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要和小男孩谈恋爱
有个不太熟的老实同事,不长眼地问:“潘曦,你会不会也很爱去酒吧?”潘曦一时间缓不过劲,没反应出这句话什么意思,小树却开口抢白:“你的意思是潘曦不是好女孩啰!”
一
“1、2、3、4、5……好了,我给你留8根,我还剩4根。”小树把一堆中南海1.0的烟卷摆在小树的桌子上,补上一句例行的废话:“你少抽一点烟嘛。”
“那你还天天给我留烟!”潘曦头也没抬,继续对着手上的资料记笔记。
“少抽一点!先走啦,白白!”
“白白白白!”潘曦随便挥了一下手。
潘曦是公司企划部的文案总监,小树是小设计师,两个人不在一个项目组,却结下了梁子。具体说起来,潘曦觉得是那一次在公司防火楼梯里抽烟的事情。在防火梯里抽烟的,只有潘曦一个女孩子。有个不太熟的老实同事,不长眼地问:“潘曦,你会不会也很爱去酒吧?”
潘曦一时间缓不过劲,没反应出这句话什么意思,小树却开口抢白了:“你的意思是潘曦不是好女孩啰!”
真不知道是该感激他还是好好锤他一顿,潘曦分辨了很久。小树到底是在诚心要让她不痛快?还是真心要维护她。是无论如何,他这么一说,把别人战战兢兢的试探坐实,成了莫名其妙又明明白白的恶意之词,关键是,潘曦感到尴尬,却已经没有余地发言了。先不论去酒吧坏不坏,去不去、去多少,潘曦都成坏女孩!还想不出怎么反驳!真是太堵心啦!
小男孩就是这样——潘曦下了个结论:可千万别跟小男孩谈恋爱,气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虽然潘曦有了结论,但是小树完全心无芥蒂。下班时小树如果比潘曦走得早,总会绕过来问问潘曦还有烟没有。然后把自己的分出一些放在潘曦桌子上。潘曦总是走得很晚,企划部的文案长期缺人,两年来,潘曦的空闲一直不多。她其实经常是个光杆司令,一个人负责七个项目的文案工作。设计部的活开始在文案之后,潘曦都是很负责地尽量早一些交稿,好给设计部多留点时间。也因为这样,潘曦和小树加班的时间不太同步。往往潘曦加得死去活来时,小树正闲着等稿子。
这时正是春天,小树说:『诶,外面天气很好,你要不要出去吃完饭再回来加班啊?』『不去!你快走吧!』潘曦说。
她是个急性子,手上有事就必须一口气办完。楼下的兰州拉面只要听潘曦说一个『喂』,就可以挂电话,过一会儿就把潘曦要的小份牛肉刀削面加辣送上来了。潘曦的夜生活十分不丰富,不是在公司对着电脑,就是在家对着电脑。反正回家一个样,她也就总是加班最晚的人。其实也不都是在加班,她只是懒得走。
二
没过多久,公司要重新装修。把所有员工都发出去搞户外拓展训练。
潘曦万般无奈。对潘曦来说,拓展训练就是一场大型的羞耻play。平日里不太熟的同事,被培训师有意无意地按适龄分组到一起。在整个拓展训练里各种拉手,闭眼探索根本就没有任何危险的场地,时不时探手到彼此不该接触的地方,年纪大点脸皮厚点的也趁机说点不该说的,做点不该做的。太羞耻。作为年纪不上不下的潘曦,既不想做一个随便跟男人开下流玩笑的妇女,也不想做声娇体柔的青葱少女,但这种类型在羞耻play里该怎么表现,潘曦也有点吃不准。大概,在同事的心目中,潘曦的定位也是这么模糊。不知道这是不是潘曦27岁正当时,却没有男朋友的原因。
羞耻play进行到第七天的时候,一个调皮同事在池塘边,用手拢成话筒对着远方喊:“老板!不能再装修了!再一个星期这边孩子就要生出来啦!”
