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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风中,衣衫褴褛。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女人坐在我的身上,我不喜欢这样的的体位,当然,或许是这个女人有点重,压着我难受。我努力去看清她的脸,但唯一的月光没有打在她的脸上,而是她身后的墙上,墙上挂着一幅油画,在黯淡的光线里,我隐约看到画里有一座桥。我一直觉得人类能够实现瞬间转移的唯一方式就是做梦,当你闭眼再醒来,你就到了不同的时空,然后参与了某个事件,也许还未等你来得及终结这件事时你又一次醒来,就回到了原点,那或许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但从来没人去在意,人们醒来了就继续手头的活了。于是,那个世界就这么崩塌了。
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我不忍看着自己的梦就这么崩塌,所以在梦里我都是很努力地去参与到每个事件,包括这次干这个女人,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虽然她的身材一般般,但既然这是正在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一个事件,而我又是参与者,那么我就应该认真的去做。既然我是一个参与者,那么我必将遵循剧本安排的剧情走下去。我长久地观察着这个女人,试图看清她的脸,但此时的月光照在了她身后的墙上,然后自然而然地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那幅画上,我看到一座桥。我盯着看了好久,看着画上的那一条黑线,我根本无法分辨出来这是哪一座桥。突然女人叫了起来,然后重重地倒在了我的身上,我把视线从画上移到了月亮上,惨淡的月光看得我迷糊。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我坐在一条小巷子里,边上是个绿色垃圾桶,我睡意朦胧,四下打探了一番,路是湿的,似乎刚下过雨,一只野猫在我面前走过,走了一段路后又回过头看看了看我,“喵”地一声迅速跑开了。我心想,我操,昨晚不会又喝醉了吧。这帮孙子真不够哥们就把我丢这了。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猛然发现身上穿的衣服跟昨晚无异,我当然能依稀记得昨晚的场景,看不清脸的女人和有一座桥的油画,但回想起来那更像是一场梦境,尽管那会我很认真地参与到了其中。但此刻见到自己的着装和一身疲惫,我开始怀疑那是否真的是一个梦境。
我走出小巷,忽然一阵风刮过,看此刻街道上的冷清,只有一个环卫工人在那里扫大街,路灯也还亮着,我猜测现在大概是凌晨五点多的样子。幸好我脚上还穿着一双干净的皮鞋,不然这样的状态肯定会被当成流浪汉。我在风中站了好久,除了一双皮鞋是干净的以外,我衣衫褴褛,我想我得回家去,三个小时之后我得去上班。我抬头看了看路标,上面写着米望巷。
我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四年多,从最初大学时代跟朋友骑车穿越这个城市的各个街区,到毕业上班不停地跳槽去往不同地公司,几乎对这个城市的每条大街与小巷无比地熟悉,在我的住所厕所的墙上还贴着这个城市的地图,每次早上醒来刷牙蹲马桶我都会盯着这张地图。当我看到“米望巷”三个字时一种不安全感向我袭来,我心想,我不会跑国外去了吧。我赶紧看了看远处环卫工人的脸,好在是张亚洲脸,至少没跑到大洋彼岸去。我赶紧向环卫工人跑去,我问道,阿姨您好,请问乐仙路怎么走?
环卫工人停下了手中地活缓缓抬起头来看我,但她并没有说话,她又低头看了看我的皮鞋,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脸。看这她一脸疑惑,我心想,我操,难道我在日本?
突然,环卫工人开口了,她拿起扫帚指了指右手边,说,你往前走走看,你往前走走看。
我道了一声谢,快速地离开了。我不停地往前跑,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不烈,但很艳,我向着日出的方向跑去,这要是在电影中,绝对是一个励志的场景——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人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路狂奔,在他的身边陆陆续续擦身而过一些上班族,他穿过山东杂粮饼的摊位,台湾正宗手抓饼的摊位,他途径地铁口,一大波乘客像僵尸般朝他涌来,他,依旧穿过。
终于跑到了路的尽头,我停了下来,稍作休息。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女朋友。我有一个女朋友,我很爱她,她常出差。我不知道昨晚的梦境是不是真实的,如果是真实的我觉得我好对不起我的女朋友,我觉得恋人之间不应该存在隐瞒,我决定打个电话告诉她我的情况。我摸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熟悉的彩铃响起,我听着陶醉起来。
喂?
