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扯的“意义”

      周围经常有让我迷惑的人，他们对生活中人、事、物，林林总总的评论评价都爱用上“意义”。比如常见的说话方式：有人想要干什么事儿，他们会说“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或是 “这事根本没意义。”有谁爱着个不原意被继续爱着的人，想解脱的会说 “咱俩这么耗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或者“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作为一个认真聆听周围人一词一句，认为“把自己表达明确和准确”是每个人天然的责任的人，我常常被这些人弄得既迷惑，又不知所措。人家说到“意义”了，或者和问我有没有意义了，这是一个多么正经又严肃的话题，要不把脑袋翻过来调过去给想出个能在正经和严肃的指标匹配到同等高度的答案的话，我都没脸回答人家。人家都到了“意义”的高度了，我怎么还这么低着，高不起来呢。
    于是多数情况下，我只好臊眉搭眼的不再追问，抑制好奇，甚至都害臊得不好意思继续跟人家同处一室，每每羞愧至此的时候我只想能够低头沉默，拧着眉头走到没人的地方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是“意义”。因为在有过的继续追问人家“什么是意义”的情况里，能得到的基本是对方“哧”的一声从鼻孔和舌尖冒出来的废气和满脸“你连这都不懂，太可怜了”的表情。其实私底下，我觉得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意义”，并且懒得想，不仅自己不能清楚明白的表达出来而不高兴，而且对我的追问就更不高兴。所以经常的经常的经常，这样的“意义”，那样的“意义”都扑面而来，而我只能困在各色人等各种各样的“意义”里，看不见东也摸不到西，愧疚自己干了多少“没意义”的事。
    忽然有那么一天，其实就是今天，我明白他们嘴里鬼扯的“意义”根本跟任何深刻正经严肃扯不上丝缕，他们说的“意义”其实是“价值”。如果什么事情让他们认为“没意义”，其实是“没价值”；什么人让他们觉得“没意义”，也是这人“没有利用价值”。用“价值”这词儿替换以上语境的“意义”，再把他们的意思给赤果果一下，基本离不开金钱或者利处或类似的blah blah blah。难怪他们会用“意义”而且不愿意对这事儿多想想，如果想明白了再换成“价值”说出来，得多么让人脸红啊，简直能跟“胴体”再有一拼。
     这种替换真好，除了清楚明白，还有了另一个好处，一下就能明白，是什么东西对说话的人“有价值”。很遗憾我是今天早晨才明白。但不遗憾的是，今天上午就又有人跟我说什么什么事儿怎么则么做“没意义”，然后我在心里用“价值”，替换了他说的“意义”，结果心里咕噔的惊了一下。本来想告诉对方，别瞎扯“意义”了，直截了当说明白了多好，但转念一想，让人家脸红多不好，跟把人家遮羞布扯掉，展示人家的了“胴体”一样，于是收起嘴边已经露出来的一角smirk，闭了嘴。
    原来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