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学校竞赛平面集》全书中译文

2015年末，“瑞士竞赛平面合集”的第三本出版，这次的主题是中小学校（第一本的主题是住宅，第二本的主题是老年公寓）。此丛书为瑞士德语区最受欢迎的竞赛方案合集。灰色字由译者撰写，黑色字为原文翻译。配图由译者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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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前言
学校建筑的演化
01. 北苏黎世教学中心（Birch），苏黎世
02. Leutschenbach新教学楼，苏黎世
03. Hirzenbach学校扩建，伯尔尼
04. Schönenwegen小学扩建，圣加仑
05. Laufen小学扩建和新建，巴塞尔
06. Gerhalde小学体育馆翻新和新建，圣加仑
07. Brünnen新建中学，伯尔尼
08. Blunmenfeld新教学楼，苏黎世
09. St.Leonhard小学体育馆翻新和新建，圣加仑
10. Therwil新小学，幼儿园，体育馆综合体，巴塞尔
11. Allschwil新建小学，巴塞尔
12. Riethüsli小学新教学楼，圣加仑
13. Sandgruben新建中学和体育馆，巴塞尔
14. Manel中学全面翻新和扩建，伯尔尼
15. Erlenmatt新建小学和体育馆，巴塞尔
16. Schoren新建小学，巴塞尔
17. Kirchenfeld中学全面翻新和扩建，伯尔尼
18. Muttenz新建小学和体育馆，巴塞尔
19. Oberwil Sägestrasse新建学校，巴塞尔
20. Stapfenacker中学全面翻新和扩建，伯尔尼
21. Laufen中学替代建筑，巴塞尔
22. Schauenberg替代校舍，巴塞尔
23. Wasgenring小学扩建，巴塞尔
24. Länggasse/Depotsrasse新建学校，伯尔尼
25. Kleefeld中学替代建筑，伯尔尼
26. Hofacker学校扩建，苏黎世
27. Marzili中学扩建，伯尔尼
28. Tannenbrunn中学替代建筑，巴塞尔
29. Müchenstein高中扩建，巴塞尔
30. Pestalozzi中学扩建，伯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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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笔者：Roderick Hönig，Hochparterre杂志编辑（建筑竞赛文章专业专稿人）
Laure Nashed：ETH建筑系gta建筑历史与理论研究员
在过去的十年里，瑞士经历了学校建筑的高速增长，而且这个过程还在持续。苏黎世市到2019年将会增加10％的学生，市政府计划投资五亿瑞郎（33亿人民币），新建七所学校来适应学生的增加。与此同时，巴塞尔市也计划投资八亿瑞郎（50亿人民币）来支持学校扩建。瑞士学校的增长不仅仅表现在学生数量上，也反应在人均使用面积上：自60年代以来，瑞士学生的人均使用面积已经增加为原来的三倍。班级将会更小，教室将会更大，小组空间以及教学组团也将随之跟进。
学校规范和教育思路的不断变化，学生和人均面积的增长等等引起了关于学校建筑的持续讨论。第三本的“平面合集”试图通过纪录瑞士德语区从2001年开始的三十个学校竞标来展示这些讨论。就像在其他两本里所展示出的反思与批判。书中所展示的方案，既包括中标设计，也包括参与竞赛的其他方案。几乎所有的事务所都提供了方案图纸。
那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学校平面集》其实是众多学校平面宝库中的一条线索，它是面向实践的，但也是期望激发未来建筑师和甲方对于学校建筑的关注。
作为推动者和顾问，Werk, Bau + Wohnen杂志的主编Daniel Kurz先生帮助归纳了和评论了近些年来学校建筑的发展历程。他的论文描绘和纪录了学校竞赛的背景以及背后暗藏的要求，例如多变的教学日程，现代的课程形式等等。
竞赛的挑选准则是基于（与以下单位的）合作。本书联合了伯尔尼建设局，巴塞尔乡村州教育文化体育及建设局，巴塞尔城市建设局，苏黎世建设局，以及圣加仑建设局。这五个合作伙伴在审批及经济上给了本书极大支持。另外，瑞士的竞赛研究基金会（Schweizer Stiftung Forschung Planungswettbewerbe ）再一次资助了本书的出版。该基金会致力于收集和研究瑞士以及周边国家的建筑和工程竞赛，它们运营了Konkurado网站(www.konkurado.ch)，该网站记录了从2013年开始从竞赛到实施的各个阶段的建筑信息。这本平面集的信息也可以在该网站上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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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
        瑞士和中国的国情有诸多不同，这不仅反映在建筑投资，设计周期，建筑指标，建筑规范等诸多方面，更表现在教育制度和目的上的根本差别（类似的情况可以与“东西德迥然不同的学校”进行类比）。。。
        但瑞士学校建筑极其注重“使用”，强调“可变与灵活”，并不追求过度的艺术表达，或设计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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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建筑的演化》
 
