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是王小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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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他有一头寂静的黑发。衬得肤色有些苍白。额前的头发散乱地盖着眉毛，一段时间不剪的话，还会遮住眼睛。其实他有一双挺好看的眼睛，内双的眼皮，眼线细长。 但还是很普通的男生。穿墨绿或是深蓝的T恤，裤子多是卡其色，几乎不穿牛仔裤。喜欢玩游戏和打篮球。如果硬要他选最喜欢的，他会矜持地说“篮球”。但更多时间，其实他是在打游戏的。偶尔他也看漫画，特别喜欢的就会买下全套。譬如《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或是《乱马1/2》。他对买下的书都很爱惜。爱惜过头于是干脆不翻。 并没有更多值得书写的什么。喜欢狗多过猫。喜欢正餐多过零食。喜欢看碟多过看 书。按这样的方式来算，全地球大概有1/2的人和他嗜好相同。走过街道，或许会赢来一些女生的回头。但也绝不是在春运时的火车站，能靠第一眼辨认的人。 还有什么呢？ 哦对了，他的声音很好听。 她 她一直烦恼她的头发。小时候她嫌它们多，厚厚攒在头上像是蘑菇。不对，是蘑菇云。长大后脑子想的东西多了，她又被它们掉落的频率吓到要囤积黑芝麻粉。对头发的嫌弃导致她也很少变换发型，基本不是蘑菇就是清汤挂面。当然不能少的是万年刘海。不遮到半张脸的长度她也不爱去剪——剪也是自己乱剪。 其实她也不是不爱打扮，只是很怕麻烦。化妆品买回家两年，结果嫌卸妆麻烦只用过两次。拼死打了耳洞，结果嫌换耳环麻烦又让耳洞愈合了。虽然也喜欢和好朋友一起逛街看衣服，但因为嫌试穿麻烦，半年来只买了两条裙子——原因是裙子不用试。就是这么怕麻烦。嗯，说穿了就是懒。 但她也有勤快的时候。K时会勤快地和人抢麦克风。吃饭时会勤快地计算卡路里。看周星驰电影时会勤快地摘抄台词。还有上课时……会勤快地在笔记本上画漫画。 对的她的目标就是做漫画家。她买了工具。想了故事。甚至做好熬夜通宵的准备。只除了她的画功……那是连最圆滑的人也只能叹一口气拍过她肩膀的业余。 但其实也无所谓。她的梦想那么多。每一个都足够让她臆想到眼神失焦。这样的她走在街上，也就看不到路过男生朝她行的注目礼——其实也无所谓看不看到，她是这样普通的女生，大多时候只有广场卖手机的中年男子才会朝她露出微笑。 他和她 她曾经很害怕打电话。 作为一个脑子有想法嘴却很笨的人，只能用声音交流的电话就像[笨拙]的放大镜。听筒里不是相对无语就是同时开口的尴尬遭遇得多，没养出抗体，就只好变成阴影。除了可以问同学作业和知道妈妈今天要加班外，她也不觉得那个叫贝尔的发明家到底为人类做了什么贡献。 但她却在后来和他一口气聊了7个小时。从晚上九点撑到凌晨四点。口水多得连电视 也要在她面前抗议出全屏的雪花。之后则是固定的10点到12点。从[水笼头一般往哪边扭才是关？]，到[上厕所用完的纸是丢垃圾桶还是直接冲走？]，再到[那个……做我女朋友好吗？] ……那个月她家收到的电话单，大概会让妈妈恨透了贝尔。 又是他和她 她以前搞不清楚星座。小时候曾以为自己是黄金十二宫最后的那个娘娘腔而郁闷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告诉了他。他说他也一样弄错过。他以为他是那个和紫龙同学一起飞出大气层的短头发。 双鱼座和魔羯座。都是错的。其实是接近双鱼座的水瓶座和接近魔羯座的水瓶座。她和他。原来我们都是冰河的师公。他总结。冰河是他最喜欢的青铜圣斗士。因为他觉得冰河感觉最冷静。冰河也是她最喜欢的青铜圣斗士。因为她觉得冰河感觉最像他。 星座网上说：水瓶座都是外星人。所以当水瓶遇到水瓶，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会彼此欣赏。互相了解。他们之间会有深刻的默契，仿佛终于找到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星球的人。 ——找到了，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星球的人。她于是开始变得很相信星座。只除了那句[水瓶和水瓶，比起恋人，更适合做朋友]外。 胡说八道！她朝这句话呸呸呸。狠狠地。 还是他和她 他在起风的早上打电话过来提醒她加衣服。这通电话，因为她睡过头，变成要靠她妈妈来转告。她睡过头是因为她织了一晚上的围巾。这几天要起风了吧。她撑着困倦的眼睛，一边织一边想。 我 186 187 我在2002年9月28号的21点43分接到那个人的电话。电话里他支吾着“不如……”却说不出下文。我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一边支着胳膊挖家庭装雪糕，我说“什么嘛？亲爱的你 想说什么~”。草莓味的雪糕有独特的香甜，让我的语间透出一点粉红。 周小垂和林小夏 [周]是周星驰的周。[垂]是下垂眼的[垂]。[林]是林中漫步的林。[夏]是下垂眼的[下]……的谐音。 他叫周小垂。她叫林小夏。 我用了三秒钟决定了他们的名字。然后用了三个星期，去想他和她之间的故事。不只想。还有念。想念。 可惜我是王小立 所谓的文字游戏，包括给相同的一个句子加上相同的词的玩法。 简单如“他喜欢她”和“她也喜欢他”。可以变成“他只喜欢她”和“她也只喜欢他”。然后再变成“他永远只喜欢她”和“她也永远只喜欢他”。 只是增添了几个字的笔画。仿佛就筑出通向甜美宇宙的阶梯。那么简单。那么简单却又那么坚固的。 每天固定的两个小时电话。直到永远都是。水瓶和水瓶不适合做恋人是屁话。直到永远都是。起风的时候他会戴上她织给他的那条很丑的围巾。直到永远都是。 幸福的甜蜜的美好的温暖的。它们不是靠包着保鲜膜放在冰箱上层就可以永保完好的存在——我是知道的。但我却也期待并相信着，这个世界上，确实，确实是会有那么两到三个冰箱，能将它们放置进一个永远的期限。 我将周小垂和林小夏放进这样的冰箱。 再恶劣的吵架也会很快和好。再严重的冷战也会很快融冰。不需要去烦恼现实的问 题——就算烦恼也能找到解决的方法。而至于那些唧唧歪歪的第三者，只会是故事里用于增加篇幅和提升男女主角感情的跑龙套。 所以，周小垂会永远只喜欢林小夏。林小夏也会永远只喜欢周小垂。永远。只。喜欢。无论哪个部分都是那样甜蜜而坚定的存在。仅仅只是目光的接触就足以让人微笑。我微笑起来。 时间是2002年9月28号的21点53分。“不如……我们做普通朋友吧。”那个人在电话里说。 周小垂和林小夏会一直幸福下去的。一定。 可惜，我是王小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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