喂。是我。
恩,怎么了?我可能今晚回来,你能来接我吗?
我……
晚上你还要加班吗?要不你请个假吧。
好……
不过也不一定,我要看上面的安排,晚点再跟你说吧,先这样,部门同事催我了,拜拜。
嘟嘟嘟……
我放下电话,心情有点失落,但我能理解她,一个女人为了工作在外到处跑也很不容易。在我们第一次上床的那天,她就跟我说,我是个喜欢自由的人,你不准管我。包括工作。
我说,行。
她问我,你喜欢吃什么。
我说,番茄炒蛋。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只会番茄蛋汤。
然后在第二天,她做了一盘番茄炒蛋给我,她把菜端到我面前说,这是我第一次给男人做菜,第一你不许说难吃,第二今天起不准吃其他女人烧的菜。我拿着筷子,对她点了点头。
但有一天她问我第一次遇见的场景时我想不起来,起初她很生气,以为我不在乎,后来多多少少也问过,直到她真的确信我想不起来了她才放弃了对我的追问,那会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些许的低落。她告诉我,初中的时候,我们是同桌。
奇怪的时候,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在我脑中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对于她的印象仅仅是突然有这么一天这个姑娘闯入了我的生活,而我对这个姑娘马上动了情,我并不觉得她是陌生的。对于好多年不见的朋友,每次见面我常常无法记得对方是谁,直到晚上回家无意中翻到相册,看到我跟一个陌生人的合影才猛然想起白天与我见面的陌生人。正因如此,我身边的好朋友从大学时代开始渐渐变少,在男性朋友里,我唯一能记得的好哥们叫祝以南。
我跟以南在初中相识。第一次见到以南的那天是在傍晚的球场,那时候我正坐在草坪上休息,不远处就看到祝以南带着一帮人朝我走来。祝以南来到我的面前,太阳就在他身后落下。
祝以南说,同学,这儿等下要打架,你让一让。
我看了一眼夕阳前的祝以南,说,行。
但是那天傍晚他们没有打起来,祝以南和他的朋友被敌人放了鸽子。祝以南面子上气不过,当晚就守在学校门口等着对方老大的妹妹,待等到了祝以南一把把对方拉到怀里嘴巴凑上去一个吻,那会正逢学校晚自习结束,放了学的同学们自觉地将两人围在圈圈里,当然,包括我在内。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奇怪的是那姑娘被拉到怀里并强行亲嘴并没有反抗。祝以南亲完后,对那姑娘说,操,今天你哥放老子鸽子,我欺负了你,让你哥来报仇,不来不是男人。说完只听见远处有人大喊,我草你妈,祝以南,有种你丫别跑。祝以南本来只是想借着人群逞个英雄,并没想到敌人援军来得这么快,情急之下他丢掉怀里的姑娘就跑,我见状,开着电瓶车追了上去,我说,上车。
祝以南跟我平行着跑了一会,边跑边看,说,嘿,你不是今天下午草坪上那哥们吗?
我开着电瓶车,对他说,我操,别废话,赶紧上车。
然后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关于梦境和真实世界,以南的观点同我一样,认为梦境是另一个世界。以南说,操,我们做了那么多梦,创造了那么多世界。你说有天要说这些世界撞到一块去 了会怎么样?
我开玩笑道,那我肯定开着电瓶车把你撞死了。
此时上午已经过去一大半,我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10:15分,上班算是迟到了,我看了看眼前的道路,我想我迷路了。但是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分明就在远处的大雾中。正思索着,突然身边一个行人喊道,快看,海市蜃楼!与此同时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向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我看到的依旧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我转过头去,对他说,哥们,你别逗了,那不是市电视塔吗?
那哥们看了我一眼说,你丫才逗呢,你全家都逗,咱们这破小镇哪来的电视塔啊!
我听得愈加疑惑,问道,这儿不是南山市吗?
那人一脸不屑地说道,这是里镇!傻逼!
我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海市蜃楼,所有的记忆只从早上在一直绿色垃圾桶边上醒来开始,除了记得女朋友和祝以南外,我想不起任何人。这时,我的手机响起了铃声,我掏出来,发现是祝以南打来的,遂赶紧接起。
喂?