作者：
Daniel Kurz（1957），是历史学家，建筑评论家，瑞士建筑杂志《Werk, Bauen+wohnen》的主编。他长期致力于学校建筑的研究。
大约十几年前，瑞士学校设计的范式还非常清晰：一系列同样大小的教室和特殊课程教室（美术，音乐等）通过楼梯和走廊连接起来，外加上体育馆和报告厅就构成了整个学校。设计讨论的重点是教室朝向的经济性——南向，东南向，或者两面采光（译者注）。每个教室构成了可以封闭的独立世界，每一个教师都管理固定的一些学生（相当于班主任）。由Valerio Olgiati设计的Paspels小学校大概是这种范式最后一次亮相：四个木质的教室占据了建筑的四角，十字形的走廊明确划分建筑，暴露的混凝土更加强化了公共空间的特质。
                
                
                
                
                
                
与之相反的例子三年后就出现了，即Peter Märkli在苏黎世Birch学校中竞赛所展示的方案。通过与学校教室对谈，Märkli确定了组团空间的原则：每三个教室分享一个宽敞的前室，用于灵活安排的课程。每个教室都有另外的直接疏散通道（注：根据瑞士消防规范，布置家居的空间不可作为疏散通道。所以必须设置直接通往楼梯的走廊）。这些元素（三个教室＋一个前室）构成了一种“教学组团”（Lernlandschaft），其不同的组合可能以及授课形式允许不同大小学习团体使用。但何为“教学组团”？怎样通过能说服人的造价去实现？这些话题就成为瑞士学习竞赛最核心的研究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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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由此可以看出：在瑞士，学校设计也曾以朝向，疏散，经济性等功能性指标主导设计。这样的设计也早已经被充分的探索，有很多著名的例子。
这个国内学校平面里，由于审批规范等各种原因，“疏散套路”和“采光习惯”被过分强调，以至于教室很难不成排布置。打破模式的主要靠附属房间的排布。
                
                
无独有偶，在这个德国学校平面里，“长走廊”依然主导平面，特殊之处在于“人流量”被反映在走廊设计里。
                
                
即使在Hans Scharon的有机形态平面里，走廊的typology依然没有被颠覆。但更大的问题是：这种平面的品质很难被复制到多层建筑中。
                
                
                
                
在这个对阳光有宗教般追求的北欧学校建筑里。采光和走廊的模式只可能进一步加强，建筑学的追求也完全压过了对教学模式的探讨（当然，这种探讨不可能由建筑来主导）。
                
                
                
                
在这个近年的意大利学校里，教室和院子被作为自由的独立元素排布。这不得不让人想起路易斯康的女子修道院平面。。。再一次，这是一个可以充分浪费土地且不必考虑疏散的奢侈单层平面，但是其在采光方面的松动却值得注意。
                
                
举了上述一系列例子仅仅是为了说明。一旦采光和疏散被“过分”强调，学校探索的可能性就基本固定了。探索的方向只能是形态，材料，剖面。
如果想打破既有模式，推陈出新，或许只能期待“规范和审批”层面的松动。无论如何，中国各地的屋顶操场学校都是由现实倒退设计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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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日程的改变
在过去几年里，学校的数量明显的增加了。人口的增长不仅见于城市，也见于乡村和郊区。由于固定上课时间的减少，课外看护的增加，青少年的在校时间明显延长了。更小的班级，更新的课程形式都强化了对空间的要求：现代的教学更加强调个性化的学习，而非对统一教学大纲的贯彻。
以前，全班同学同时做同样的事情非常正常，但是今天课堂的更加强调课程的参与性：可能这里有一个小组针对第一个话题进行讨论，那里有一群孩子在做书写方面的作业，而另一边老师在和一个淘气的学生谈话。这种多样化的学习小组强化了学生的独立性。“老师就是真理”的教学模式正在发生转变。“教师”在Basel洲Sandgruben方案的文案中被这样描述：“教师更应当去引导学生，而不是传授，年轻人应当更多自主学习，自己，结交伙伴或者组成团队。”在这个环节上，主观的知识学习代替了客观的竞争关系。
这些在校日程的变化导致了对教学空间要求的变化。对于私密教室与公共走廊的划分从“绝对”变为“相对”，其明确的分界也变成了一个缓冲区域（槛）。于是可以变化的“教学组团”（Lernlandschaft）代替了严格划分的教室，“有视线交流”的空间代替了“非开即闭”的空间（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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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
种种关于教育模式的差别并不属于建筑学范畴暂。但是对于文中提到的空间转变，在西方教育史上有缓慢的演化历程。
                
