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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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概:
三个少年偷窥独居老人的生活,想看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从误解到渐渐和他交上朋友,最后老人孤独死去,少年得到成长。听起来有点冷的情节,最后却温暖了人心。夏日、庭院、植物、老人、少年、成长都是喜欢的元素,搭配上安宁的死亡,成为清新的故事。
评论:
从男孩视角看,小学最后一年的暑假,升学压力、人际关系、家庭矛盾、身体和心理的改变在潮湿闷热压抑中乱成一团。每个人都面临着自己的问题,山下成绩不好、又矮又胖,开小鱼店的父亲被母亲所轻视,戴眼镜的河边瘦瘦弱弱,父亲搞婚外恋离开了家庭;木山父母感情也出了问题,母亲常独自喝酒消愁。在外人看来也许说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当事人却看不清看不懂,被困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找不到出路。
一次葬礼之后,三人决定观察人死时候的样子,而开始窥视老人。最初的相互试探之后,双方逐渐有了了解。怪老头其实不那么怪,只是没合适的人交流。于是,这个夏季里孤独的老人在茫然的男孩们身边扮演了父辈的角色,他教他们如何修理房屋、粉刷外墙、除草播种、拉绳子晾衣服……告诉他们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造成的后果、内心的创痛。
一方面,自己动手整修房屋和种植这样的劳动有让人重新开始、治愈和引导的力量,对少年的成长起到积极的作用。重新粉刷的房屋展露新颜好像另一栋房子,整理后的庭院清新怡人,除去杂草的土地只要有种子阳光和雨水便能再次开出美丽的花来。花苗萌发生命力的样子、努力生长的样子,都让人欣喜感动。被暴雨冲刷的波斯菊仍然直起腰杆开出了花呢,人生不也这样吗?另一方面,理解老人的现状、面临的问题、伤痕的往事给少年们一个机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审视其他人的生活,从而将压抑而缠绕不清的小世界打开一个出口,跳脱出来,从更远距离,在他人的/客观的/抽离的视角下审视自己和生活。度过一个夏天,看不清世界、想像着死亡和彼岸面目的少年认识到活的意义和生的力量;年轻时犯了错误的老人终于也能平和地看待自己的心灵让过去归于过去宁静地死去。
摘抄:
p53我陷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离我而去的恐慌中不能自拔……
p86装着种子的小纸袋就像图书馆里的目录卡片似的排放得整整齐齐。黑暗的抽屉里藏着一个一个在睡梦中等待阳光和雨露的花园。
p93太阳光是七色的,平时虽然看不见,但只凭借一根水柱它便会显现出来。光线原本有颜色,可是却隐而不露。这个世界或许有许多隐藏着的、肉眼无法看见的东西。其中有的像彩虹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到;而有的却要在漫长而艰辛的旅途的尽头才能找到它。现在也许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什么地方,静静地等待着我去发现吧。
p110我究竟拥有几个为之死而无憾的东西呢?即使不能修成正果,我也要找到它,否则我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p144你们不要对别人的人生耍这样的鬼把戏。
p150两位老人滔滔不绝地交谈了起来。比如说如何穿着高筒胶鞋踏着木质的滑雪板上学;老头的父亲是铁路工程师;能猜到许多山葡萄的隐蔽的地方;如何腌制整坛子的干青鱼子;夏天如何在河里游泳,那河水有多凉;老奶奶如何亲眼目睹从网走监狱跑出来的犯人在自己面前被抓捕;如何跟家人一起晒鲱鱼干;就着用酱油和酒曲腌制的青辣椒吃饭有多么多么香;老奶奶从前是怎样地讨厌吃鲱鱼的鱼白;夜晚从山上下来的狐狸的“呜呜”叫声提起来如何如何凄凉;夏天所有的花如何一起开放;冬天拉着装满木材的马车的马身上如何冒热气;煤炉如何保持清洁;如何在冻得硬邦邦的牛奶上撒上白糖吃;如何用雪堆成一个小跳台比比谁跳雪跳得远……两个人越说越来劲,话越说越多。
居然有这么多的回忆存放在他们俩的脑子里,这实在让我感到惊讶。年纪大也许是一件件快乐的事情,因为年纪越大,可供回忆的东西就越多。即使有一天当事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回忆也会弥漫在空气中,溶化在雨水里,渗透到泥土里。如果会议能够这样存活下来,那么它就会散布到各个地方,并且悄悄地潜入别人的心灵里。有时明明是第一次去的地方,但却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大概是远古的某个人的回忆开的玩笑吧。我想着想着,不由得高兴起来。
p205我们在这个世界有熟人,他们会给我们壮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