喂!我说你小子在哪呢,一大早醒来就找不到你!
我,我现在在里镇,我操,别问我为什么会在里镇,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傻逼!你附近有什么地标?
我环顾了一下,发现边上是一个KTV,于是说道,这边有一个KTV,叫歌舞升平。
好,你等着!别动。
说完,祝以南挂了电话。等了大约一分钟,以南就开着电瓶车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嘿!你不是在北方嘛!怎么……
以南摘下头盔,白了我一眼到,昨晚被那女人整傻逼了?
我问道,咦?昨晚……
以南说,昨晚你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到里镇了,然后我们去喝酒,你丫喝了两瓶就倒了,然后我带你去了宾馆,这时候有个小姐来敲门,你非要让她进来,然后跟我说今早再来找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故事,但是脑海中除了一片惨淡的月光,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和一幅油画外,我无法记起以南说的任何场景。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却看到一个穿旗袍的姑娘。
原来你在这儿!还没等我开口,那个姑娘先说道。
我挠着头问,你是哪位?
很显然,姑娘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不喜欢听到这句话。在这一刻,我仔细地观察了她的脸,长得十分普通,除了嘴唇以外别无亮点。但在这个入秋的季节,她一身旗袍出现在歌舞升平门口倒是格外的显眼。这时以南把我拉到一旁,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道,就是昨晚那小姐!
我恍然大悟,有点尴尬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姑娘又开口,说道,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我心想,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继续说,你昨晚还朗读诗歌给我听了。
听完姑娘的这番话,我和以南都睁大了眼睛表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以南用手捂着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我厌恶地盯了他一眼,心想做小姐的果然是口无遮拦啊。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误会了吧,昨晚我是睡大马路上的,而且我不会读诗歌。
姑娘忽然提高了嗓音,开口道,你有!这首诗是这样的,
在二零二零年的黄昏
当最后一只麻雀死于非命
我拉着你穿越战壕
你细数着天上的飞机
告诉我亲爱的又死掉了一只鸟
我对你说亲爱的
鸟都死光了
是他们在打飞机
哈哈哈哈。祝以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由于笑的过分剧烈,祝以南连人带车地摔倒了地上。我转过头去,说道,该!
你怎么走掉了呢?姑娘依旧是一脸严肃。
我说道,姑娘,我没走掉,我还在这呢!
姑娘说,昨晚你告诉我要去看今早的日出,但今天早上醒来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我说道,姑娘,我可能失忆了,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现在急着去医院,昨晚的场景我依稀记得一点,但实在想不起全部。我要离开了,再见。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等我治愈了可能会再碰到你也说不定,到时候见面就没这么尴尬了。
姑娘说,那我走了。联系方式和姓名我都给你了,再见。说着,姑娘毫无迟疑地转身离开了。此刻又刮风了,里镇的街道满是灰尘,风轻轻一吹就能扬起一片沙尘,望着这个穿旗袍的姑娘慢慢地走入这片沙尘里,忽然觉得她的背影十分地精致,我想到风尘仆仆这个词,但就像此刻的泥沙只是轻轻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附着在上面一样,风尘仆仆无法形容这个姑娘。我想,所谓的背影杀手,大概都是如此吧。
以南将他的电瓶车推了起来,打开电源,催我道,上车吧,带你去洗洗,瞧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博客阅读地址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女人坐在我的身上,我不喜欢这样的的体位,当然,或许是这个女人有点重,压着我难受。我努力去看清她的脸,但唯一的月光没有打在她的脸上,而是她身后的墙上,墙上挂着一幅油画,在黯淡的光线里,我隐约看到画里有一座桥。我一直觉得人类能够实现瞬间转移的唯一方式就是做梦,当你闭眼再醒来,你就到了不同的时空,然后参与了某个事件,也许还未等你来得及终结这件事时你又一次醒来,就回到了原点,那或许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但从来没人去在意,人们醒来了就继续手头的活了。于是,那个世界就这么崩塌了。