                
如图所示，从“走廊与教室明确区分”的模式开始，一些教室被拉出做灵活的使用，接下来隔墙被消除，走廊的模式也最终被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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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组团（Lernlandschaft）（或直译为教学地景）
一个简介的解决方案就是在平面上操作——Chrisitian Kerez设计的Leutschenbach学校，以及稍后非常类似的圣加仑Riethüsli学校，都设计了环绕的疏散阳台以便让建筑中间的大厅可以共各种课程使用（有家居无法作为疏散使用），但是过分开放的空间也有噪声问题，而且缺乏静态的空间。
                
                
                
                
在苏黎世Blumenfeld的学校竞赛中，任务书要求额外的小组房间。来自apgs的获胜方案在一个大进深的空间里布置了教室，小组房间，附属房间，以及可以自由使用的走廊。采光井和楼梯更加强化了其如“叶子”般的分形模式的空间。其中，教学楼层的三分之一是放学后的托儿所房间。
                
                
与之相对的，Stückli Architekten在巴塞尔Sandgruben的优胜项目显示出了实用与单纯。每个楼梯间服务三个空间：一个大的自习教室，一个封闭授课教室，以及一个小组房间。（其余两个体量中）疏散楼梯分散布置，是传统的套路。
                
                
圣加仑Riethüsli学校竞赛中来自于Derendinger Jaillard的二等奖方案，以一种结构主义的方法整合了各种小房间，这也是Blumenfeld学校方案中所展示的：其教学组团由四个教室，两个小组房间，以及一个在中间的天井构成；狭窄的疏散空间（走廊和楼梯）直接连接了教室组团和首层公共的托儿所及集体空间。
                
                
同样具有说服力的设计来自Kast Kaeppeli设计的伯尔尼Kleefeld小学。楼层中布置的空间区域有视线交流（通过可移动隔墙实现），四角布置教室，再向内是小组活动教室，楼层中间是灵活的工作室。（疏散通过外走廊实现，在瑞士这样的布置不会被视为“有黑房间”）
                
                
关于“教学组团”更令人兴奋的概念，或者干脆称之为“教学庭院”（Lernpavillons，与学校as教学房子的概念相对应）的概念可以从苏黎世建筑Thomas Fischer所应得的三个竞赛中看出来：2007年的Krämeracker Uster，2012年的Neuhegi Winterthur，自己2014年的Laufen。在Laufen的方案里，他将体育馆，多功能厅，教室统统整合在裙楼里。这样就得到了一个扁平，充满天光的全日制教学体量。这样的连续空间让人想起了开放式办公室，甚至是工业厂房。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差别的平行布置（结构也强化了这种空间模式），这让动静活动区可以无差别的安排（需要依靠良好的隔声设计），让交流得以实现。（设计意义上）房间的分隔被降到最低，开放性是这里最重要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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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课后托儿”到“全日制学校”
在未来，对于学校最大的挑战是将“课后托儿”整合到学校中去。托儿和餐饮在瑞士越来越成为普遍现象。学生在学校中经常要呆8-10个小时，学校就像第二个家，是生活空间，完全不仅仅是教学的场所。
到目前为止“托儿”还仅仅是课程之外的次要空间，就像家中早餐桌所占的位置一样。但是这样的观念仅在Kleefeld（326页）这样托儿比例仅有25％的生活成立，想再苏黎世，这个比例要达到70%。今天，家长的期待决定了学校的服务，对于小孩子，他们在学校中要呆8-18小时。在幼儿园或者小学，10小时中只有不到一半是安排了课程的，其余都是和孩子做游戏。这的托儿时间，以及托儿空间都将成为学校空间的主体。
                
