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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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以前荷兰有个小男孩，路过一座堤坝，看到堤坝上有个小孔，他知道万一溃坝，海水就会涌进来，造成大灾难。于是，小男孩用手指塞入小孔，一动不动，直到大人发现他。这个勇敢而有毅力的小男孩故事流传甚广。你可以在大陆出版的《美德书》中读到详细的故事。
荷兰小男孩
（美）杰夫•克鲁克 文
无机客 译
我的小儿子一直是个早熟而愤怒难抑的小孩。九岁那年，他被接受为哥本哈根科学院的成员，十二岁那年，他以维度物理学研究取得博士学位。在学校里，他从没快乐过，他本来早就能毕业，但校方考虑到他的政治关系，一直以安全的名义予以拖延。毕竟，是他发明的反重力平台拯救了哥本哈根，让这座城市免于被海水吞噬。
毕业后，由于当时的童工法，当局不允许我儿工作，于是他发现自己有许多空闲时间可以消磨在我们给他的那套房子里，把玩他的各种设备。和其他孩子一样，他特别喜欢自己激光和粒子加速器。我妻子和我选择在爆炸半径外的一个空中平台上搭帐篷居住，我儿殷勤地在地图上为我们画出爆炸圈大小，因为在他精于算计的小心机里，依旧考虑到了他妈咪的安全。
一天，我突然发现他在像个小孩子一样哭泣。他说，他很害怕，当我问儿子原因时，他说怕地球正在慢慢变成第二颗金星。
当我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儿子问我：“天王星的温度是怎么回事？”仿佛是他把天王星放错了位置。“金星热得要命，比理应的温度还高，而天王星冷得厉害，比理应的温度低得多。”他像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幽灵一样，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漫步，琢磨着这个难题。他铁了心要攻克这个难题，就像他以前解开麦特加斯方程一样。
在他人生里的最后一天，我收到儿子打来的一通让人悲痛、令人心碎的电话。我连忙赶回家，发现儿子在地下室里，周围放着他的设备，痛苦地握着自己的手腕，仿佛被固定在了粒子加速器旁边，这台加速器是我们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痛死了！”儿子大声叫道。
我凑近后，看到他的右手食指反扣在第二截指关节上。奇怪是，手指竟然没有流血。儿子看起来和上一次我见到他时有所不同，不知怎么苍老了一些。大概是因为他头发上结的霜吧。
“食指被干净利落地切掉了，伤口被烧灼过了。”我在儿子身旁弯下腰，检查伤势，“你依然能挪动手指。”空气冷得刺骨。在我说话间，呼出的气团凝结，开始打转，变成雾蒙蒙的旋涡，螺旋向下，落到被切下的那截手指上，仿佛是流到了下水道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计算中出了一个严重错误。”他冻得牙齿直打颤。
“尽说胡话。你以前从没犯过错误。”我儿虽然年仅十四岁，此时却个子一下子蹿高，头发越来越长，连胡子茬都开始长出来了。
他说：“这和太空里的大型物体的旋转有关。我是在艾萨克•牛顿爵士写的一本炼金术旧书里读到的。这本书从未出版过，因为牛顿在这本书里推翻了他之前的所有理论，但我在里奥纳多博士的保险箱里找到了一本。”
“你撬开了他的保险箱？”
“牛顿预测，金星由于其角动量的关系，会是格外炎热和干旱的一颗星球。他的理论还预测，一颗拥有天王星的角动量的星球根本不会有内热。一个在太空中旋转的物体会从其他维度吸收能量……”
“儿子，那是占星学。”我说。我知道这点，因为我本人就是个占星师。你们也许会说，我应该早就预见到这一天，但我没有。我儿属于天秤座。我从未料到他会打破宇宙间的平衡。
我儿不耐烦地挥起他闲着的那只手。他现在年纪比我还大，面容憔悴，瞧上去像我祖父。“角动量控制着多个维度之间的能量流动。地球目前的角动量和其他恒星行星相比，已经在导致能量的增长。所以我建造出了一台维度激光器。它就摆放在那儿。”我儿一边说，一边手指着一个用水晶和铂金制造而成的复杂星盘。真是美仑美奂，艺术的杰作，和他小时候造出的会发出隆隆噪音的笨重玩具截然不同。星盘放置在楼梯下面的一台大肚炉里，闪耀出炽热的红光。
“你发明了一台能实际运行的核聚变反应堆！”我自豪地赞叹道。尽管他现在长出了长长的白胡须，可他依然是我儿子。
“我用这台核聚变反应堆击打出一个光子大小、通往另一个宇宙的孔洞。我们宇宙的多余能量应该能通过孔洞流入另一个宇宙，使得地球的温度能稳定下来。本来，温度下降不会超过十分之一度，但我击中了一个绝对零度的宇宙，那儿大爆炸尚未发生。也许我的此举会触发宇宙大爆炸。与此同时，我们的时空被撕成两半，孔洞不断扩大……”
“然后你就用自己的手指堵住了孔洞。”我儿啊，你真傻。
“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但能维持多久呢？”
我儿的手掌已经被冻僵，冰块沿着袖管往上爬，他此时的年纪已经比我这辈子里能活到的最大岁数还大。“爸爸，赶快走。”他颤颤巍巍地对我说，声音老迈而难听。可是，只要最后时刻还没到，我就不能离开我儿。
这次巨变导致了星辰的巨变——占星学迅速衰退。地球世界的能量流失改变了其他行星的角动量。地球如今的温度在华氏三十度以下，但科学家说全体人类能赶在地球磁层彻底崩溃前迁居到金星去。火星上再次形成了海洋，而尽管金星也比以前冷得多了，但它像极了我记忆里的地球，我儿尚是个孩童时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