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读野狐岭,西部的羊驼会。
忽然,传来一阵哄笑声。原来,一群人围了驴二爷,要他唱小调,好些人也在起哄。一个瞎贤用三弦子伴奏一阵,驴二爷扯了嗓门唱起来:
娶了个大老婆,嘴上开豁豁,
打发她去吹灯,倒把那灯吹灭。
世上的那个穷人多,谁像我牧童哥?
众人大笑。大嘴歌介绍说,这曲儿,叫≤小放牛≥。后来,我也爱听这。那牧童,几乎遭遇了世上所有的不幸,但他仍戏谑人生,不改其乐,那精神,很合我脾胃。
买了个羊皮袄,虮子虱子多,
揣了个黑馍馍,虮虱垫了窝。
世上的那个穷人多,谁像我牧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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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瞎贤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来——
那山珍海味我吃它干啥?喝米汤不怕塞了牙巴;
那绫罗绸缎我穿它干啥?穿丝丝挂缕缕风流潇洒;
那白玉牙床我睡它干啥?打地铺不怕摔坏娃娃;
那高楼大厦我住它干啥?卧草棚不怕地震打瓦;
那高头大马我骑它干啥?一根打狗棍拄遍千家;
那朝代我该它干啥?赶走了一个乌龟,又来了一个王八……
大嘴哥叹到:“那瞎贤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人呀,知足了,才常乐。”我虽也羡慕瞎贤唱辞中的逍遥,嘴里却说:“路不平,众人铲,你也不干啥,他也不干啥,由了恶人作恶,那天下人还有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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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报仇,驴二爷却很少露面。他定然闻到了啥味道,就待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但这世上,哪有真正安全的地方,无论是马家堡子,还是他在岭南的碉楼。虽然驴二爷建的碉楼很安全,但也保不了他的命。百十年后,你到了那个地方,发现那所在,虽成了当地的文物,但已经不住不了人了,墙皮已剥落,岁月和岭南特有的潮湿,已将那碉楼腐蚀得破烂不堪。那高大的院墙也成了对坚固的另一种讽刺。是的,无论你建多结实得碉楼,也躲不过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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