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一只啄木鸟
我在美讀研時有一段日子特別痛苦:作為一名打小討厭政治課、因為“政論”而抵觸國內考研的這麼一位政治意識淡薄的我,卻在讀到國外大牛研究中國的專著時,不停地感受到心裡那個被灌輸十幾年“愛國教育”的“紅”孩兒站了起來,憤怒地搖晃著腦抗議著:“這不可能!這是歧視!這是‘莫須有’的罪名!你們根本不了解我們!”然後歷經了兩年的“洗腦”與“反洗腦”之後的我並沒有被“帝國主義”“收買”,而是告誡自己,可以聽“公說”、聽“婆說”,但一個都不能信!懷疑!再懷疑!即使“懷疑”帶來的不確定性讓我那麼的不舒服,也比被騙的舒服強!所以我對即使如入選普利策獎的Age of Ambition也毫不留情地揮揮手,只因為他開篇的那些情景描寫太戲劇化,讓我一眼“識破”了“帝國主義的亡我之心”。直到我在許知遠的《極權的誘惑》里讀到了相似的內容,我才驚覺,原來離自己生活遠的而聽起來不可思議的事實真真正正的存在著。大概是因為許是“one of us”,他發出的“噪音”可以輕易讓我放下對“帝國主義意識形態”無法放下的防禦。我細細品讀了他說的每一句話,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錯過任何的精彩。我不得不fight against想要highlight的衝動,因爲我發現如果一旦這樣做,整本書要被highlight一大半。看他的文章,我覺得很傷心,但又很過瘾。是那種被他人理解自己痛苦的反應。你能感受他作爲一名記者的敏銳,作爲公知的恨鐵不成鋼的悲憤。他就像他所定義的“真正的作家與知識分子”那樣,“把那些人們只朦胧感受到卻說不清的東西指出來”、“幫助人們恢複記憶,讓人面對不安的過往與現實”。他書中鞭笞批判的主旋律非常對我的胃口,因爲我也是深信內省比歸咎外因要有效地多。我激動得想上豆瓣來給個六顆星,卻發現不能評論,維基上也說他的書被禁止在國內出版。我突然間意識到國內稀薄的空氣指的不只是霧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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