这不是没有依据的。各个小帮派已然形成,各部门往来不多的同事,似乎在这离公司也才30公里的地方重新认识了彼此,白天活动时已经有了一些固定搭配,晚上,人工制作成的各种流水小桥上,芦苇丛里,甚至宿舍楼背后,已经有两个两个的人在喁喁细语,女同事出去的时候洗一遍澡,过一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还要洗一遍澡。潘曦也不是不合群,但一周以来,都没好气地盼着这些暧昧的训练赶紧结束。直到被分到和小树一组的那一天,潘曦才有点明白,大家都尝到了什么甜头。
这一天的项目是高空走钢丝,两个人分别从两头走到中间,下面还有一个人拉住上面那人的安全带。潘曦被分到和小树一组,小树的任务先是帮潘曦拉住安全带。这又是拓展训练里的一样羞耻设计。一个人在上面走,一个人在下面拉,拉得太紧或太松都会把上面的人拉倒,又要跟着钢丝上的人一起走动,这就需得两人充分配合,形成一种不可名状的牵绊之感。
潘曦在铁架上做准备,想着那个小孩儿能行吗?在高空中看小树,他看起来更像个小孩了。这么想着潘曦担心地又看向小树。小树已经把住绳子,整个身体向后弓起,绷得像一张满弦的弓一样,全神贯注地望着潘曦。小树不算多帅,但是眼睛很黑。即使潘曦看向他,他也连眼睛都没眨。其他同事做这个训练时,也不是不专注,但是总会有些嬉闹。何况潘曦根本就还没有出发,不用这样严阵以待。像小树这样认真样子的人,大概就这一个,潘曦不禁心里一跳。
下一个环节,是潘曦和小树从两头走向中间。远远地,看着小树伸开双臂慢慢走过来,潘曦发现自己非常希望快点接近小树,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一定是因为在这高处真的有不安全感,一定是因为同事们整天散发的荷尔蒙多少也传染到了潘曦,也或者只是因为这些所谓的训练太无聊了。潘曦不想要那种念头留在脑海,赶紧想了些别的乱七八糟的,想把那种希望赶出去,专心的一步一步向前蹭。
这个钢丝还是有一定的弹性,一个人走的时候基本能绷到平直,两个人走,重量越来越向中间集中时,钢丝的中部就向下沉,在上面的人也会因此有一点小小的滑动。潘曦和小树就遇到了这个情况。在最后一刻,两个人因为脚下的一点滑动晃了起来。潘曦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再稳定,似乎是要歪向大地,不自觉惊叫出了声,小树也在晃,却伸出双手弓起背,把潘曦紧紧搂在怀中。两个人前前后后晃了好几秒才稳住。潘曦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小树拍了拍她的背。潘曦抬起头看他,小树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背。
危险是不会有真正的危险,但是那一瞬间,小树像个大男人一样,把潘曦的惊惶和盼望都包裹住了。尽管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人认真起哄。毕竟这些训练里,这种接触还蛮常见的。只有潘曦自己知道,那应该是和一般的配合不太一样的,一个真正的拥抱。
三
拓展训练回来之后,潘曦感觉自己对小树有些异样的情愫。可是一离开有水有树,同住同寝的环境,似乎同事们都毫不费力地回到了普通状态,那些跨部门本来打得火热的同事,甚至一回到公司就显得很不熟,见面也只是点点头就过去了。潘曦大为不解。那是那些在拓展基地的小径一同散步,在池塘边的分吃面包的同事吗?在拓展基地的那些亲热劲儿算什么?算擦边偷情吗?
潘曦常觉得小树是个小孩,但有的时候,她自己也会觉得,有一些人好成人,成人到做事的许多方式,潘曦还是远远看不懂。
小树和潘曦密切了不少。甚至有一次潘曦上班,在楼梯上鞋带散了,小树从后面追上来拦住潘曦:“你怎么不会系鞋带啊?”说着就自然地蹲下来,把潘曦的鞋带系上了。
潘曦觉得心里挺甜的,虽然他们在那边也没有什么亲热的行为,回来也没有过什么明确的表示,她还是觉得心里有底。毕竟日子还长,还有许多的时间可以彼此认识。回来之后,潘曦开始留意小树了。
小树好像真的是个特别的男孩。午饭时在食堂排队,那些女生撒娇插队,小树也不翻脸也不谄媚,有时会让一让,也有时会挡一挡。由着那些女生撒娇卖萌,潘曦不喜欢,但是如果飞扬跋扈一点也不绅士的话,潘曦也不喜欢,但是小树的表现,真是让潘曦心里喜爱。
小树每周还会给通讯录里的一串朋友挨个儿打个电话问候。这让潘曦很惊讶。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呢,愿意花这么多时间精力和朋友联络感情,说一些没必要没用处的话。这和实用的潘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潘曦连家里都不怎么打电话。她总觉得没话可说,但小树就能在电话里闲聊。说闲话,是小树的一大特点。
这样的话,也许在一起不会无聊吧?我可受不了跟我自己一样的人在一起啊,两个人干巴巴的,只说有用的话,也是很可怕的。潘曦偷偷这么想着。
上班时,潘曦开始喊小树一起休息一下。也就是一起去抽根烟。但单独去潘曦不太敢,总要再喊上两个人,大家闹一闹。
这一天,防火通道里熙熙攘攘,好多人都出来抽烟。小树,潘曦,还有公司最爱八卦的两个男同事被挤到一起。能在工作时间出来溜一会儿号,气氛总是愉快得很。加上有八卦的同事在,总有人会打听着这家的房子装修如何,那家的孩子如何。这种环境对于单身的同事总隐含着危险。果然,一个叫阿强的八卦同事转向小树:小树,你怎么没交个女朋友?你说实话,是不是喜欢潘曦?
