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宫石窟：和你贴心的流浪

早上从平凉起了个大早，六点坐上开往泾川的火车7542次，票价不贵，才4元。不过连续奔波，确实十分困倦。这火车属于我非常喜欢的绿皮车，人少，见站就停靠，而且还是十分小的站点。独自依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看着每到一站，行色匆匆的人们。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恍惚间，自己就在流浪一般。是的，心在流浪，流浪于山山水水，流浪在石窟佛洞中，放逐自己的青春，流浪自己的梦想。 这恐怕才是旅途中最大的快乐与意义。 穿越红尘的 悲欢惆怅 和你贴心的 流浪 刺透遍野的 青山和荒凉 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无论是翻越须弥山的高山草甸，还是长途跋涉只为看一眼南北石窟寺，或是在王母宫石窟前泪眼婆娑……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 我愿意带着这种爱，一直去流浪。

王母宫石窟, 位于泾川县城西二里泾河与汭河交汇处的山上, 山虽不大，名气却不小，山曰“回山”，山上有宫，是为王母宫，相传为西王母降生地、发祥地和其祖庙所在地。 而山崖之处今存一大窟, 在《泾州志》中称为“大佛洞”。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石窟定名为“王母宫石窟”其实与西王母并无太大的关系，大概是因为窟位于王母宫下，故而名之。 泾州自周、秦以来就是中原地区通达西北的要道, 也是丝绸之路东段靠近古都长安的重要站口, 历代皆为边陲重镇。传说公元前十世纪, 周穆王西游与西王母在此地相会。当时的泾州一带, 属于周王朝辖地边缘, 居住着被称为“ 犬戎” 的少数民族, 所以, 西王母很可能是当时西北地区母系氏族部落的一个酋长。在古史传说中, 西王母“ 如人虎齿，蓬发戴胜”(《穆天子传》)。两汉时期, 儒学与道教巫术原始神话传说相结合, 把西王母尊为能致人长生不死的神仙, 在天界中地位越来越高。汉代山东、四川等地壁画与画像石、砖中, 都有被神化了的西王母形象。但是, 今王母宫没有留下西王母造像, 乃是佛教造像, 可见南北朝时期佛教势力之大, 连西王母也要受到排挤。

