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给个袋子,我要把汤打包回去作宵夜
今天特赦的假期,连快递也放假,我也总算得空,那就去寺院拜佛,顺便出去随便找点吃的。咣当咣当到了寺院,铁门拉着,我就问门卫,说今天不开 ,是不是全北京的都不让开,是。
我望着青天白云,想了想,不能这么白白出来一趟吧,白云跑出来不用路费,我这来回的路费也是一顿饭的钱呢。
于是走过马路,南下,开始找点吃的。
然而今日之北京画面十分触目惊心,门面都关着,卖啥都停业,门窗上写着接上级通知2号3号停止营业之类的。
望门兴叹。气得我吃肉的心都有了。
可是走了好几里,从西四走到西单,一家饭店也没开。不管想吃不想吃,反正没的吃。大路没有店开,小巷里总开吧,转进西单商场的后面,全部统统关着。
不行,我就逛个中国书店,书店还倒闭了。那再走一段逛个图书大厦,大厦关门。
华丽丽地走向地铁。
话说我出了地铁,直奔卖菜那里,想赶紧趁还有点力气,自己买菜做饭吃。然而,赶到时,现场的画风十分之惨烈,根本没有菜,没看错,就是没有,因为熟,我就问了:“你一个卖菜的不卖菜你开什么门?”“今天我卖水果”,好吧,”那有什么水果”,”西红柿”,西红柿就西红柿吧,来一斤,“没有一斤了”。还能有别的答案吗,老板娘?
当前的热量仅够燃到家门口,不管了,先啃个西红柿。
镜头切回家。翻箱倒柜, 终于在冰箱的角落里找到一个或已过期的馒头,这时考验智慧的时候到了, 为了显得量多, 我将一个馒头切成六片,装盘,空白处倒点番茄酱,很拉风的样子,操起叉子,像是吃法式大餐。 吃到第三片,不行,肚子好像不吃这套,没骗过去,我只好把剩下的三片又切成了六片,显得还是有那么多,眼见为实啊,摆在这的,六片馒头, bia叽bia叽,装作很丰盛的样子,每嚼一口,喝一口水,充分显得西式的吃法很有品位。
吃完,可以了吧,不行,依旧没骗过去,肚子在叫,眼神在求助,人杵在那发楞。
这可咋整?此时,猫咪林凤娇一边在那吃饼干,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着我,林凤娇吃完了,一边洗脸,一边看着我,满足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深意,经过九又三分之一秒的对视,我突然悟道般明白这眼神的意思。
林凤娇说:“哥,你可以吃猫粮啊”。
“开玩笑!我不会吃 的”我果断地拒绝了林凤娇的好意。
顿了顿,为了表达刚才无礼的歉意,我又对林凤娇说道:“娇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吃的不是素的。”
可是,素的,素的,余音还在回响,另一猫咪林妙妙又跳了上来,开始嘎叽嘎叽咬饼干。
此时,嘎叽嘎叽声响彻宇宙,每一分贝都在挑战人类的意志,拒绝开始显得尤为艰难。尤为艰难。
我即将沦为饥饿史上最难堪的败战俘虏,何处何从,何去何从。
故事接着发生了喜剧性转变。领导临时决定回来了,要我去接她,于是我火速赶到南站,南站的饭馆毕竟开在地下,逃过一劫,救我一命。
于是吃上了热乎乎的火锅。
水开后,我一句话也没有说,锅里是满的,碗里是满的,吃啊,吃啊,全身大汗,嘴里是满的,肚子里是满的,吃啊,吃啊,吃,我这真是难民营逃出来的哇。我不能饿死在抗日纪念日啊。
我一个人把两个人的量吃得干干净净。盘子可真比北京的天还干净。
“服务员,给个袋子,我要把汤打包回去作宵夜。”
终于,我服服地坐地铁回家。相比往日,今天的地铁宽敞明亮,能坐能卧,对面的大叔戴着黑帽子上面白色点点不知是什么纹样,提着蓝色手提袋,敞开腿占两个座位,两个脚丫不停地甩着廉价的人字拖鞋,啪啪无节奏地拍打着地面,像是《无间道》里给同伙发暗号,眼睛看着报站的指示灯,像是检阅三军,微闭的双唇,嘴角略略朝下,满足什么又等待什么的样子,整体的气韵确是风范十足,一副古老大国的气派样,而我们旁边这些个闲杂人等,微不足道,坐这只是一个陪衬。整个车厢就是一个框,装裱着这位平民打扮的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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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今日画风。红旗遍地,店门紧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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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娇在说,你也来吃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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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妙在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