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伊犁到吐鲁番——东察合台汗国的两座王陵
在伊犁霍城县的61团和吐鲁番高昌区的艾丁湖镇，有东察合台汗国开国大汗秃黑鲁帖木儿（Tughlugh Timur）和第三任大汗黑的儿火者（Khizr Khoja）的陵墓，这也是东察合台汗国仅存的两座王陵。我在2016年的夏天和秋天分别拜访了这两座陵墓，在这里想要通过这两座陵墓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东察合台汗国前期的历史。
察合台汗国（Chagatai Khanate）是1225年成吉思汗西征灭亡西辽王朝后，将天山南北的广大土地分给自己的二儿子察合台（ Chagatai）后形成的国家。察合台的汗庭位于伊犁的阿力麻里（Almaliq）附近，这里也是整个汗国的中心。 14世纪后，世居河中地区的察合台蒙古人逐渐习惯了定居的城市生活，并改信了伊斯兰教，与东部草原上信奉传统萨满教和佛教，坚持游牧的察合台蒙古人矛盾越来越深。最终东部的察合台蒙古贵族为了维护传统而杀死了定居西部的大汗，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两部分。1348年，统治南疆的察合台蒙古朵豁剌惕（Dughlat）部落立察合台汗后裔秃黑鲁帖木儿为汗，是为东察合台汗国的开国大汗。 秃黑鲁帖木儿大汗继位后下令东察合台汗国的所有察合台蒙古人改信伊斯兰教，随后两次西征统一了整个汗国，但他去世后不久汗国就再次陷入混乱。1368年，朵豁剌惕贵族怯马鲁丁（ Qamar ud-Din ）屠杀了秃黑鲁帖木儿大汗几乎全部后代，只有大汗襁褓中的小儿子黑的儿火者被藏匿起来。1370年，察合台贵族异密帖木儿（Amir Timur）统一西察合台汗国，以察合台汗为傀儡建立帖木儿王朝，被后世称为帖木儿大帝。 直到1389年怯马鲁丁被帖木儿大帝完全击败后，躲藏多年的黑的儿火者才重新继位，是为东察合台汗国的第三任大汗。黑的儿火者继位后 ，帖木儿大帝东征并占领了阿力麻里城，黑的儿火者只好将汗庭东迁到吐鲁番，并最终在吐鲁番去世。 15世纪后期，东察合台汗国再次分裂为东西两部分。1514年，秃黑鲁帖木儿大汗的后代赛德汗（Said Khan） 以叶尔羌为首都统治了整个南疆，史称叶尔羌汗国。关于叶尔羌汗国的部分，详见我的日记《最后的察合台之都——叶尔羌》
一、前往秃黑鲁帖木儿麻扎
2016年盛夏，我从伊宁解放西路上的伊犁州客运中心出发，先坐车去霍城县清水河镇。出清水河客运站后过马路，在十字路口西北角坐去往61团的小车。本来从61团团场到“大麻扎”还要3公里，去61团的司机师傅知道我要去看大麻扎后，直接就把我带到了麻扎门口，然后在麻扎等着我逛完以后再拉我回清水河镇。 从远处看过去麻扎的大门紧闭，走上前发现售票室里有一个大爷在睡觉。叫醒大爷以后，大爷给了我一大串钥匙，告诉我哪个是大门的钥匙，哪个是大麻扎的钥匙，哪个是小麻扎的钥匙，然后收了门票就让我拿着钥匙进去了。
秃黑鲁帖木儿麻扎是新疆现存唯一的元代王陵建筑，同时又是察合台汗国首都阿力麻里城唯一的地面遗址，价值非常之大。 站在陵墓的面前真的觉得特别震撼，拿出钥匙打开麻扎的大门，仿佛一下进入了600多年前的察合台汗国。
秃黑鲁帖木儿麻扎的旁边传说是他妹妹的麻扎。
锁好门，回到现实世界。
二、多元的阿力麻里城
