲁特地区。战争双方开始争抢周围的建筑物,并且将这些建筑作为自己的战争工事。当地的居民四处躲藏依旧伤亡无数,许多人为了保命逃离黎巴嫩,而未离开的人们则始终在在死亡线边缘挣扎,过着痛苦不堪的生活。
《燕子的游戏》中这样描写到:“狙击手、油桶、集装箱、铁丝网和沙袋划出了新的地理格局。”“在边界线周围的居民区,一面面用沙袋堆砌的墙将街道隔断。人们用从码头拖来的集装箱挡在路中间来阻挡狙击手的子弹。 混凝土块和铁皮油桶堆起的障碍物后面,是一座座大门紧闭的建筑 在所有这些被划分的七零八碎的角落里,生活的节奏要根据停火的时间来安排。”“想过到分界线的另一边,你必须经过设有路障的军队检查站。在检查站人们仅仅因为身份证是证,身份证上标注的宗教信仰,就可能会被逮捕,绑架甚至枪杀。”并透过查克瑞父亲和欧内斯特胞弟的去世刻画了战事下生命的凋零脆弱。
3.战火下的生活
《燕子的游戏》中描绘了内战中人们艰难的生活状态。
住:除了小女孩一家和查克瑞,公寓楼里其他邻居都是因为旧居被炸后搬过来的。而即便是被认为最安全的公寓楼也时时被炮火震慑着,“法拉和拉姆兹现在住在那间原来用坐办公室的房间对面正好是一块儿空地那里架设了一门大炮,所以大难来临前,他总是第一个知道的。旁边那间安赫拉睡觉的会议室有一盏遗留下来的水晶吊灯……每天晚上睡在会议室的安赫拉都会听到吊灯上那些巨大而无用的装饰水晶在炮火中发出的响声,像是在宣告一次又一次轰炸的开始。”
用水:“战争期间,蔬菜水果都成了能送给邻居的大礼,要是你事先洗干净,他们就更价值不菲了。”“查克瑞负责为我们提供用水,他会在车的后备箱里装满汽油罐,然后和我父亲还有其他邻居一起。去找维拉我们五层邻居琳达夫人的姐姐。维拉住的房子有一口自流井。他们把所有的蓝色汽油罐装满水(绿色是装汽油用的),再倒进玻璃瓶和塑料瓶里,玻璃瓶是母亲留下来洗干净的威士忌酒瓶。我们没有自来水,楼里所有人用水都有定额。”
供电:“随着停电越来越频繁,查克瑞把他成功攒下的那点儿积蓄都投入上了一台将主宰我们生活多年的发电机上,后来查克瑞提议这栋楼的住户每个月交一些费用,从他的阳台上设置的马达中获取供电。在仔细计算了使用的电流大小之后。你可以用这个马达提供家里的一部分用电,比如一个房间用电或者电视、吸尘器、电熨斗。”
4. 所谓“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的生活态度
经常会看到有人diss贝鲁特人战火下的“泰然的风度”,讽刺说,有人在炮击之下继续去打高尔夫球呢。在《燕子的游戏》中的确也有相关“泰然画面”的勾勒。
当小女孩的父母被轰炸困在外祖母的家中,外祖母安妮这样安慰到:“别担心,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这里好歹还算是安全的。”查克瑞对战时的预测:“最多一年我们就可以把这些置之脑后,回到以前的生活了……这种日子不会太长了,我可以肯定。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才不会费这些力气在这里挣扎呢,我肯定早离开这个国家了。”
事实上外祖母口中安全的“这儿”已经被战火吞噬为贝鲁特里小小的方寸之所;事实上被邻居们称为最安全的公寓二楼小女孩家也因为战事的发展不断的封锁起卧室、厨房,还有餐厅,缩小到巴掌大的一小块地方:门厅;事实上那一夜后承重墙撑起的门厅也无法居住了。战争下的“安全”又怎么会存在呢?所谓的“安全”不过是人们在内心中铸就起来的期盼与向往吧。
而这种“安全感”的寄托之物往往是曾经的美好回忆:外祖父遗留下的挂毯之于小女孩一家;父亲开过的出租车之于查克瑞;十五子棋和植物之于欧内斯特;藏酒之于卡莱德;结婚照之于法拉,盛大完美的女儿婚礼之于法拉的母亲……都是曾经幸福生活的象征。人们努力保持曾经生活的场景无非是对掩耳盗铃的荒谬,不过是想用力抓住幸福生活的片段,对回到以前生活的无限向往罢了。这些才是糟糕的当下,活下去的动力啊。虽然这些与战争的炮火中不堪一击,但只要没有被彻底毁灭,它们就会一直收藏在身边啊。就像人们对和平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与生命同在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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