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鼠疫》书摘
《局外人》 加缪
“作为一个艺术家和道德家,通过一个存在主义者对世界荒诞性的透视,形象的体现了现代人的道德良知,戏剧性的表现了自由、正义和死亡等人类存在的基本问题。”加缪被授予诺贝尔奖评语。
进退维谷,没有出路。
其实生活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什么样的生活都是一样。
不管什么事,人到最后总是会习惯的。
然而,我发现大厅里的人们都在相互问好,彷佛是在开派对一样,人人都喜气洋洋的。我忽然意识到我起先的感受从何而来了,我和这里格格不入,我就不应该待在这里破坏气氛。
这时候哦,彷佛有东西触怒了整个现场的人,我头一回感到自己不是清白的。
好像这些人控诉我是无关紧要的,这一切我都应该置身事外,我的结局明晰了,而完全不用关注我的个人意愿。我有一种打断他们的冲动,然而再三考虑之后,我保持了沉默。
还有让我瞠目结舌的,我自己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我并不觉得我的行为需要忏悔,但他的义愤填膺却让我倍感惊讶。我想要用非常友善的态度尝试着解释,我压根就从没有对做过的某件事忏悔过。我只会担心未来。不过,话说回来,以罪犯的身份,我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对任何人解释。我失去了对人们表达友好、善意的权力。
我想这是把我虚化了,我被排斥出了审判过程,某种程度上他成了我的代言人。我自己离这个法庭的场景已经很远了。
一个人如果不熟悉某样东西,经常会夸大其词。
在我整个的荒诞人生中,以某种阴郁的气息贯穿了将来的时光,从漫长的将来中扑面而来,这股阴郁气息所以到达的东方,让他人的所有建议都没什么两样,将来的日子并不比获取的日子更具真实性。别人的生死,对亲人的感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既然注定我只有一种结局,而千千万万活着的人却跟神父一样自以为是我的兄弟,那它硕的劳什子上帝、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我有半毛钱关系么?他了解么?所有人都幸运,世界上只有幸运儿。别人都是一样的,终有一天也将被执行死刑。被指控成杀人犯,仅仅因为母亲去世时没有流眼泪久被判刑,这又怎么样呢?
母亲快要触摸到死神,她应该是想要摆脱一切,准备把生命里的绚烂重新来过。我也一样,我也觉得应该把一切重新来过。面对布满繁星和含有大量信息的夜晚,我头一次在这个世界动人的漠然面前,打开了心门。我却感受到这个世界和我很像,是那样友善。我想我过去生活的很幸福,现在依旧如此。
(题目简直不能取的再贴切。在面对这个庞大的嘈杂组成和淹没的世界时,绝大部分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游离其外,并无法也兴趣缺缺去参与其中。于是,我们和世界在某种程度上隔开了。说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
心理学上提到健康的人际需要三个因素:参与、控制、爱。
史努比动画片里,小女孩所以抑郁症的男孩说:我知道了,你需要参与到生活里来。
思想有时累赘让人着恨-如果没有了他,便能轻易融入那个庞大中,混过一生,未尝不失为一种幸福。
然而它一旦生了长起来,人便无法回头。
世界本来就是一场荒诞剧,那么什么角色都是殊途同归的吧。)
《鼠疫》
陈述某一种禁锢生活时,套用另一种禁锢生活,描述真实的事件时,套用虚构的故事,两种方法都行得通。-丹尼尔·笛福
想要探寻一个城市的面目,最简单的方法不过就是了解那里的居民都是怎样过日子的,有又是怎样死去的。但是一切的生命循环都被以一种亢奋而又不以为然的态度进行着。这可以看出人们虽然厌倦这样的生活,但是同时又尽量让自己习惯并遵从于他。
和所有其它忙碌和无思考的城市一样,人们热爱彼此却并不自知。
天灾人祸虽然经常听到,但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都无法一下感知它的真切,这也是大部分居民的正常反应。
天灾并不考虑人的意识,因此人们觉得他虚幻,就像是一场噩梦,很快就会消失。但是,噩梦却一直持续着,就在噩梦迟迟未消失的过程中,反而是人消失了,并且那些人道主义者总是最先消失的,因为他们都没考虑要如何去面对。
一个人的死亡只有在有人见证的情况下才会被注意,所以当一亿具尸体被丢进历史的长河,想起来就像是一缕青烟罢了。
流放的感觉就像一直存在于我们内心深处的空虚感,这是一种清晰而确定的感情,一种难以自拔的回忆漩涡,一种荒谬至极的幻想。
当人们发现同情也没有用后,已经不再对它热衷了。
具体什么是道德?
理解
人间的罪恶多半是因为愚蠢、愚昧和无见识。无知会让本性善良的人造出与罪犯一样多的灾难。所以关键不在于人本性的善恶,善人不比恶人少,人与人之间的愚昧程度却有天壤之别,这才是区别正邪的标准。
只有先看清了规律,理解了世界,才会拥有真正的正义、善良和爱。
若回顾历史,人们会明白,这种只要说出真相便要被处死的事情经常发生。然而,关键点不在于固守真相的结局是好还是坏,而是在于真相的本身是否正确。
一个人若没有经历过长时间的苦难或者快乐,那他是没法干一番有意义的事的。
我做这些不是因为我有英雄主义,而是因为我追求客观真实。
灾难其实是一件最无波澜的东西,越大的灾难月时如此。因为其时间跨度长,整个过程其实非常无聊、琐碎、单调。这场瘟疫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样是席卷而来的,而是在于它似乎永远都不停歇的摧毁,慢慢的蚕食它身边的一切。
每天都工作到麻木,脑子已经再也装不下任何其它的东西了,包括对结束的期望。
人们开始神经过敏,心灵也脆弱起来,会为了很小的一件事情,大法雷霆,或号啕大哭。
其实,这世上任何事物都比不上自己爱着的东西。我们根本不值得为了其他事物而放弃自身所爱。可是,我也不懂为什么,我就这样扔下了我所爱的。
这些预言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它总给人们带来希望。
医生知道他母亲的想法,他明白她很爱他。不过他也清楚爱人其实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或者说,爱意总是很难准确表达。所以,他和母亲永远只能默默的爱着对方。
没有幻想的生活是极其空虚的。没有心怀希望,内心就无法安宁。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判别人的刑,但他也明白,所有人都无法克制自己去给别人判刑,有时甚至受害人本身也是始作俑者,所以她才在痛苦和矛盾中无法逢源,也从来没有获得过希望。
但鼠疫又算得了什么?也就是生活而已。
威胁欢乐存在的东西始终不灭,人们在幸福快乐中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