秃黑鲁帖木儿麻扎的西边就是察合台汗国的首都阿力麻里城。阿力麻里（Almaliq）以“苹果”而得名，最初因唐代丝绸之路北道而兴起。一份8世纪初叶在慕格山(Mount Mug)出土的一份粟特文书中已经提到阿力麻里的名称。 在西辽时期，阿力麻里城由信奉伊斯兰教的西突厥哈剌鲁部（Karluks，即唐代的葛逻禄）统治，史称“阿力麻里王国”。1211年，突厥乃蛮部的王子屈出律（Kuchlug）在花剌子模王朝的帮助下夺取了西辽政权，之后不断围攻阿力麻里城。哈剌鲁部的首领斡匝儿（Ozar）汗为了抵御屈出律的进攻，选择向成吉思汗臣服。 1214年，斡匝儿汗出城打猎时被屈出律的士兵擒获。屈出律的士兵将斡匝儿汗用链子捆着带到阿力麻里城门前，阿力麻里城守军闭门不出。就在这时，屈出律得知察合台汗的军队正在赶来阿力麻里的路上，于是选择撤退，并在途中杀死了斡匝儿汗。 1218年，蒙古大军杀死屈出律，西辽王朝随之灭亡。不久成吉思汗分封诸子，阿力麻里成为察合台兀鲁思大斡耳朵（汗庭）的所在地。
当时阿力麻里城中既有汉人又有蒙古人和回纥人，既有穆斯林又有基督教徒，甚至还有道教徒。长春真人丘处机1220年西行阿富汗去见成吉思汗，以及1222年东返的途中都经过阿力麻里城，《长春真人西游记》记载：
次及一程，九月二十七日至阿里马城……宿于西果园。土人呼果为阿里马，盖多果实，以是名其城。
在丘处机东返时，还在阿力麻里城遇到了为察合台修桥铺路的“大匠张公”，张公请丘处机到他家做客，告诉张公他也是一位道教徒，在阿力麻里城有三坛，信徒四百多人，晨参暮礼。
耶律楚材也曾在阿力麻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在《西游录》中写道：
西人目林檎曰阿力麻里，附郭皆林檎园，故以名。”
同时，元代的时阿力麻里城还是中亚的景教中心， 城中出土了十多件叙利亚文的景教墓石，这些碑刻的形制与在七河地区出土的景教碑刻相同。此外，在七河地区出土了7件13到14世纪的叙利亚文景教墓志铭，注明墓主人的籍贯是阿力麻里。 2016年12月31日在镇江博物馆的“伊犁草原文化展”上，我有幸看到了伊犁自治州博物馆藏的其中一件阿力麻里叙利亚文景教墓碑。 这座墓碑的主人叫做 “Georges”，即“乔治”，去世于1362年或1365年，正是东察合台汗国时期。
我在新疆自治区博物馆见到了另一件阿力麻里叙利亚文景教墓碑。和上图一样是灰色自然砾石，上面有十字架和莲花座，两边各有两行叙利亚文，可惜下部残断，无法识读。
三、定居还是游牧？
在察合台汗国境内存在着两种文化体系：西部的河中地区（ Transoxiana ）信奉伊斯兰教并过着城市生活，东部的蒙兀儿斯坦（ Moghulistan）则信奉萨满教和佛教，坚持游牧传统。14世纪后，定居与游牧的矛盾越来越深，汗国的分裂已在所难免。
1331年，信仰伊斯兰教的察合台汗王答儿麻失里（Tarmashirin）继位，他在河中地区的察合台蒙古人中不断推行伊斯兰教，但东部伊犁河流域的察合台蒙古人仍然坚持传统。 答儿麻失里非常喜欢河中地区的城市生活，他甚至停止了每年巡游阿力麻里的传统。因此，居住在阿力麻里的察合台蒙古贵族越来越反对答儿麻失里，认为他抛弃了蒙古传统，抛弃了察合台汗国的根源——阿力麻里。 1334年，答儿麻失里住再东部的侄子不赞（Buzan）为维护蒙古传统，在撒马尔罕附近杀死了答儿麻失里。史学界认为，答儿麻失里之死是察合台汗国走向衰落的重要转折点。 1343年，察合台末代汗王合赞算端（Qazan Sultan）继位。合赞算端暴虐成性，滥杀无辜，汗国境内叛乱四起。1346年，合赞算端被当时最强大的察合台蒙古部落巴鲁剌斯（Barlas，即帖木儿大帝所在的部落）首领合札罕（Qazghan）杀死，察合台汗国就此陷入分裂。
