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姥爷
姨姥爷是我姨姥姥的丈夫,我只有一个姨姥姥,所以他是我唯一的姨姥爷。 每次姨姥爷来姥姥家,全家一到晚上就开始打麻将,热闹的像红楼梦里的宁国府元宵灯会。每个人都兴奋的把脸涨得通红,麻将上桌好像要开启一个新的娱乐时代。 小时候,他来我家做客,吃早饭的时候,他把鸡蛋摁在桌子上轻轻揉了几下,然后就像削苹果一样把鸡蛋皮整齐的扯了下来,他得意的展示完,把剥好的鸡蛋递给我,然后又拿起一个鸡蛋表演了一遍,这才放到自己嘴巴里。 有一次,五六岁的我和他从公园游玩后做公交车回家,有个小偷从后面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摸来摸去,他竟然无动于衷。下车后,姥姥姥爷知道这事儿都笑话他,他却说“没事儿,反正里面放的也不是钱,是你家果果在公园摘的野花。” 再后来,过了很多年,听说他得老年痴呆症,姨姥姥整天照顾他。他有时清醒,有时不清醒。 去年,姨姥爷去世了。姨姥姥像被禁锢多年终获自由的鸟儿一样,八十多岁游了好几个城市。 岁月,轻飘飘的来 岁月,又轻飘飘的走 当城市拆迁改造,人事已新陈代谢,曾经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无迹可寻,唯有点滴感受永留心间,那是曾经活过的证明。 放下手中的照片,一抬头,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仿佛谁都不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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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童 赞了这篇日记 2019-11-23 20:1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