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的洗白之路（13）

13.
    Roberto不但口头向白妍提出了婚约，还拿出了一份白纸黑字的婚前协议，协议由中意双语写出，一目了然。
    比如，婚后Roberto每月支付白妍2000欧元的零花钱，生活费另算。
    比如，假如白妍提出离婚，Roberto不会给予白妍任何补偿。
    比如，白妍无权继承Roberto的遗产，但是Roberto会给白妍10000欧元的现金。
    比如，……
    白妍火冒三丈，立刻抛却温柔的伪装，嚷了起来：“这分明是不平等条约！”
    Roberto淡定地笑着，并不急于回答。
    白妍在这种掌控一切的笑容面前变得心虚，她突然想起了Alex的警告，他说，Roberto这个人不是你能操控的。
    白妍的心冷了一冷：Alex凭什么这么看不起她？还有这个老头，凭什么就觉得他吃定了她？
    “一个月2000欧元够干什么的啊？买买衣服就没了……”白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好声好气地对Roberto说。
    突然她想起来她此刻还有一个身份——学生。
    虽然Roberto已经帮她办好了工作居留，虽然Roberto帮她缴纳着她的个人所得税，但是她并没有去工作，依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去学校里混着。
    过去几个月的纸醉金迷的浮华生活让她早已忘却自己还有学业需要完成，她也早就没有再去找老师开小灶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将学业拿来作为堂而皇之的借口来和Roberto讨价还价。
    Roberto对白妍的事情早就是了如指掌。他不仅有着“知彼”的优势，更掌控着两人关系走向的决定权。
    “你要是还打算继续学习，我可以给你请私教，费用我直接付给私教。”Roberto说。
    白妍的心被种种莫名的情绪挤压着，有不满、有失望、有愤怒、有悲伤、有憎恨……
    终于，白妍对Roberto开口道：“这样的条件我不能接受。”
    Roberto对白妍的回答并不意外。
    Roberto说，如果白妍既不打算做他女朋友，也不打算嫁给他，那他就没必要再和白妍敷衍下去了。白妍的工作居留并不是长期的，而且这份工作居留还得他每个月替她纳税来养着。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对陌生人好，白妍大可自己来交所得税，但是他不想浪费这个聘用外国人的名额，他完全可以同其他外国人签约。至于白妍，是要等居留期满后回国还是黑在意大利又或者找到其他门路，都和他无关。
    瞧，他就是吃定了她。
    他明知她别无选择。假如她愿意一无所有地回中国去，她就不必折腾这些了。还不如让时光倒流，默默无闻地和袁航在国内过完一生。
    只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能力能够发挥到极致，让自己的人生不那么平淡。无为——只是庸者的懒惰借口。
    她看到了希望，她就不会满足于现状。
    一切都回不去了……
    人，只能硬着头皮朝自己选择的路上走下去。
    就算是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就算实际上内里拮据，她也要做一个表面上的贵妇人，起码……给袁航和Alex看看，不是么？
    至于袁航和Alex看到她嫁给Roberto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白妍倒是没想太多。他们会后悔吗，他们会觉得自己错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损失吗？白妍不知道这样的显摆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她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她也能嫁给上层社会的男人。
    白妍在婚前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的汉字和拼音。
    但是，Roberto拿走了白妍签好名后的一式二份的协议，他并没有签名。他说，还是等白妍先离了婚再谈。
    白妍感觉自己再次被Roberto耍了。
    白妍气极，但是毫无办法。
    无欲则刚，她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谁让她有短处被他拿捏住了呢？Roberto还可以选择其他年轻漂亮的没有居留的姑娘，而她，目前她只找到他这么一个猎物。而且，她的确还不是自由身。
    白妍得赶快解决自己已婚身份的问题。
    她对袁航说，想尽快离婚。
    他们原本说好，夏天白妍回国的时候就可以把离婚的事情给办了。
    但是，这个时候，袁航却说自己不愿意离婚了，如果白妍执意要离婚，他不怕丢人也不怕麻烦，他可以奉陪白妍上法院。
    白妍怒了，骂袁航不讲信用。
    袁航却说，自己当初也是千辛万苦才追求到白妍的，怎么舍得轻易放手？他都不嫌弃她，也不计较她给他戴绿帽子，她在这里有什么好嚷嚷的。
    白妍想起了自己与小糖初相识时小糖所说的话。当时，小糖听闻她的已婚身份，小糖说——多可惜。
    是很可惜。
    当时白妍还不觉得，可是现在，她深深地感受到袁航就是她的包袱，是甩不掉的可恨的包袱。
    这时的白妍倏然忘记了，自己之所以如此恨袁航不肯离婚，正是因为自己急着要一头扎进另一桩婚姻里。
    结婚的好坏，纯粹是一种很主观的事情，有人认为它是幸福有人认为它是悲剧。
    只是，人，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往往会自动忽略掉自己的责任，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卸到他人头上。
    白妍想回国起诉离婚。但是又怕自己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在Roberto这儿顶掉了自己的位置——毕竟，Roberto还没有给她承诺。
    而且，袁航在电话里还告诉白妍，除非双方当事人自愿离婚，否则国内不成文的规定是——对于第一次提起的离婚诉讼，法院的判决都是不离。
    国人都坚信着“劝和不劝分”的传统思想的。
    要修炼多少年才能修得共枕眠啊。怎能说离就离了呢？
    而且，袁航强调，他是绝对不怕麻烦的，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同白妍耗下去。
    袁航有时间耗下去，白妍却没有。
    第一次判决不离，6个月后再去法院起诉离婚——结果还是未知的。
    这样子一天天延迟下去，Roberto这盘黄花菜早就凉透了。
    白妍直接问袁航，要怎样他才同意离婚。
    袁航打着哈哈说，他听说白妍要攀上高枝儿、迈入上层社会了，他和她毕竟是夫妻一场，他不会阻碍她的前程的。相反，他会祝福她，他终究是爱过她的。
    白妍不耐烦，让袁航废话少说，直接提出条件。
    袁航却又怪白妍把他想得太市侩了，他怎么舍得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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