四、建立东察合台汗国
1、秃黑鲁帖木儿称汗
合赞算端死后，河中地区每一个有势力的察合台蒙古部落都选择一个察合台汗的后裔立为汗王，这一时期被称为察合台汗国的“部落之王（muluk-i tavaif）”时代。 1346年，就在各部寻找察合台汗后裔的风潮之下，统治着阿克苏、喀什、莎车与和田一带的察合台蒙古部落朵豁剌惕（Dughlat）的异密（Amir）首领播鲁只（Bulaji）也不甘落后，声称找到了察合台大汗都哇（D'ua）16岁的孙子秃黑鲁帖木儿。1348年，秃黑鲁帖木尔在阿克苏被立为汗王，建立东察合台汗国。
2、东部察合台蒙古人归信伊斯兰教
关于秃黑鲁帖木儿带领察合台蒙古人信仰伊斯兰教的记述，最详细的当属《拉失德史》，但作为秃黑鲁帖木儿的后代，作者在讲述祖先的故事时包含了大量的传说和演义，并不能作为信史。 《拉失德史》的第一章开头便是关于秃黑鲁帖木儿与他的伊斯兰导师沙黑·札马鲁丁（Shaikh Jamal al - Din ）相见的场面：
一天，正在秃黑鲁帖木儿汗用猪肉喂狗的时候，侍从引着沙黑·札马鲁丁来见。这位汗问沙黑：“是你比这狗优越？还是这狗比你优越？”沙黑答道：“如果我信真主，当然是我优越；如果我不信真主，这条狗就比我优越。”汗听了这句话深为感动，心中产生了热爱伊斯兰教的感情。
根据《拉失德史》的记载，沙黑·札马鲁丁（Shaikh Jamal al - Din ）的祖上是中亚布哈拉的苏非派长老，成吉思汗攻破布哈拉后辗转迁徙到罗布泊附近的怯台（Katak）城定居。关于札马鲁丁前往阿克苏和秃黑鲁帖木儿会面的情况，《拉失德史》中记载到： 一个周五的主麻聚礼结束后，札马鲁丁对大家说他得到了真主的启示，怯台城将要遭受灾难，所以他要马上离开。清真寺负责喊邦克的穆安津恳求札马鲁丁带他一起走，札马鲁丁同意了。走了一段时间后穆安津说有事想回城一趟，回城以后又在清真寺的邦克塔上喊了最后一次邦克。就在他喊完邦克以后，天上降下沙土将整个城镇埋了起来，只剩下邦克塔顶露出沙堆。穆安津惊恐的连夜追赶札马鲁丁，告诉他怯台城发生的事情。札马鲁丁得知后加紧赶路，一直来到了阿克苏城附近。
当时十八岁的秃黑鲁帖木儿正在阿克苏城外打猎，手下报告说有人躲在隐蔽的地方，秃黑鲁帖木儿就派人将他们带到自己面前，这才有了前面提到的会面。札马鲁丁向秃黑鲁帖木儿讲述了伊斯兰的教义，秃黑鲁帖木儿承诺一旦当上大汗便会信仰伊斯兰教。这段故事在《拉失德史》中是这样记载的：
当他来到汗那里的时候，看到汗独自站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脸上带着难过的表情。汗问沙黑说：“一个人要具有什么东西才比狗优越呢？”沙黑答道：“信仰。”接着，沙黑便向汗解释信仰是什么，以及穆斯林的各种义务。于是汗就在那里痛哭起来，他说：“如果我一旦做了汗而且具有最高权力，你必须到我这里来，我答应你，会皈依伊斯兰教的。”
然而不久札马鲁丁就去世了。在临终前札马鲁丁嘱咐儿子阿儿沙都丁（Alshad al - Din）一定要完成自己的遗愿，在秃黑鲁帖木儿成为大汗后一定要帮助他信仰伊斯兰教。他告诉儿子自己在见到秃黑鲁帖木儿前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阿儿沙都丁带了一盏灯到山顶上去，灯光把整个东方照得通明。”
