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耗子爬进家门

城市里榆钱无人采收，一周多后化为干荚，零落地上，被大风吹进屋中，随手用塑料袋拢集，摸到暗处一个软软的东西，拈起看，是只七八厘米的小黑老鼠。就要死了。汗湿毛发零乱，吃一惊，第一想，是无法处决它，没有杀掉它本事。第二想，无法怜悯它，不会照顾它痊愈。

把它放进袋子里，上面加覆一层袋子，等出门丢到公共垃圾站桶里，耗子变得安静无息，又想，丢到大桶中会被其他垃圾压死，丢到外面，被看到，会被处决得更惨？慢慢吃肥美的食物，想：我有充足食物储备，给猫备了奶粉和水，给晚间来打卡的咪以宠爱的梳理照顾。为何不随便让老鼠分占我一点吃不完、有时变质丢掉的食物？

有痛经的人，发起来大汗浸透衣物和头发，当然知道耗子有多痛。大约经常在地下污水中穿行，得的鼠疫等病菌，或被药到了。它爬进我家，因为这里安静隐蔽？是经常接待猫猫狗狗，摆出一副动物之友架式，家里猫粮食水，已被耗子家族享用多时？算它们的冬牧场，本是它们眼中的领地？或床下耗子洞是交通道路，它不过回家路上爬不动了而已？

为什么我和老猫腻歪，却无半点仁爱之心分给这耗子？因为猫美，抱着开心？有实用？耗子有害、脏、象征不卫生和病毒传播等恐怖？按众生平等的想法，它是一个被生出来的小命，阿咪也是。为什么祝老年阿咪元气爆表，本来已活过许多猫的平均寿命多年，还希望她永远这么活下去，却不愿幼年小耗子在身边多活一阵？让它到垃圾站里听天由命去。我的心，也是实用主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