潘曦呆住了。心跳了起来,这件事会这样被捅破吗?潘曦措手不及,只好看向小树。
小树的脸一下变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怎么配得上潘曦!
潘曦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只得和其他人一起哄笑起来。一笑,事情就过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潘曦觉得,这一半是个表白,一半是个拒绝。潘曦心里没那么有准儿了。
四
过了一段时间,公司团建吃烧烤,老板也在。老板一般是不参加这种烧烤式团建的,大家想要随意一些,有老板在多少总会有些不自在。小树在席上显得很可爱,他也没去跟老板敬酒,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吹着牛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也不冷脸倨傲不搭理人。小树自己拎着一串烤韭菜,说:“今天我想用一根韭菜配一杯啤酒!”然后就自己玩了起来。美滋滋地吃一根韭菜,就笑眯眯地拿着杯子找人碰一下,喝一些酒。
老男人们喝着喝着就开始讨论女人的话题,比较起来,小树实在是太可爱了。潘曦不想再呆。她突然灵机一动,连喝了几杯。过了一会儿,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要先走了,脚下一个小趔趄,她扶住小树的肩膀。
老板站起来:“潘曦?没大吧?自己回去能行吗?”
“没事的,我没喝多少。”潘曦又晃了一下。这次小树也站了起来,伸出手作势要扶潘曦。
“我看还是有点大,不然小树送一下潘曦吧,车费明天找我报。”老板说。
“不用了,”潘曦扶住头,往小树身上靠了点,做出略微有点睁不开眼的样子,又说:“站起来才发现好像是挺晕的呢。”
“别逞强了,小树送一下!”老板下了命令。
潘曦心里得意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第二天,潘曦的好朋友死党文文听到这里时哈哈大笑,说潘曦高兴得太早。
她买了一堆零食来找潘曦八卦昨晚的情况。“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个人有一嘴没一嘴地聊着天。潘曦用一种“好笑的糗事”的语气,把昨晚的情形跟文文讲了一遍。
小树把潘曦送到家以后,潘曦装作晕头转向的样子,说要去洗个澡,一身烧烤和酒味很不舒服。洗完澡出来,潘曦只裹了一条浴巾就倒在床上了。潘曦不算醉,但也真的有些醉了,不然没法有这种大胆的灵感。小树一路上扶着她,她突然感觉很好,就想,和小树试试肌肤相亲。
“真的帮你把滑下来的浴巾又搭回去啊?”文文又问一遍。
“是啊!”潘曦大喊。
文文笑翻过去,“我认为他这是对你完全的否定!”她脆生生地说。
潘曦洗完澡出来真的晕了,就任由浴巾松松地裹住自己。她听到小树似乎要走,就轻轻翻个身,迷迷糊糊地说:“想喝水……”
小树又走了回来,轻手轻脚倒水,扶着潘曦坐起来喝了几口,潘曦又倒下去。
有几分演,几分真,潘曦自己也分不清了。她记得自己拍了拍身边的床,说:“小树,你也来睡。”小树依稀说:“你别管我,好好休息。”
潘曦又动了一下,背对着小树,感觉到浴巾滑了下来。这下是个光溜溜的背对着小树了。“我的背是我最漂亮的地方。”潘曦想。这一瞬间,潘曦似乎清醒了,全身心地等待发生一点什么。
小树就坐在床边,他似乎有那么一会儿屏住了呼吸。潘曦几乎也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潘曦的后面有一点悉悉簌簌的声音,然后,潘曦感觉到,小树把她背后滑下去的浴巾,又搭了回去。
那一瞬间潘曦心凉了半截。这个傻瓜是不明白吗?