1348年，秃黑鲁帖木儿正式登上汗位。1456年，阿儿沙都丁从阿克苏前往阿力麻里城附近大汗的斡耳朵（汗庭）设法与大汗见面。然而汗庭守备森严，阿儿沙都丁始终无法进入，便每天晨礼时大声喊邦克，邦克声终于被大汗听见，二人得以相见。 就在这天早晨，阿儿沙都丁主持了秃黑鲁帖木儿大汗的入教仪式，接着一个个的会见王宫大臣，有16万察合台蒙古人皈依了伊斯兰教，这成为了东部察合台蒙古人伊斯兰化的重要标志。
五、汗国最后的统一
1360年时，河中地区的察合台蒙古部落已经割据混战了十多年时间。为了结束混乱的局面，秃黑鲁帖木儿大汗决定率大军西征河中，统一察合台汗国。1360年3月，大军一直攻到渴石城下（Kesh，位于乌兹别克斯坦南部）。世居渴石地区的察合台蒙古部落巴鲁剌斯（Barlas）年轻的异密贵族帖木儿（Amir Timur，即日后的帖木儿大帝）投附东察合台汗国，得到了渴石城和周围的领土，秃黑鲁帖木儿大汗得胜而归。 秃黑鲁帖木儿大汗走后不久，留守河中的东部将领就与本地的将领之间发生争吵，帖木儿逃往阿姆河以北，聚集起一支军队。 1361年，秃黑鲁帖木儿大汗第二次西征，河中察合台将领纷纷投降。为了缓解东部将领与西部将领之间的矛盾，秃黑鲁帖木儿大汗再次与帖木儿和谈，任命他为渴石城和周边地区的长官。 在完全控制了河中地区，重新统一了整个察合台汗国之后，秃黑鲁帖木儿大汗留下儿子也里牙思火者（Ilyas Khoja）统治河中，本人再次返回东部。 秃黑鲁帖木儿大汗走后，帖木儿因为和留守统帅不和，逃往阿姆河上游投奔大舅哥异密忽辛（Amir Husayn），重新聚集起一支军队。在著名的“石桥之战”上，帖木儿以少胜多战败东察合台军队，重新夺回渴石城。
六、大汗之死
1、也里牙思火者继位
1363年，帖木儿与也里牙思火者王子在渴石城外不远处准备决战。就在这时，传来了秃黑鲁帖木儿大汗病逝的消息。东察合台将领们劝王子迅速返回阿力麻里继位，但帖木儿的大军已近，决战不得不进行。 决战展开，喊杀声震天，也里牙思火者王子率领骑兵进攻，但被帖木儿的弓箭射退，随后东察合台大军被彻底击败，王子辗转逃回阿力麻里继位，帖木儿占领了河中的大片地区。 1364年，河中地区的所有察合台将领召开了一场大会，决定立察合台汗后裔合不勒沙（Khabul Shah ）为西察合台汗王。至此，被秃黑鲁帖木儿大汗统一的察合台汗国再次分裂。不久之后，在西察合台汗国的废墟之上将崛起出庞大的帖木儿帝国。
2、泥沼之战
1364年也里牙思火者王子返回阿力麻里继位，是为东察合台汗国的第二任大汗。 1365年5月，也里牙思火者与帖木儿和忽辛的联军在锡尔河边再次展开大战。就在决战之时，忽然降下大雨，马匹深陷在烂泥之中，因此这场大战被后世称为“泥沼之战”。 帖木儿的军队在泥沼之中瞬间难以移动，而也里牙思火者早有准备，东察合台军队用毛毡包裹身体，等待帖木儿的军队冲过来后才掀开毡布作战，无数军队死在泥沼之中。 《拉失德史》中对这段的描写十分精彩：
太阳虽然还在猎户座的方位上，但天空中却忽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电光闪闪。风雨从潜身伺机之所突然冲向太空，苍穹中只听得雷鸣声此起彼伏，酝酿着霹雳的云中，之间金光万道，向四方迸出闪电之箭；大雨倾盆而下，水滴穿空，飒飒有声。仿佛是命运之神又犯了兴风作浪的病。星宿眼中倾泻出如此多的泪水，看来洪荒时代的大水又要发了。人们重又听到诺亚祈祷天空停雨的声音。