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我不忍看着自己的梦就这么崩塌,所以在梦里我都是很努力地去参与到每个事件,包括这次干这个女人,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虽然她的身材一般般,但既然这是正在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一个事件,而我又是参与者,那么我就应该认真的去做。既然我是一个参与者,那么我必将遵循剧本安排的剧情走下去。我长久地观察着这个女人,试图看清她的脸,但此时的月光照在了她身后的墙上,然后自然而然地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那幅画上,我看到一座桥。我盯着看了好久,看着画上的那一条黑线,我根本无法分辨出来这是哪一座桥。突然女人叫了起来,然后重重地倒在了我的身上,我把视线从画上移到了月亮上,惨淡的月光看得我迷糊。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我坐在一条小巷子里,边上是个绿色垃圾桶,我睡意朦胧,四下打探了一番,路是湿的,似乎刚下过雨,一只野猫在我面前走过,走了一段路后又回过头看看了看我,“喵”地一声迅速跑开了。我心想,我操,昨晚不会又喝醉了吧。这帮孙子真不够哥们就把我丢这了。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猛然发现身上穿的衣服跟昨晚无异,我当然能依稀记得昨晚的场景,看不清脸的女人和有一座桥的油画,但回想起来那更像是一场梦境,尽管那会我很认真地参与到了其中。但此刻见到自己的着装和一身疲惫,我开始怀疑那是否真的是一个梦境。
我走出小巷,忽然一阵风刮过,看此刻街道上的冷清,只有一个环卫工人在那里扫大街,路灯也还亮着,我猜测现在大概是凌晨五点多的样子。幸好我脚上还穿着一双干净的皮鞋,不然这样的状态肯定会被当成流浪汉。我在风中站了好久,除了一双皮鞋是干净的以外,我衣衫褴褛,我想我得回家去,三个小时之后我得去上班。我抬头看了看路标,上面写着米望巷。
我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四年多,从最初大学时代跟朋友骑车穿越这个城市的各个街区,到毕业上班不停地跳槽去往不同地公司,几乎对这个城市的每条大街与小巷无比地熟悉,在我的住所厕所的墙上还贴着这个城市的地图,每次早上醒来刷牙蹲马桶我都会盯着这张地图。当我看到“米望巷”三个字时一种不安全感向我袭来,我心想,我不会跑国外去了吧。我赶紧看了看远处环卫工人的脸,好在是张亚洲脸,至少没跑到大洋彼岸去。我赶紧向环卫工人跑去,我问道,阿姨您好,请问乐仙路怎么走?
环卫工人停下了手中地活缓缓抬起头来看我,但她并没有说话,她又低头看了看我的皮鞋,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脸。看这她一脸疑惑,我心想,我操,难道我在日本?
突然,环卫工人开口了,她拿起扫帚指了指右手边,说,你往前走走看,你往前走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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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跑到了路的尽头,我停了下来,稍作休息。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女朋友。我有一个女朋友,我很爱她,她常出差。我不知道昨晚的梦境是不是真实的,如果是真实的我觉得我好对不起我的女朋友,我觉得恋人之间不应该存在隐瞒,我决定打个电话告诉她我的情况。我摸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熟悉的彩铃响起,我听着陶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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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我放下电话,心情有点失落,但我能理解她,一个女人为了工作在外到处跑也很不容易。在我们第一次上床的那天,她就跟我说,我是个喜欢自由的人,你不准管我。包括工作。
我说,行。
她问我,你喜欢吃什么。
我说,番茄炒蛋。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只会番茄蛋汤。
然后在第二天,她做了一盘番茄炒蛋给我,她把菜端到我面前说,这是我第一次给男人做菜,第一你不许说难吃,第二今天起不准吃其他女人烧的菜。我拿着筷子,对她点了点头。
但有一天她问我第一次遇见的场景时我想不起来,起初她很生气,以为我不在乎,后来多多少少也问过,直到她真的确信我想不起来了她才放弃了对我的追问,那会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些许的低落。她告诉我,初中的时候,我们是同桌。
奇怪的时候,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在我脑中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对于她的印象仅仅是突然有这么一天这个姑娘闯入了我的生活,而我对这个姑娘马上动了情,我并不觉得她是陌生的。对于好多年不见的朋友,每次见面我常常无法记得对方是谁,直到晚上回家无意中翻到相册,看到我跟一个陌生人的合影才猛然想起白天与我见面的陌生人。正因如此,我身边的好朋友从大学时代开始渐渐变少,在男性朋友里,我唯一能记得的好哥们叫祝以南。
我跟以南在初中相识。第一次见到以南的那天是在傍晚的球场,那时候我正坐在草坪上休息,不远处就看到祝以南带着一帮人朝我走来。祝以南来到我的面前,太阳就在他身后落下。
祝以南说,同学,这儿等下要打架,你让一让。
我看了一眼夕阳前的祝以南,说,行。
但是那天傍晚他们没有打起来,祝以南和他的朋友被敌人放了鸽子。祝以南面子上气不过,当晚就守在学校门口等着对方老大的妹妹,待等到了祝以南一把把对方拉到怀里嘴巴凑上去一个吻,那会正逢学校晚自习结束,放了学的同学们自觉地将两人围在圈圈里,当然,包括我在内。人群中有人开始起哄,奇怪的是那姑娘被拉到怀里并强行亲嘴并没有反抗。祝以南亲完后,对那姑娘说,操,今天你哥放老子鸽子,我欺负了你,让你哥来报仇,不来不是男人。说完只听见远处有人大喊,我草你妈,祝以南,有种你丫别跑。祝以南本来只是想借着人群逞个英雄,并没想到敌人援军来得这么快,情急之下他丢掉怀里的姑娘就跑,我见状,开着电瓶车追了上去,我说,上车。
祝以南跟我平行着跑了一会,边跑边看,说,嘿,你不是今天下午草坪上那哥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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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玩笑道,那我肯定开着电瓶车把你撞死了。