                
在苏黎世Schauenberg am Fusse的学校竞赛中（280页），独立于学校的托儿所成为空间组织的重点。出于省钱的考虑，学校采用了各自封闭（而非开敞）的空间设计，这样托儿房间就必须被跟教室整合在一起，这样在上学时间，托儿房间就可以另做它用，否则这个空间此时就是空着的。学生们的午饭在建筑中间（的宽敞走廊）中解决。这样的发展趋势更接近德国和奥地利的全日制学校：其概念是要满足托儿的全面需要，让课程和闲暇可以自由切换（而不受空间的限制）。
                
                
当人们越来越强调的托儿作用的时候，那在功能不十分明确的中间空间，非正式空间的作用就显得更加重要。在《学校，微型社会的社交生活》一书中（Das soyiale Leben der Mirogesellschaft Schule），作者Marika Schmidt和Rolf Schuster）写到：“区别于完全公用的空间和特定功能的私密房间（教室，专业课教室等），介于两者之间的空间：活动空间，会空间，自由天空下的空间，恰恰构建了学校微型社会的主要舞台。”
这些“中间空间”要不但要满足小组活动，做游戏等等需要，也要适合安静的行为。在这里，合理的要求和教学（上课）与愿望和丰富性（玩）产生矛盾，因为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在同一时间做同样的事情（有的看书有的打闹），所以学校设计中必须有一些允许意料和设计之外的空间（比如赫兹伯格提到那些满足行为学的小座椅，小台阶）存在。
在狭窄空间中设计
像1950-1960年代那种巨大空间和体量的学校今天的人们是无法想象的。各自规范和限制非常多，而且学校的扩建也只能从市政府或者区政府以市场价格拿地（国内的医院确实是这样）。随着空间和时代带来的限制越来越多，学校的可操作的空间实际上越来越小。学校建筑发展的趋势是更高更集约，建筑的形态越来越受地块形状所限制，更多法规和城市设计方面的要求将会主导建筑设计。学校也必须更加开放，其公园和运动设施必须具有公共性（国内趋势刚好相反），这也就带来了一种可能性，就是将学校作为住区的中心来设计。
与新建校舍相比，扩建学校的项目更加常见（从本书的案例选择中也能发现）学校扩建通常是额外的教室以及一些附属空间：托儿空间，图书馆，特殊课程教室，以及体育馆等，或者增加新的年级，比如幼儿园和学前班。通常，扩建项目都会涉及到对原有建筑的修复，以便新旧建筑协同使用。旧有建筑经常涉及文保方面的考虑，也就提出了与新旧建筑如何对话的问题：是用一个当代建筑将旧建筑缝合为一体，就像Roger Boltshauser在Hirzenbach校舍中的做法（第44页）？
                
                
还是让扩建部分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就像Spaceshop Architekten的伯尔尼Stapfenacker中学（第260页）
                
                
以及他们在Manuel中学中第二名的方案一样（第186页）？
                
                
在伯尔尼的Kirchenfeld学校扩建（第224页）中，评委们们没有冒险批准让旧建筑与新建筑以同等体量对峙（第二名Armon Semadeni的方案），而是鼓励了一个向地下发展的方案。Thomas De Geeter做了半埋的体育馆以及低矮附属建筑，新建筑的整体体量与旧建筑对称，且底部轮廓相当。同时，新建筑也旧建筑的自由空间和道路关系有着敏锐的回应，其影响旧建筑，又改变旧建筑，同时产生了新的品质。
                
                
丰富性与自持性（Gelassenheit）
学校总是一直在改革变化的。好比唱歌，手工，劳动曾经是新课程（但现在人们早就习以为常）。同时也不是每项改变都能延续下去，比如语音室和电脑机房就从学校设置中去除了。这就意味着：学校和未来以及所谓“正确”的学校形式都还没有定论。
所以很难预言学校将向何方发展。社会的力量将在学校中有所表现，可能推动其变化也可能与之发生冲突，这不仅是专业内的话题，也将一直是政治方面讨论的问题。期待未来可以有持续的讨论，或许将出现其他（关于学校设计）的主导力量。教师主导的课程虽然被诟病，但是其在将扮演重要角色，关于（教室）组团，Lernlandschaft的讨论，并不是在所以地区都非常重要。在法语区的竞赛要求功能中就更加强调通用性的（教室）类型，而且“课后托儿”相比瑞士德语区也更多是自主完成。另外，如果在将来拜访，大部分建成多年的学校都会继续运转，并且被将证明绝对好用。与每一个关于学校的新观念和新要求相对，学校其实更需要一种自持（和延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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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到此全部译出，瑕疵肯定不少，甚至存在错误，恳请大家共同完善。如果需要阅读原书，可扫描下面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