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望天，去看海——“海南游”之二

     去海南，为的就是望天看海。天，抬头即是；所以景点都是为海而设的。几天的行程里安排了蜈支洲岛、亚龙湾、“天涯海角”、鹿回头公园、东海湾和博鳌的三江汇海口。同是海南，同是南海，但各个景点的海还是有所区别的。有些层次比较丰富，有些色彩比较浓烈；有些沙粒黄而粗，砺脚，有些白而绵，软脚。不过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蓝，近岸处都是由淡绿渐入深绿，直到天际才抹上了蔚蓝。我想，我是把它们当成了加勒比海或爱琴海了。不过，它的无边无际、它的汹涌波涛还是一次次冲击了我的灵魂、激荡我的情感……
     女儿推荐的是蜈支洲岛、朋友赞赏的是亚龙湾。那里的确是年轻人的“水中天堂”，摩托艇箭一般地穿梭，犁出道道白花花的浪，用得上“迅雷不及掩耳”的成语，等你看到几人高的白浪，船已经射出了很远很远。沙滩边则是迎浪戏水的人，浪一来，便是一片片欢笑声。看不到的水底有不少游客在观赏珊瑚、嬉戏游鱼。毕竟老了，心态也不年轻，我对人多的地方总有种天然的畏惧，所以便躺在沙滩椅上观望。妻子说：“失足（湿足）不失身（湿身），不算来海南！”是呀，网友还关照我带游泳裤呢。反正衬裤是深色的，走几步，跳进水里就行！眼看白茫茫的波浪像墙一般地倒过来，我就闭着眼睛往前冲，让浪把我高高抬起又重重摔下，嘴里留下了无比的苦涩。看看周围，年轻人不多，都去“上天入地”了，嘻嘻哈哈的几乎都是“阿公”“阿婆”“阿叔”“阿姨”了。尤其是那些来自北方的大妈，见到海，爱成什么似的，抱着、闹着、跳着、笑着，那都是些快乐的跳跃的彩色的“肉团团”呀！
    我最喜欢、最欣赏的是位于海南最南端的“天涯海角”。因为那里不许下水游泳，船儿极少，所以大海才能一览无遗地显现了“英雄本色”。这里海天相连，海天一色，这里是除了西沙、南沙群岛以外祖国的最南端。我坐在高岸眺望了很久。蓝的天、蓝的海，层层相迭，相得益彰，抹上金色阳光，辉煌处，眼花缭乱。人类出现之前，它就这样存在着，挥霍着自己无际无涯的美丽；而有一天，人类因为某个未知的原因而消失，它却还会永远地美丽下去。以前看过这样的描写，说“天蓝得让人心碎”、“海美得让人掉泪”。今天我也体会到了这种情感：美，使人笑，让人喜悦；可是大美、最美，却会使人哭，使人悲哀——喜极而泣哟！
    我的故乡在乐清湾，那里的海水，黄黄的，混混的，让人压抑，想起污染和灾难，让人的心情也会不干不净起来。哪里有海南的天、海南的海那样明澈和纯真呀！想到美是永恒的，而我们的生命却转瞬即逝，能不惆怅？不，并不是如此，想到美丽并不远在天涯海角，而自己的一辈子却做牛作马，营营苟苟，谋生谋食，忽略了最不该忽略的，一觉醒来，却已发白齿掉，能不感慨？不，还不光如此。不是所有的美都能永恒，我们能看到的，却多半是美的殒灭。我们也曾年轻过、美丽过，可现在哪里去了呢？美总是那么脆弱，那么稚嫩，那么“弱不禁风”。我又想起了刚刚看过的红艺人。美到了极处，就是它的毁灭呀。抓不住美丽的瞬间，那就让我们更加珍惜，更加细心地呵护吧。……不过为美而流的泪，本身也是一种美，它是人生的大彻大悟。我会永远记得这片蓝天碧海的。
 
    仅为此，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