此时上午已经过去一大半,我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10:15分,上班算是迟到了,我看了看眼前的道路,我想我迷路了。但是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分明就在远处的大雾中。正思索着,突然身边一个行人喊道,快看,海市蜃楼!与此同时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向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我看到的依旧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我转过头去,对他说,哥们,你别逗了,那不是市电视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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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咦?昨晚……
以南说,昨晚你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到里镇了,然后我们去喝酒,你丫喝了两瓶就倒了,然后我带你去了宾馆,这时候有个小姐来敲门,你非要让她进来,然后跟我说今早再来找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故事,但是脑海中除了一片惨淡的月光,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和一幅油画外,我无法记起以南说的任何场景。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却看到一个穿旗袍的姑娘。
原来你在这儿!还没等我开口,那个姑娘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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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姑娘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她不喜欢听到这句话。在这一刻,我仔细地观察了她的脸,长得十分普通,除了嘴唇以外别无亮点。但在这个入秋的季节,她一身旗袍出现在歌舞升平门口倒是格外的显眼。这时以南把我拉到一旁,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道,就是昨晚那小姐!
我恍然大悟,有点尴尬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姑娘又开口,说道,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我心想,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继续说,你昨晚还朗读诗歌给我听了。
听完姑娘的这番话,我和以南都睁大了眼睛表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以南用手捂着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我厌恶地盯了他一眼,心想做小姐的果然是口无遮拦啊。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误会了吧,昨晚我是睡大马路上的,而且我不会读诗歌。
姑娘忽然提高了嗓音,开口道,你有!这首诗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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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祝以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由于笑的过分剧烈,祝以南连人带车地摔倒了地上。我转过头去,说道,该!
你怎么走掉了呢?姑娘依旧是一脸严肃。
我说道,姑娘,我没走掉,我还在这呢!
姑娘说,昨晚你告诉我要去看今早的日出,但今天早上醒来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我说道,姑娘,我可能失忆了,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现在急着去医院,昨晚的场景我依稀记得一点,但实在想不起全部。我要离开了,再见。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等我治愈了可能会再碰到你也说不定,到时候见面就没这么尴尬了。
姑娘说,那我走了。联系方式和姓名我都给你了,再见。说着,姑娘毫无迟疑地转身离开了。此刻又刮风了,里镇的街道满是灰尘,风轻轻一吹就能扬起一片沙尘,望着这个穿旗袍的姑娘慢慢地走入这片沙尘里,忽然觉得她的背影十分地精致,我想到风尘仆仆这个词,但就像此刻的泥沙只是轻轻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附着在上面一样,风尘仆仆无法形容这个姑娘。我想,所谓的背影杀手,大概都是如此吧。
以南将他的电瓶车推了起来,打开电源,催我道,上车吧,带你去洗洗,瞧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博客阅读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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