再然后,小树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而潘曦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真的慢慢睡着了。
“你可记着吧,这就是对你完全的否定。”文文又重复了一遍她的结论。
“妈的,那些有情有义的流氓都到哪儿去了!”潘曦也闹。
“现在就是一个君子横行的年代。”文文大大咧咧地说。
五
我知道了,你并不喜欢我对吧?潘曦心里默想着,其实有些伤感,但又没什么理由太伤感。又不能算失恋,显然他们并没有恋爱起来。小树做得很好,大家还是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当同事,当朋友,当比较好的朋友,甚至,跨过这一夜,两个人差不多当上了兄弟。大家再也不提这一夜,就好像这是一个同事送另一个同事回家的普通一夜一样,不必再提。
过完春节回来,潘曦没有见到小树。设计总监带着小树一起辞职,去了郑州。设计总监在郑州创业,带上他最得力的手下一起走了。之前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还保持着一点微弱的联系,潘曦能听到一点小树的消息,小树升职了,小树工资翻了好几番,小树在那边做的项目做得很不错,小树开了一个网店,小树恋爱了,结婚了。
一年的时间,这些消息就一一传来。过去和小树的点点滴滴,仿佛都成了前尘往事。潘曦和阿强传看小树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小树胖了一点,造型师给设计了一个英伦范儿的条纹西装造型,意外地适合并不是很帅的小树。显得非常有精神,并且非常稳重。潘曦突然想,小树果然是个很有潜力的男孩子啊,离开原来的东家就放飞了,发展得很好,又这么快就有了女朋友准备结婚,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只是,她还悄悄地想:所以你真的不喜欢我,不然不会这么快就结婚吧?
潘曦也不是个老大难。没过多久,潘曦也开始恋爱,年纪也不小了,又顺理成章的开始操办婚事。
结婚的前一夜,潘曦接到小树的电话。潘曦不记得自己通知过小树,但小树在电话里说:“恭喜你呀。你有人照顾,我就放心了。你就是缺一个人照顾你。”
潘曦隐约嗅到一点感情,又感觉到一丝恼怒。这算什么呢?大概是小树例行的“给朋友们时不时打个电话”的习惯吧。大概小树给朋友们打电话就是这样说话的吧。在准备婚礼的潘曦,把这个电话甩到脑后,不再去想。
在潘曦短暂痛苦的婚姻中,她也几乎没有想起过小树。毕竟,小树只是一棵小树。而且,想又有什么用呢。人生中擦肩而过的人和事,数不胜数。潘曦不是一个回头看的人,她也不敢看,不去看自己经历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这样才能鼓起勇气向前走。小树就像她人生中的许多“闲话”一样,被她一股脑塞进了心里一个不开锁的房间。那里没人会来,也没人惦记,是潘曦生命的故纸堆。
阿强结婚时,潘曦已经办完了离婚手续。听说小树也会赶来参加阿强的婚礼,潘曦的心中没有泛起太大的涟漪。说小树来这一趟不容易,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请个假很难。终于脱离了那段痛苦的婚姻,潘曦想透透气,见见老朋友,找回一点活力。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这几年潘曦都没有见过什么朋友,这也是她第一次再以自己的身份,回到和原先最接近的社交生活中。
阿强的婚礼办的特别盛大,他和女朋友长跑了八年,终于有了个交代,阿强这几年也赚了一些钱,可以办得像样一些。那是在草坪上布置的一场彩虹色婚礼,整个草坪都用彩虹色的伞做装点,每个来宾都得到了一朵彩虹色的绸缎做的胸花。草坪上的拱门也是彩虹样式,到处都系着彩虹色的氢气球。潘曦也被要求穿色彩鲜艳的小礼服,鸡尾酒也都是彩色的。时值夏末,秋意已起,微风习习。每一个人都说着,笑着,就像大家都未曾经历过什么挣扎。潘曦在这梦幻般的婚礼上,感到有些恍惚。自己的婚礼还历历在目,瞬间又是孑然一身。夜色渐渐降下来,阿强的司仪在指挥开灯。草坪上的灯瞬间亮起来,有两排依次亮起,通向彩虹的拱门,阿强挽着他的新娘在柔柔地闪着温柔光线的彩虹下出现,沿着两排白灯缓缓走起,走在两侧的来宾中间。潘曦使劲地鼓着掌,眼睛有些湿润了。
新郎和新娘交换完戒指后,顶空放起了礼花。潘曦在礼花炸开时,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她看到了对面的小树。小树的脸被礼花照亮了,他是除了潘曦之外,唯一一个没有看烟火的人。他凝视着潘曦,眼睛里也有泪。
“那天,我伸出手想摸摸你。想了又想,最后只敢帮你搭上浴巾。”小树走到潘曦的身边,说了一句话。
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必再说。一生已经过去,她想要的答案只是爱过。
潘曦望着小树,眼泪热热地滚了下来。礼花一个接一个地放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人们一起看向天空,欢呼、喝酒,庆祝着一对新人的新生活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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