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

最近在重读Ted Chiang的《你一生的故事》，这一次读清晰了很多。这么想起来当年一定是有些没读懂的地方。七只桶的语言最精彩的地方从费马儿定律开始，在两点之间，光走的路程一定是最快的。这个“最快”是不是暗含了光在起点之前就知道了终点？或者说只是因为我们在线性时间里观察事物，便把这理解为了一种因果关系？但实际起点和终点就好像交织在一起的图画，不可分割。
既然起点和终点，因和果，经历和变数本来就交织在一起，是七只桶心中所明白的一切。那自由意志存在在哪里呢？为什么它们还要说那些话？好像是它们“选择”了要说一样？它们说的那么认真，仿佛说出这些话是这件事中非常重要的执行部分。它们说出，是为了让它完成。这很有趣，非常有趣。
所以我突然理解了中间穿插小说主人公对爱人和女儿的各种回忆，这些回忆在各种时间里：初始、恋爱、分手、女儿2岁、女儿15岁、还没有出生。因为这是个七只桶视角／语言中的我的故事。而最大的浪漫也出现了，没有了线性时间，主人公的一生好像画一样纠缠平铺在墙面上，她知道结局和中间的一切，包括最微小的喜悦和最后的分离。但在有月亮的晚上，她和先生选择要一个孩子。这是为了完成这幅画么？“即使我知道后来种种，但我决意经历。” 当然，这已经是人类的语言了。在七只桶的语言里，她只是在月光下说出那誓言，就如同它本来应该发生那样。
又在同时读一本《乌鸦的教科书》。这真是生机盎然的对乌鸦的观察。原来小嘴乌鸦学会把喙插进石头底下把它翻过来是这么困难，原来乌鸦密集的觅食时间在早晨就在垃圾堆里完成了。它们那么会埋起食物自己会找不到吗？真的很有乐趣。我想起到池袋的第一晚，楼房顶上黑色的乌鸦，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