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一个平和的周一早晨。大脑不情愿地存储有关穿上校服、梳头、洗脸、刷牙和吞咽早餐的记忆，再在一周后迫不及待地将其模糊，最终用空白填充。我站在门前，看着手表上的指针缓慢地跳着格。今天起得太早了。

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从前没被闹铃叫醒的自己。想到这里不禁又为起早而感到得意。分针指向七的那一刻，我将平和地踏出这扇门，走完那一段不太平整的路，带着平稳的呼吸抵达教室。

不属于我的脚步声却在此时停在我的门前。我屏住呼吸，但身体未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静止，向后退了一步才求得与书包重力的平衡。今天不该带上那本小说的。

分针在七上暂留，随时准备着下一次跳跃。我深吸一口气，握住了把手。紧跟其后的是三声极其微弱的、来自指甲而非指关节的敲门声。之前的害怕逐渐消散，余下害羞。我打开了门。

秒针跳跃一格。我看见了自己。校服上是相同的褶皱，书包里是相同的重量，眼神里是相同的渴求。唯一的不同是，她站在门外的阳光里，我站在门内的阴暗处。她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我又一次向后退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她提问时的细微动作滴落在我们的镜面上，漫开涟漪。

我不知道分针跳跃了几个阿拉伯数字。我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写有我名字的纸，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