战场上的牲畜都像鱼一样在空中飘浮；马足深陷在泥中，以致马腹贴着地面，身上被湿气一熏，显得瘦骨嶙峋的。它们都患了羸弱病，越来越瘦，并且麻痹了，骨头也松散了。箭杆上的羽毛脱落了：箭筈也掉了；衣服和装备淋雨之后变得非常重，步骑兵全都举步维艰。因此，我军（帖木儿）便丧失了信心和勇气，但是敌军却在原地未动，它们用毡子遮盖起来，尽量不让衣服和武器着雨。当我们的军队来到它们这里的时候，他们把覆盖的毡子掀开，以精力充沛的马匹和原封未动的武器投入战斗，于是战斗便正式开始了。
帖木儿在神勇的进攻之下击败了东察合台的军队，但胜利却使得帖木儿与舅哥忽辛的矛盾爆发。第二天早晨，东察合台大军反败为胜，杀死了帖木儿几万名的大军。
“泥沼之战”后，西察合台诸侯纷纷退往阿姆河以南，也里牙思火者开始围攻撒马尔罕。就在守城军队渐渐不支的时候，东察合台军中爆发了瘟疫，大多数马匹病死，也里牙思火者被迫返回阿力麻里。 1370年，帖木儿统一整个西察合台汗国，以察合台汗王保护者的身份建立帖木儿帝国，被后世称为帖木儿大帝。
七、黑的儿火者继位
1、大汗全家被杀
秃黑鲁帖木儿大汗当初是由朵豁剌惕（Dughlat）部落首领播鲁只（Bulaji）扶上汗位。播鲁只去世后，大汗为了削弱朵豁剌惕部落的势力，没有按照传统让播鲁只的弟弟继位，而是让年仅6岁的小儿子忽歹达（Khudaidad）继位，这导致了播鲁只弟弟们的不满，尤其以三弟怯马鲁丁（ Qamar ud-Din ）一直怀恨在心。 也里牙思火者返回阿力麻里后，因为战败而失去威信。1368年，怯马鲁丁起兵叛乱，杀死了熟睡中的也里牙思火者，屠杀了几乎全部汗室成员，只有秃黑鲁帖木儿大汗的小儿子黑的儿火者（Khizr Khoja）被忽歹达及其母亲隐藏起来，辗转在帕米尔高原、昆仑山和罗布泊等地躲藏。
怯马鲁丁统治东察合台汗国后，帖木儿对东察合台汗国进行了六次战争，史称“东征察台”。1389年，怯马鲁丁最终完全溃败，被部下藏到额尔齐斯河边的密林深处，不知所踪。
2、黑的儿火者继位 1389年，16岁的王子黑的儿火者在忽歹达的帮助下登基称汗，是为察合台汗国的第三任大汗。 听说黑的儿火者继位后，帖木儿马上又率军前来决战，并一战击溃东察合台大军，劫掠了东察合台汗国大量的属民和牲畜，彻底摧毁了阿力麻里城。 由于西方帖木儿过于强大，黑的儿火者选择向东征服了哈剌和卓（高昌故城）和吐鲁番两座城镇，并将汗庭迁到吐鲁番。黑的儿火者在吐鲁番推行伊斯兰教，使得吐鲁番逐渐成为伊斯兰教的文化中心。 在黑的儿火者统治时期，东察合台汗国终于恢复了稳定，《拉失德史》中讲到：
即位的时候，由于怯马鲁丁篡窃神器，而异密帖木儿又咄咄逼人，国祚摇摇欲坠，这时又强大和巩固起来。已废弃不用的旧制度已恢复起来，汗朝的朝政以及贵族的藩务也都重新按部就班。
在1402年到1404年间，黑的儿火者在吐鲁番去世。明朝出使西域的使臣陈诚1415年在《西域山川风物行程记录》中写道：
城中有高塚两处，环以林木，周以墙垣，盖故国王黑的儿火者夫妻之坟，坟近有小塚，云其平亲昵爱之臣从葬也。
八、前往黑的儿火者麻扎
2016年秋天，我从吐鲁番地区客运中心门口包车前往黑的儿火者麻扎。这个地方当地人也不一定清楚，导航的时候搜“协尔尼基”，麻扎就在村东南。
朝拜麻扎时的拜毯。
在朝拜麻扎时，人们会把三角旗绑在树枝上。一些学者认为这是萨满教的习俗遗存。
九、引申阅读
本文中的历史资料，主要来自《中亚蒙兀儿史——拉失德史》、《新疆伊斯兰汗朝史略》、《察合台汗国史研究》、《丝绸之路与东察合台汗国史研究 》、《中国新疆地区伊斯兰教史》几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