大佛洞高约11 米, 宽14 米, 深11米。为中心塔柱式。塔柱顶部及其北面上部和山石相接, 四面各造佛龛, 东大龛是释迦、多宝说法像，保存较为完整。佛的形象古朴健壮, 面部微露笑容, 鼻梁高直, 类似云冈早期造像。中心塔柱各面龛及洞窟各面壁上, 全为石刻造像及装饰, 有驮着宝塔的白象、千佛、力士、众菩萨等形象, 规模宏大, 装饰华丽。 由窟型和造像风格看, 都是北魏样式。由于缺少文字记载, 确凿的开窟年代和开窟人,还是个谜, 只能依据窟型和造像风格大致估计。中心塔柱式窟型, 在敦煌、云冈均有遗存, 云冈第六窟是其代表。而大佛洞无论窟型、规模、造像及装饰方面, 都与云冈第六窟非常类似,都是方形大塔柱式; 塔柱四面均设大龛, 一面雕释迦、多宝二坐像。大佛洞面积约170平方米, 云冈第六窟面积亦约170平方米, 只是大佛洞残毁严重, 也不及云冈精细。云冈石窟是由当时北魏的最高统治者——皇室修建的。所以，能够主持开凿大佛洞的, 当属北魏王公贵族。 而究竟是谁修建的呢？历来学者尚无定论。有学者认为是宣武灵皇后胡承华。也有学者根据北宋赵明诚所撰《金石录》的题跋部分有“后魏化政寺石窟铭”一条，推断为时任泾州刺史的抱嶷。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或许这些推论只能成一家之言。 不过，基于形制和造像风格，王母宫石窟应与云冈第六窟开凿于同一时期，这一点应当可信。一般的认为, 云冈第六窟开凿于孝文帝都平城的后期, 约相当于公元5世纪90年代。那么，因而推测王母宫石窟可能创建于孝文帝太和末年宣武帝景明、正始、永平之际，也应该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来到王母宫石窟，还有一碑，不得不看。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南石窟寺之碑》，图如上所示，录文如下： 夫玄猷沖囧而繁霞塵其暉。冥淵澄鏡而綺波或其□。□□□□□□（於）俗□。□□□□□□□□。使三有紛離。六塵囂蘙。輪迴幽塗。迷趣靡返者也。是以至覺垂悲。拯彼沈溺。闡三□□□□。□□□（火）宅。乘湛一之維則。騰□於妙境。正夕暉□日之旦。大千矚常樂之□。□風□□。□□□□□□□若不遷之訓。周誨於昏明。萬化無虧之範。永播於幽顯。通塞歸乎（有）（緣）。（行）（藏）（盛）□□□。□□□□□皇帝陛下。聖契潛通。應期纂曆。道氣籠三才之經。至德蓋五常之緯。啟唐□□魏□□□□□□□五教遐融。禮風遠制。慈導開章。真宗顯誥。戒網羈乎有心。政□變乎□□。彼岸□□□□。□□□□於茲將濟矣。自惟鴻源帝鄉。庇鄰雲液。議蹤翼親。論疇懿胕。榮要山河。連基齊晉。遂得□□□□□金於雲階。斑爵五等。垂玉於丹墀。內備幃幄。外委霜絨。專節戎場。闢土之效未申。耀威□□。□□□志靡建。豈謂乾蔭雲敷。皇澤雨灑。沖旨徧加。春華交暎。勢均兩嶽。曜軒三蕃。列土□□。□□□□。□崇海量。介焉罔酬。遂尋案經教。追訪法圖。冥福起於顯誓。鴻報發於涓心。悟尋訓旨。建□□□□□厥涇陽。簡茲名埠。重巒煙蔚。景氣之初交。川流泱瀁。鮮榮之後暢。飛峭合霄。玄崖吐液。□□□□□峙。冥造之形。風水蕭散。嗂韻之勢。命匠呈奇。競工開剖。積節移年。營構乃就。圖雙林之遺□。□□□于玄堂。規往聖之鴻質。則巍嶷於□室。群像垂霄囧之朗。眾□表珠光之鮮。暉暉焉若（分）□之□□ 。岌岌焉如踴出之應法機。又構以房館。建之堂（閣）。藻潔渟津。蔭□殊例。靜宇禪區。眾□□□□□。窮微之僧。近跧通寂之儁。謶塵□裨乎治端。豪績瑍乎不朽。刊銘乎（庭）。遂興頌曰：攸攸冥造。寥寥太虛。動以應有。靜以照無。穹經垂像，厚化亦敷。囂□紛蘙。道隱昏途。道（經）□□。□□四色。俗流競波。愛根爭殖。迴往幽衢。沈淪邪或，聖覺匪運。真圖□（測）。至哉大覺。持暢靈（姿）。□□□□（廓）茲聖維。大千被化。幽境蒙暉。潛神吐曜。應我皇機。聖皇玄感。（協）揚（治）猷。道液垂津。冥（被）□□。□□九區。慧鏡長（幽）。三乘既駕。六（度）（斯）流。湌沐法膏。藻心道津。鴻源流衍。是近是親。均（感）遐舊。□□□□。□躬罔報。建斯嘉因。重阿疊巘。蔚映陽川。邃戶飛窗。翠錯暉妍。雙（玆）運矣。遺儀更鮮。□□□□。□□永證 一 大魏永平三年。歲在庚寅。四月壬寅朔。十四日乙卯。使持節都督涇州諸軍事。平西將軍□□涇□州刺史。安武縣開國男奚康生造。 当然，这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最后这段记载。这段记载，为南北石窟寺的修建者为奚康生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魏书》记载, 永平二年正月，“泾州沙门刘惠汪聚众反, 诏华州刺使奚康生讨之” 。 奚康生是北魏朝廷以勇猛著称的具有北方民族性格的大将军, 他自年青时随军出征, 为巩固北魏政权积下赫赫战功。《魏书》说他性格粗莽残暴，“多所杀戳, 而乃信向佛道, 数舍其居室以立寺塔。凡历四州, 皆有建置”。可见,奚康生乃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佛教徒, 他乞求佛来替他洗刷罪恶的血迹, 也需要用敬佛来为自己辩护以换取民心。 野蛮残酷的镇压手段与佛教“ 普救众生” 的所谓仁慈心肠就这样奇妙地结为一体——这也恰恰代表着以强悍尚武著称的北方部族上层统治阶级的典型特征。 就在奚康生镇压刘惠汪起事的这一年, 他兼任泾州刺使并开始修建南、北石窟寺。

上图就是南石窟寺的照片。很遗憾，我赶到的时候，正赶上大修，里面脚手架林立，无从拍照。故而借群友贾非图一张。在次存图留下个念想，只待再访。 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 无数次的流浪，终会再次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