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种形式的爱
最近与友人(一个我不懂得她为什么还老搭理我的对象,忍受了我所有的坏话)谈到这个话题。
幸福。
我以一种赤诚说了这句话:我的人生,就是痛苦。因为我没有爱的能力,也看不到爱的希望。
知识、阅读与思维的乐趣,乃至于名利,都像橱窗中闪耀的钻石。然而,钻石之所以具有价值,是人类赋予的。换言之,如果我能够抛弃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些闪耀的钻石,我并不真心爱它们。
我所能想象到的最令我愉悦的未来,是一个场景:
我成为了独裁者,在一间精致的屋子里,以最庄重的装束,玩SM。
这是我从青春期时,就无法自控,朦朦胧胧幻想的,直到近日,才清晰地浮现。
是不是索然无味?
毫不值得追求。
我想根本的原因是,我没法与人有情感的共鸣,而这是爱的基础。
我记得看《如父如子》,我一直不敢看福山雅治追在他儿子的背后,最后向他道歉的片段。
后来我看了,我觉得不过尔尔,觉得太假了。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辅导员要修复我与爸爸的关系,谈到我爸爸记忆中有一个场景,是十二岁,我目送他回家,我站了好久好久。
我当然记得这个场景,然而,即使是十二岁的我,在那个我目送他,乃至泫然欲泣的当下,我心中也有一个声音在嘲笑自己不过在演戏,演给自己看。
我的记忆中,还有数个类似的情境。我总在与人产生情感共鸣的当下,感受到不真切感。或者,还是如李商隐的诗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在终于达到一种情境以后,我只感受到幻影般的不真实感。即使对方记得,也与你共享了这种情境。
我总在那时选择沉默,只静静地观察对方的反应,不敢有进一步的交流。
人,是一座孤岛。
人,选择了做一座孤岛。
我也曾受弗洛姆蛊惑,而相信沟通—表达—信任—爱,最后得到的,无非是无法满足后加倍的愤怒。以致我再也不想去尝试。
爱,有许许多多的形态。我只对最后一种怀有信心,就是如彩票中奖般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